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扑倒在地。

  银针也飞出去,落在床脚边。

  “你干什么?!”她厉声呵斥。

  傅律霆却充耳不闻,滚烫的身体伏在她上方,双眼迷蒙,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南烟尝试去探他的脉搏,谁知刚触到腕口,男人立马反手扣住她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锁住。

  “傅律霆?!醒醒!”

  男人浑浊的瞳孔浮现出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猛烈的药性盖过。

  南烟低咒一声,这是什么鬼药!

  “烟烟……烟烟……”傅律霆一边叫她名字,一边左右乱蹭。

  失控的男人力气也大得惊人,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左右摇头躲开他滚烫的吻。

  撕拉——

  睡衣领口被他粗暴地扯破,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一对漂亮的锁骨,男人眼睛都绿了。

  南烟突然停止了挣扎,别过头,淡淡开口:“傅律霆,别逼我恨你。”

  男人动作一顿,浑身骤僵。

  他慢慢从女人白皙的肩头撑起来,猩红的眼中带着几分迷茫,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又慌乱地放开南烟,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后退,直至后背抵到墙上才停下。

  “对不起,我……”他脸上闪过自厌,眸中满是压抑和痛苦,“我控制不住。”m.xiumb.com

  说完,一头扎进浴室,里面很快响起水声。

  南烟从地上起来,重新拿了一件衣服换好。

  她捡起床脚的银针,又下楼找到医药箱,用里面的酒精给针消毒。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浴室的水声更大了,还隐隐传来男人压抑的呼吸。

  突然,浴室门从里面拉开,浑身湿透的傅律霆走出来。

  他目不斜视,即便从南烟身旁走过,也不敢多看一眼。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等等。”

  已经走到门边的傅律霆脚下一顿,却没有转身:“抱歉。”

  他在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但一开口,声音又干又哑。

  “你以为我叫住你是问罪?”

  男人有些疑惑地转身,好像在说:不然?

  南烟发现他脸颊比之前更红了,水顺着头发淌下,划过脖颈,没入胸膛,浸湿了衬衫。

  沾水的布料紧紧贴附在男人身上,勾勒出匀称的肌肉纹理。

  “能控制住吗?”她问。

  傅律霆喉结轻动,带着几分沙哑:“勉强可以。”

  南烟松了口气,示意他:“过来。”

  傅律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不怕我?”

  “你不是说勉强控制住了吗?”

  “……”

  南烟拿起银针:“不保证一定有用。”

  男人一听,当即乖乖走回去。

  “坐。”

  傅律霆依言,但坐下去的瞬间,四肢明显僵硬了一瞬,然后有些尴尬地开口:“……能给我一条浴巾吗?长一点的毛巾也可以。”

  南烟以为他要擦身上的水,从衣柜里拿了一条递给他。

  “谢谢。”

  傅律霆抬手接过,但并没用来擦水,而是把毛巾摊开,搭在了自己腿间。

  他……咳……

  南烟只一眼就收回目光,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又暧昧。

  她摸了摸傅律霆头部,找准一处穴位,而后果断下针:“这是百会穴,有提神醒脑、聪目明神的作用。”

  “嗯,我知道。”傅律霆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毕竟师从范老,对人体穴位大概还是了解一些。

  尤其是头部的穴位。

  傅律霆:“只扎一针?”

  南烟:“你想扎几针?”

  “能管用吗?”

  “如果有用,一针就能见效;没用,就是扎十针也不见得会好。”

  两分钟后——

  傅律霆开始发热,滚烫的温度让衣服上的水蒸发,身体四周肉眼可见几股升腾的水汽。

  “感觉如何?”

  男人呼吸不稳:“没有缓解,好像……更严重了。”

  南烟猛地皱眉:“怎么会这样?”

  她捉住傅律霆手腕,两指搭脉,表情越来越凝重——

  “应该是第二波药效来了。”

  “第二波?”

  “烈性药之所以烈,是因为发作急,时间长,甚至还会……药性递增。”

  显然傅律霆都遇到了。

  他低咒一声,问南烟:“除了……找女人,还有其他办法吗?”

  她摇头:“没有。”

  傅律霆眸色骤沉,下一秒忽然暴起,他一把推开南烟,自己往后避:“我、又开始了……”

  他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用最后的理智低吼出声:“走!马上离开这个房间!走啊——”

  南烟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把门、锁死……”

  哐!

  门从外面合上,南烟立马翻出钥匙反锁。

  很快里面就传来哐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妈咪,你没事吧?”

  曜曜穿着睡衣走出房间,看着站在走廊上的南烟。

  “吵醒你了吗?”南烟看着儿子,目露抱歉。

  曜曜摇头,又问了一遍:“妈咪你没事吧?”

  他问的是“没事吧”,而不是“发生了什么”,聪明如他,怎么可能猜不到房间里是谁?

  但曜曜一句都没多问,在得到南烟一句“我没事”的回答后,就乖乖回了房间,关好门。

  南烟轻舒口气。

  然后贴在门上——

  一秒,两秒……

  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傅律霆?”

  “能听到我说话吗?”

  “……”

  “给点反应行不行?”

  南烟不敢贸然进去,等了大概半个钟头,始终得不到回应才决定开门。

  随着门渐渐被推开,安静的室内却不见男人的身影。

  南烟看着浴室的方向,慢慢靠近……

  在决定推门的前一秒,她叫了三声傅律霆,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我进来了。”她说。

  下一秒,猛地推开浴室门,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叫她当场愣住。

  只见灌满水的浴缸,男人安静地躺在里面。

  左手搭在浴缸边缘,无力垂下,血水也顺着他的指尖滑到地板上,和着从浴缸里溢出来的水向四周铺开。

  白色的瓷砖上鲜红蜿蜒,无比刺目。

  而正对面的镜子,从中间凹陷处往两边裂成蛛网状。

  上面还沾着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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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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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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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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