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满庭眼中出现颤抖,犹豫的颤抖,他看着松哭的侧脸,道:“老东西,这本就是我与他约好的。”
是啊!即便他知道这一场决斗必然以一方死亡为结束,他更知道现在的他可能不是松哭的对手。
曲天河大笑,笑声中满是赞赏之意,“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以信为重,以义立人。”
说罢,便又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是不智之举。”
柳满庭拱手道:“曲前辈,您不用再劝,满庭心意已决。”
“好。”曲天河说道。
话音落,张开右手,柳树无风自动,一根柳枝飞入他的手中。
柳枝笔直如剑。
柳满庭惊声道:“曲前辈,您这是要?”
曲天河笑道:“看好了,这套剑法名曰‘无道’。”
无法无相无情无义无命的剑法,故称“无道”剑法。
“松哭,看清楚了,这套剑法名曰‘有道’。”项天路当即开口说道。
有法有相有情有义有命的剑法,但它并不叫“有道”剑法,而是有着另一个名字,曰“有辰”。
子会初始,轻清上腾,有日,有月,有星,有辰。日、月、星、辰,谓之四象,故曰“天开有子”。因此此套剑法取名为“有辰”。
项天路是为了故意气曲天河而把它叫做“有道”剑法。
曲天河,项天路任何一位都是剑中的巅峰人物,现在两位同时教授各自的剑法,柳满庭和松哭的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
搏二兔不得一兔。
最终,柳满庭专注于曲天河,松哭则专注于项天路。
曲天河的剑招刁钻,剑风凌厉,怪异,施展起来犹如山洪,狂风摧毁一切。
项天路的剑招方正,剑风和煦,平和,施展起来犹如暖阳,细雨滋养万物。
二人之间形成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曲天河四周的空气阴冷刺骨,头顶乌云漆黑如墨;项天路四周的空气温暖如春,头顶阳光普照温暖一切。
刹那间。
二人之间的一切发生了完完全全的反转与转变,曲天河的剑风变得和煦,剑势平和,而项天路的剑风变得凌厉,剑势怪异。
曲天河周围刺骨的空气变得温暖,头顶的如墨的乌云开始消散,而项天路周围温暖的空气变得刺骨,头顶出现了如墨的乌云。
“无道”剑法演示完毕,曲天河手中的柳枝在地上刺出一个圆形的黑洞,至于这个黑洞到底有多深没有人能够知道。
项天路的“有道”剑法也已完毕。
他的最后一剑向天空劈出,竟将天上的乌云都给彻底劈散,阳光重新照耀在他那张白皙近妖的脸上。
当年二人曾同时问过师父,为何这两套剑法会是这个样子?
师父二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曲天河的回答是,“四季变换,有晴空万里亦有暴雨倾盆,四季更替亦复如是。”
项天路的回答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盛极必衰,衰极必盛,是曰‘道’。”
师父对于二人的回答都是笑而不语,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与回答。
“你记住了吗?”曲天河问道。
柳满庭回过神来,当即准备单膝跪地,却被曲天河用手中的柳枝阻止了,便拱手回道:“记住了。”
“好,去吧!”曲天河笑着说道。
柳满庭在这个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柄剑,快剑屠折冲。
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二人上次的交手因为当着屠天冬的面,所以屠折冲并没有放开。
所以,他转身向南边的树林中走去,想要在没有曲天河与项天路的地方与松哭进行决斗。
项天路转而看向松哭,道:“可否记住?”
松哭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拱手回道:“徒儿愚钝。”
项天路笑了笑,说道:“去吧!”
松哭由单膝跪地变成双膝跪地,向项天路磕头,道:“师父,你当日说过,徒儿只要能将无源剑的封印破除,便会将无源剑赠与徒儿。此刻无源剑的封印已然破处。”
项天路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师父,何时哄骗过你?”
松哭手握无源剑走进了树林。
二人并排而立,看着树林中流出的淡淡灵气。
“师父,当初选择教我‘无道’剑法。”曲天河说道。
项天路接话道:“师父,也曾说过‘无道’剑法只有配合‘无源’剑才能彻底地发挥出威力。”
曲天河说道:“所以无源剑本就应该是传于我的,你不能因为师父登仙时我不在身旁你就可以说谎。”
剑与剑法的完美契合,既然已教给曲天河剑法,按照正常的逻辑定然会将剑也一柄给他。
项天路看着曲天河的眼睛,道:“师兄,我已经向你解释了几百年,我没有说谎。”
曲天河松开手中的柳枝,转身离去。
项天路看着曲天河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你一直都是相信我的,不然无源剑早就在你的手中了。”
曲天河的身形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眨眼间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两辆马车停在了项天路的身后。
一辆马车一看就是行走了很多的地方,上面满是风雨的痕迹,马车旁站着一个身形魁梧,长相奇丑的男子,是拂尘赶着马车来到了这里。
另一辆马车则很新,一位中年车夫走下马车上,掀起马车的帘子,上官红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拂尘与上官红安静地站在项天路的身旁,淡淡灵气从树林深处传来。ωωω.χΙυΜЬ.Cǒm
霎时间。
安静充斥于天地之间。
上官红与拂尘各自握紧了自己的手,紧张地看着树林深处。
他们知道柳满庭与松哭的决斗终于有了结果,而这个结果到底是什么,就要看从树林深处走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突然。
项天路转身坐上了马车。
就在项天路放下帘子的时候,柳满庭紧握着无源剑,缓缓地走出了树林。
上官红如一只春归的燕子,飞快地奔向柳满庭,在柳满庭快要倒下的时候将他给扶住。
“拂尘。”项天路平静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止住了拂尘迈向柳满庭的脚步。
“师父。”拂尘哑声道,声音中满是哽咽。
“去将哭儿安葬了。”项天路说道。
拂尘向前迈出一步,说道:“等我杀了他,将他与师弟葬在一……”
“还不快去,难道你想让他曝尸荒野?”项天路平静地说道,平静地可怕。
拂尘抬手摸了一把眼泪,飞快地向树林深处冲去。
上官红扶着柳满庭来到了马车旁,刚要开口说话,项天路的声音便从马车里面传了出来,“我已将无源剑赠与哭儿,既然哭儿决定将它送给你,你便不用还给我。”
柳满庭躺在马车里面,上官红坐在一旁温柔地给他上着药。
“我们去哪里?”柳满庭问道。
上官红说道:“回观柳城。”
柳满庭继续问道:“他们呢?”
他问的是穆逸仙和琼林,为什么没有和上官红一起。
上官红说道:“穆逸仙在边松镇养伤,琼林在照顾他。”
说罢,二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为朋友能够得到幸福而高兴的笑容。
穆逸仙与琼林二人互相喜欢着对方,可琼林碍于身份,一直不愿意与穆逸仙在一起。而此刻琼林为了照顾重伤得穆逸仙,不得不陪在身旁,并且上官红临走前也说了,“等你二人的伤完全好了之后再来观柳城找我。”
即便二人不来找上官红,上官红的心中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其实在上官红的心中更希望穆逸仙和琼林能够幸福,安定地生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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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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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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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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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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