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这里之前是一片富饶之地,结果在千年之前天空中出现了两条五爪金龙,二龙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其中一条金龙口吐烈焰,攻击另一条金龙的时候却被躲开,结果烈焰落地,灼烧千里便形成了现在的戈壁滩。
二龙相争,只是关于这片戈壁滩的一个传言。
关于戈壁滩的传言还有很多,其中一个最最恐怖的传言便是“申滩戈之墓”。就是说灵气境界如果达不到传说中的“申滩戈”之境的人,若走入这片戈壁必定会身死道消。
困顿、赤奋、舍提格、禅卯、执徐、大凰落、煌午、歇洽、申滩戈。
境界达到执徐便可为族中长老,境界达到大凰落便可为家主。王寅一个在修炼中如此妖孽的人也才达到煌午之境。
申滩戈之境的人,就和五爪金龙一样,仿若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虚幻之物一般。
烈阳炙烤着万物,空中的热浪肆意席卷着,地上的沙砾映着刺眼的光,地上艰难缓慢地行走着一个步履蹒跚的少年,他正是陈文杏。
他是七天之前走入这片满是神秘且无情的戈壁滩,在此之前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用充满恐惧的神情,颤抖的声音劝阻着他。
可他又不得不走进这片戈壁滩的理由,他要寻找的人就在这片戈壁滩的另一面,其实可以绕过戈壁滩,但绕路所浪费的时间是巨大的,而他现在最需要便是时间。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头老黄牛,而老黄牛的身后则盘旋着一只鹰,秃鹰。
秃鹰瞪着残忍的双眼,紧盯着这一人一牛。
它很有耐心,它在等,等这一人一牛永远地倒在地上。
到那时它就可以享用一顿丰富的美食。
扑通一声。
黄牛倒在了地上,它已经太老了,受不了戈壁滩这样恶劣的环境。
而,陈文杏并不比黄牛好在哪里,这一路走来为了能让黄牛活着走出这片沙漠,他将赖以生存的水,尽可能多的喂给黄牛。
他打开水袋,水袋中滴出最后一滴水,这一滴水滴在黄牛干渴的嘴中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黄牛似有灵,它瞪着疲倦的眼睛看着陈文杏,仿佛在说,“你走。”
陈文杏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再也不想站起来。
咕咕……陈文杏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
他转头看着黄牛,干裂的嘴唇露出苦涩的笑容,哑声道:“我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得道成仙了。成仙之后便可以食天地灵气以饱腹,便可以寒暑不避,冷热不侵了。”
黄牛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又或者它什么都不想说。
盘旋的秃鹰落地,落在距离黄牛尾巴一尺的地方,它瞪着眼睛看着奄奄一息的黄牛,随即张开锋利的喙,它仿佛在笑高兴且愉快的笑。
陈文杏用出身体内仅有的力量,自手边拔出了刀,雁翎刀。
他想要将秃鹰吓飞。亦或者者将秃鹰给一刀斩杀。
他不能否认在这个瞬间,在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股罪恶的想法。
秃鹰展翅飞退一丈有余,它很有耐心,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死亡。
他彻底地躺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烈日。
秃鹰展翅,落在了黄牛的屁股上。
黄牛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陈文杏倏然起身,手中雁翎刀向着秃鹰斩去。
他的刀,很快,很准一只放松警惕的秃鹰怎么躲得过,可它却偏偏躲过了。
它在陈文杏的头顶盘旋着,一边盘旋一边发出刺耳的鸣叫,仿佛在庆祝一般。
扑通。
陈文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看着天上盘旋的秃鹰,说道:“对不起!”
他像是在对黄牛说,又像是在对那些等待他回去的人说,更像是在对那些还在受苦的观柳城百姓说。
秃鹰俯冲而下,向着黄牛冲去。
就在它锋利的爪子将要刺入黄牛身体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将它惊飞。
马蹄声近。
马背上坐着一个少年,从他的身型来看有十一二岁,可从他的黝黑的皮肤来看又像是十七八岁。
“一个和尚?”少年问道。
陈文杏没有回答。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少年的双眼中满是冷漠,在这片无情的戈壁滩上冷漠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安静地看了陈文杏很长一会,便自马背上解下水袋扔到陈文杏的面前,“别喝太快容易受伤。”
陈文杏艰难地解开水袋,喝了整整一大口水,便不再继续喝下去,而是挣扎着跪在地上,用双膝匍匐地来到黄牛的身边,将水袋中的水全都给黄牛喂了下去。
“谢谢!”陈文杏说道。
少年举目四望,说道:“我本不想救你。”
陈文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还有一个水袋的水,可这一个水袋的水并不能支撑我走出这片戈壁滩。”少年继续说道。
陈文杏看向恢复了一些生机的黄牛,说道:“你不该救我们。”
少年冷哼一声,质问道:“不该吗?”
“不该。”陈文杏说道,“你若不救我们你便可以活下去,现在我们迟早都得死在这片戈壁滩上。”
少年的双眼仍旧冷漠,可那冷漠双眼的深处却带着喜悦,那是一种终于看到同类的喜悦。m.χIùmЬ.CǒM
当然,这个喜悦陈文杏自然是没有看到。
少年从马背上解下最后一个水袋,扔到陈文杏的身边,“如果你不想你和你的牛都死掉的话,就自己喝光水袋中的水。”
陈文杏抬头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少年。
少年说道:“动作快点,你已经打乱了我的计划,难道还想让我受罚吗?”
陈文杏其实很想问,你为什么会受罚?谁要罚你?可他并没有问而是打开水袋将里面的水全都喝进了肚子。
少年调转马头,道:“跟我走。”
其实陈文杏再走出三公里的路程,便能走出戈壁滩,可他却差一点走不出来。
可人生很多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在你认为将要成功的时候,甚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你将要成功的时候,却输的一败涂地。
戈壁滩紧邻着的是一片大山,郁郁葱葱,树木林立,满是春色的大山。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事情不可谓不奇特,不怪异。
明明前一秒还是烈日,热浪,沙砾,秃鹰,下一秒却是林木,芳草,流水,鲜花。
“你可以离开了。我叫松风明月,有缘再见。”少年说道,说罢便准备驾马离去。
陈文杏却出声叫住了松风明月。
松风明月冷漠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问道:“怎么?你要报恩?”
陈文杏说道:“我想向你打听个地方。”
松风明月喃喃道:“我就知道。”
陈文杏脸上露出尴尬,一个人对于救命恩人的确是应该报恩的,可现在陈文杏却只想找到那个人皇甫一灼,所以,报恩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说吧!什么地方?”松风明月没带好气的问道。
“桃花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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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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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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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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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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