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内心极度冷漠的孩子。
林水福显然并不是那个内心冷漠的孩子,所以,他吐了,吴两给他吃的山珍海味,鲍鱼龙虾一口不剩的全都吐了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哭,很显然他明白了一些东西。
院子内,两段身子已死的老头不可能是他的父亲,林兴这个少年不可能是他的父亲,躺在墙角的赵安更不可能是他的父亲。
那么他的父亲定然就是那个手握长剑,如地狱恶魔般站立在那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在用长剑抵着林婉怡的脖子。
林水福在走进院子的时候,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握剑的手更是稳健到不能再稳健了。
“带他走。”林婉怡沉声命令道。
“有些人需要他亲自去见,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去经历。”上官红轻声地说道,她嘴上虽这样说,但脸上的神情却也露出了怜悯。
这样的场面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了,即便这个孩子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很多很多……xǐυmь.℃òm
“你最好还是带他离开。”霍战洋轻声地说道。
“为何?你怕了?怕他看到你此刻的模样?”上官红语带讥嘲的说道。
“哈哈……我怕?我是怕你们会后悔带他来到这个地方。”霍战洋大笑着说道。
林猛岗想要去拉水福,他的手就快要触碰到水福时,水福竟然如一只灵活的兔子一样跳开了。
水福跑到了赵安的身旁,掰开赵安的手,拿起了那把一尺五寸长的剑。
剑出鞘,泛着森森白光。
“放下剑。”林婉怡瞪着眼睛,大声地呵斥道。
林猛岗想要靠近水福,水福却将剑放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你最好不要过来。”
水福的眼中有仇恨,有杀气,一个七岁的孩子眼中有杀气,这是一件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猛岗止住了脚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一直以为他对林婉怡做的事情很是隐秘,林枯竹不可能知道,可是林枯竹知道。
水福作为一个孩子更是不可能知道的,此刻看来他知道,他知道一切的一切。
“你个小畜生,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林婉怡嘶声问道。
水福迈步走到霍战洋和林婉怡的身旁,剑指霍战洋,“你就是那个抛弃母亲和我的人?”
霍战洋在看向水福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更是什么都没有,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话,但也仅仅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是。”除了这个字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啪——
一声清脆且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水福的脸上。
水福的脸上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印,是林婉怡打的。
“林猛岗,带我母亲离开这里。”水福说道。
林猛岗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水福接着说道:“你不是很喜欢母亲吗?那么现在就带着她离开这里,她就不应该来这里见这个大畜生。”
上官红对着林猛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有我在。
林猛岗走到了林婉怡的背后,抬手便点了林婉怡身上的几处穴道,随后抱着林婉怡走出了院子。
霍战洋并未出手阻止,他在看着水福。
水福也正在恶狠狠地看着他。
在水福的眼中就是霍战洋抛弃了他们母子二人。
突然,霍战洋笑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在这暗淡的星光下,看起来格外恐怖。
“你拿着那把剑,指着我,想要做什么?”霍战洋打趣般地问道。
“我要杀了你。”水福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看来在他的心中早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霍战洋把玩着手中的长剑,缓缓地说道:“杀我?就凭你?”
“对,就凭我。”
“真是天真的话语,不过,我给你这个机会,来,用出你全身的力气,将你手中的那把剑刺入我的胸口。”霍战洋张开双臂,缓缓地说道。
水福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握着剑,他真的刺向了霍战洋的胸口。
随后发生了一件,在场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一件事情。
水福手中的剑,刺中了霍战洋,刺入了霍战洋的胸口,霍战洋瞪着眼睛,低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胸前的剑。
上官红也是震惊不已,她的手已握住了赤铜刀的刀柄,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随时出手阻止霍战洋伤害水福。
结果,却是水福真的将剑刺入了霍战洋的胸膛。
林婉怡的哭声自院外传到了院子里,哭声很是凄凉,无助,痛苦……
上官红抱起失魂落魄的水福,走出了院子看到,林婉怡瘫倒在地上,哭泣着,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神情满是木然,不知道的人定然会认为这个中年男人是个痴呆,林猛岗则跪在男人的身后。
上官红猜的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林枯竹,她还没傻到认为水福有能力杀死霍战洋。
不过,一件让人觉得可悲的事情是,霍战洋确实是死在自己的儿子,林水福的剑下,林水福的的确确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这也是林婉怡为何会哭得如此悲凉的原因。
林枯竹转身,迈步向上官红走近,来到身旁,将水福从上官红的怀中接过,他指着林猛岗,说道:“看到他了没有?”
水福木然的点点头。
林枯竹继续说道:“就是他设计陷害了你的母亲,就是他侮辱了你的母亲。你说你要把他怎么办?”
“杀了他。”水福说道,语气异常的坚定。
林婉怡止住了哭泣,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林枯竹,这惊恐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儿在看自己的父亲,即便这个女儿很恨自己的父亲,而像是在看一个幽灵,魔鬼。
“您就是竹叶君子,林枯竹林前辈吧?”上官红拱手说道。
林枯竹就像是没有听到上官红的话一样,继续在水福耳边说道:“去吧!我亲爱的孩子,用你手中的剑杀死那个侮辱了你母亲的坏人吧!”
说罢,便松开了水福。
水福双手紧握着剑,一步一步地走向林猛岗。
林猛岗瞪着双眼,冷汗止不住地向向外冒,林婉怡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半个字。
上官红更是想要上前阻止水福,却发现她怎么也动不了,并且想要说话,却张不开嘴,就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她。
剑抵在了林猛岗的胸膛上。
“我亲爱的孩子,刺进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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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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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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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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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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