她略怔了一下,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要是不想温素出事的话,立刻过来这边。”
又一条短信跳了出来,除大致地址外,还附另一张照片,是温素被捆紧双手,口中狼狈塞了布条的样子。
谁动了温素?
沈鸢右眼皮不安地跳了下,立即放下了手里那杯冰咖啡,拿了抽屉里的钥匙,第一念头就是赶过去救人。
不过钥匙拿到手时,沈鸢却鬼使神差顿住——
不行,还是最好给可靠的人发个信息,这样一来,就算她救人时出事,也好有条后路。
这么一想,沈鸢低头快速编辑了两条信息,分别发给温老夫人,以及顾迹雎。
发完短信后,她也顾不得看回复,飞速地拿了钥匙下楼,开车前往指定的地点。
-
这是一处荒郊,河边大片的芦苇荡已经败落,枯萎地浸在水面上。
沈鸢到时,温素被人捆了手脚,弓身狼狈地侧伏在满是黄土的河岸边,一见她来,温素立刻睁大了眼,挣扎起来,被灰布料塞紧的嘴巴里发出焦急的“呜呜”声。
沈鸢三步并两步地奔上前,蹲身扶起她,替取下嘴里的布料:“你怎么样了,还好么?到底是谁抓你过来的?”
温素来不及回答这些,望着她眼里依稀浮起雾气,呜咽着摇头拼命劝:“你快走!不要管我了,快走啊!”
沈鸢感到一阵不对劲。
“你别怕,我带你一起离开。”
说话的同时,她快速地替温素解开手上的麻绳,虽然目前“绑匪”都不在,这一点实在离奇,但无论如何,沈鸢既然是为救人而来,那么自然不可能放任温素不管,自己一个人离开。Χiυmъ.cοΜ
“就快了。”沈鸢安抚她。
现在就差被脚踝上捆紧的麻绳没被解开了,她低头专注而快速地解着,正当她好不容易将绳子解开,准备站起身,带温素一起逃离时。
忽然!
温素的尖叫声响起——
“快躲开!”
沈鸢一时愣住,头顶被人狠砸了一下,疼得她差点跪地。
她捂住嗡嗡疼的脑壳,下意识回头看“凶手”。
面前就像一堵墙一样,出现几个穿黑衬衫寸头的壮汉,手里就地取材各拿了一根粗木棍,在手里掂量着。
明显不是好人。
“你们是谁?”沈鸢冷静地和他们对峙,“要是缺钱的话,可以好好商量。”
命捏在别人手上,沈鸢不会鲁莽到跟别人硬碰硬。
如果花钱就能消灾,那已经算好运了。
面对沈鸢的提议,几个壮汉眼皮子都没掀,似乎并不在意,一群人虎视眈眈向两人靠近。
沈鸢护着温素往后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还是你们跟温家有仇,想要故意报复?”顿了下,她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奉劝你们,可要想清楚,绑架行凶是要蹲监狱的,还是别冲动为好。”
壮汉们依旧一言不发,上手就直接打人,沈鸢被他们狠狠抓住头发,打了好几巴掌,舌尖都被咬破了,从唇角渗出血沫来。
她无力地伏趴在地上,温素抽抽噎噎地扑到她身上,一边护着她,一边哭:“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然而此时的沈鸢脑袋和脸颊疼得厉害,连回她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紧紧地抓住地上的枯草,企图让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她想起兜里的手机,要是能想办法联系上顾迹雎就好了。
她指尖往兜里探了探,那群壮汉眼尖得很,立刻将她拽起身,掏出她上衣左兜的手机,砸了个粉碎。
沈鸢瞳孔一缩,不甘地咬紧了下唇,心脏狂跳起来。
这时一只小船从芦苇荡的那头行驶了过来,船靠岸,河面荡起一阵声响。
沈鸢本能地抬头看去,阳光有些晃眼,她看见一身银色西装的温连杰吊儿郎当地从船里踏出来,坏笑着掸了掸袖子上枯败的芦花,信步闲庭地走过来。
他还没开口,沈鸢就猜到这桩“绑架案”肯定跟他有关。
“——是你?!”
沈鸢咬牙切齿道,“我和温素哪里碍着你的眼了,你要耍手段这样对付我们?”
温连杰挑了挑眉,神情有些阴险:“谁让老太太看你们,比看我这个男丁还顺眼呢?算你们不走运了,要怨就怨老天爷咯。”
温连杰蹲下身,捏起沈鸢的下巴,将随手携带的一瓶不知名液体尽数灌进沈鸢口腔,呛得她差点要窒息。
那液体入了喉,沈鸢很快发现自己的周身热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很急促。
她已经不是不晓事的无知少女了,知道这玩意里大概搀了不少催情的成分,不然不可能有这种反应。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沈鸢喘息着,狠狠盯着温连杰怒骂,“你发疯了吗?给我下这种药!”
“更疯的事还在后头呢,”温连杰命人拖开碍事的温素,抓起沈鸢的衣领,刺啦一样猛地撕开,目光淫邪地盯着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啧啧道,“早就想上了你了,偏偏你跟那个顾迹雎好上了,可惜呐——”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些什么。
沈鸢被他恶心坏了,“温连杰!畜生都知道不能乱伦,难道你比畜生还不如?!”
这话对他来说仿佛不痛不痒。
“你还不知道吧,”他指尖划过沈鸢胸前雪白的肌肤,阴测测道,“我身体里流的,可没一星半点温家人的血,什这算哪门子乱伦?再说了,就算乱伦又怎么样,我可不在乎。”
沈鸢被他的话惊呆,什么叫流的不是温家人的血?
难道温连杰根本不是温家的种?
然而这时候已经没有她思考的时间了,药效来得又猛又烈,沈鸢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上衣被温连杰几乎撕碎。
沈鸢忿恨得想要掐死温连杰,但这点力道对温连杰而言根本就像小猫挠痒。
“乖,听话点就能少受点罪呢,”温连杰邪笑着说,并将沈鸢的下巴扭向旁侧,“瞧,我还准备了留影的东西呢,保证这次让你‘终生难忘’。”
他下流地拍了拍沈鸢的脸蛋。
沈鸢震惊地发现一台相机对准了她,温连杰的意图不明自明。
“你个畜生!”
她止不住浑身战粟,狠狠地骂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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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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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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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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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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