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就说您过于忧心了,您瞧,皇上十日没召幸宫妃,这一召幸就召了陈贵人,可不是那位淑妃娘娘。”
青黛给主子递了一支牡丹花,惠妃接过后低头仔细思量从那个角度插入瓶子,半晌,她找到一个好角度,缓缓把牡丹花插了进去,左看右看,满意的点头,这时有宫女端来黄铜盆。
惠妃一边净手,一边道:
“可能是本宫敏感了,那日请安回来后,本宫反复思量皇上那日的举动,总觉得他对淑妃不一般。”
说话间手洗净了,青黛上前用干毛巾给主子擦拭,小宫女则端着黄铜盆退下。
“奴婢没瞧出哪不一般,不过是皇上新鲜,又看在皇太后的份上,这才多宠了几日,这不,就被皇上抛到脑后了,就像当年良常在,皇上看到时当日便向您讨要了,侍寝第二日就封了答应,之前连续侍寝三日,后宫风头无两,可后来呢?”
青黛不屑的勾了勾唇:
“生了八阿哥只升了常在不说,宠爱更是直接没了。”
惠妃蓦然想起往事,那时她宠爱大不如前,便特意让阿玛寻摸了容貌绝色的良常在固宠,那日她特意让她给皇上送衣裳,等良常在回来后不久,皇上就翻了她的牌子,她心里明知道皇上可能是为了良常在而来,可还是让人隆重打扮了。
可当皇上来了后,话里话外的提良常在,向她讨要人,她心当时就像破了一大窟窿,血哗哗地掉,最后笑着把良常在叫了过来。
当夜皇上就在延禧宫后殿宠幸了良常在,而她却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
想起往事,她脸色淡了下来:
“那位自己不中用,就是本宫抬举又如何,这次是本宫最后给她的一次机会,本宫会重阳节前一日办一场菊花宴,到时除了后妃还会邀请皇上,希望她不会再让本宫失望。”
“娘娘放心,有八阿哥在,那位不敢不尽心。”
……
搅动一群后妃池水的康熙却直到拖到掌灯时分才去了陈贵人处,陈贵人从接到消息的申时便开始打扮洗漱,可一直等到戌时才听到门外皇上驾到的声音,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刻放下手中的绣棚,扬起笑脸迎了出去。
“贵人陈氏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背着手,梁九功跟在身后,两人缓缓踱步走来,他看着行礼的陈贵人,薄唇抿了抿道:
“起来吧!”说完,径自路过陈贵人进了门。
陈贵人跟在身后,见皇上走到榻边坐下,此时天光昏暗,室内点起蜡烛,她却不敢向上看,入宫三年仅有的几次侍寝也是抬入乾清宫,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寝宫接驾,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让人上茶,康熙漫不经心的端起茶,可刚要品茗时,盏中水面却不知不觉倒映出茵茵的脸。
听说她今儿接到他翻牌子的消息后没多久就出了澹宁居,他忍着没让人继续汇报她的行踪,可心里却盼着她来九进三事殿找他,来截宠,或质问他。
因为他曾在皇宫永寿宫,后殿两个低位妃嫔借口打扰他们两人独处时,对容忍的茵茵说,不喜就不见,他亲自允许她可以善妒,那时她说有他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他却分明听清了茵茵话中发自内心的惊喜满足。
所以他抱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等她来找他,可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落下,夕阳染满天际,知了不再叫了,夜幕开始降临,徐徐的风吹来,站在窗边看着门口的他听到提醒。
“皇上,已经戌时,您今夜翻了陈贵人的牌子。”
他这才恍然回神,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握紧,声音却如常道:“朕晓得了。”
可在去陈贵人处的路上他还是不觉放缓脚步,时刻注意四周,可直到到了,也依旧没等到他心中的那个人。
“皇上?”
陈贵人久久没听到皇上的声音,偷偷觑了一眼,见皇上看着茶盏出神,等了会,还是没忍不住提醒。
康熙回神,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盏,看着摆在炕上的绣棚,随意找了个话题:“你这是在做绣活?”
陈贵人闻言眼睛一亮,当即俏生生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没有淑妃娘娘会按摩的技艺,可以给皇太后分忧,平日里只能做做绣活打发时间。”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双手不停搅着帕子。
康熙听到淑妃两个字时顿了顿,凤眸幽深看一眼低头的陈贵人,随后扫向炕上快绣好的鸳鸯戏水的帕子,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两个人绣的,因为其中一个人明显只动了几针,且技艺粗糙。
可陈贵人的阿玛是个大老粗,曾与他聊家事时提过女儿像他,手笨,不会一点绣活。
面上却没有挑破,只是语气却更淡了:“女子绣绣花挺好。”不是每个人都有茵茵的心灵手巧,真诚善美。
陈贵人不知道皇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拙劣手段,还兀自得意,因为她去伺候皇太后时曾学着淑妃娘娘给皇太后按摩,可一上手就被皇太后婉拒,还被迫听了淑妃娘娘这好那好,总结就是温良乖顺,心灵手巧。
当时她不服气,可回去后却越想越觉得发现真相了,是不是皇上喜欢淑妃娘娘也是因为这点?
因此在今儿被翻了牌子后,她就想了一个好主意。
在贴身宫女快要绣完的绣活上绣了几针。
又摆在明显位置上,皇上到时肯定会看到。
果然皇上看到了,还夸女子绣花很好。
她心扑通扑通狂跳,羞涩道:
“皇上不嫌弃就好。”
这句话后,殿内陷入安静。
康熙忽然道:“就寝吧!”
随后起身走向内室寝宫,陈贵人小步跟了上去,看着皇上站在床前,她红着脸,上前就要给康熙解衣,可手放在领口,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朕自己来。”
陈贵人一愣,到底有几分眼色,咬了咬唇当即退了下去,走到屏风后由宫女伺候脱衣,而等她身着亵衣亵裤出来时,就见皇上已经躺在床上了,便小心的从床尾爬到皇上身边。
轻轻躺下,紧张期待的等着皇上动作,过了一会,皇上终于动了。
他翻身慢慢朝她压来,鼻间的龙延香越来越浓。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康熙看着身下闭着眼睛的陈贵人,她皮肤紧致白皙,容貌娇俏,此时睫毛不停地颤抖,呼吸急促,红着等他临幸,可他脑子里却全是茵茵的模样,她这会正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等他,还是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你先睡,朕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处理。”说完,康熙转身掀开被子,穿上衣裳匆匆离开。琇書網
等陈贵人睁开眼,却只看到皇上离开的背景。
此刻站在澹宁居下的康熙觉得他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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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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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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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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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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