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走过去,天后听见动静扭头看来,原本无悲无喜的脸上在见到安厌后,眼眶瞬间红了。
她又很快转过头去,开口道:“都办完了吧。”
安厌走到她近前,伸手去搂她,天后身形僵了下,而后便侧首贴至他胸膛。
“此事过后,怕是朝野震动,瞒不住的,傍晚我召群臣进宫……”
安厌轻抚着她的秀发,思虑过后说道:“申屠赢是服毒死的。”
天后娇躯一颤,一手紧攥着安厌身上衣衫,指甲要陷入肉里,她惨笑两声:“是啊,我要杀他,他知道是我要杀他……他真听话……”
说罢,她一把推开安厌,浑身颤抖地嘶哑开口:“你就非要害他不可?!”
“我丈夫死了,我儿子也死了,现在让我杀了申屠赢,余惊棠和闻人云谏要怎么看我,非要我当这个孤家寡人?!”
她嘶吼一般宣泄着,一点没了身为天后的威仪。
自她思想心绪被安厌影响过后,在安厌面前便再没过这上位者的气场。
安厌听着这话倒是平静,心里在想:自己或许掺和的深了,了解的深了……
这天后不能修行,寿百而终,若真只把她当个工具,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等天后发泄完,在那儿微微气喘。
安厌说道:“余惊棠说你该更进一步。”
天后冷笑道:“是啊,我真该做那个孤家寡人。”
安厌想了想说道:“你若做了皇帝,便是千古第一位女帝。”
“那样于伱,也更方便趁手吧?”
“……”
天后挺直了身形,走到安厌近前,凤目含威俯视的姿态看着安厌。
“你碰我都不碰,我这个老太婆在你手里,也只有这点作用了。”
天后容貌绝美,安厌每次看都觉得心动不已,每次与她有肌肤之亲时也都险些难以把持。
但安厌还是怕出事,万一让天后怀了孕,可就不能善了了。
安厌道:“你是天后,自然说什么是什么,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天后原本冰冷的神色瞬间变得怒不可遏:“我让你不杀申屠赢,你可听了?”
“即便我不杀他,也总有人会杀他。”
“那我做这些,你又给了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
天后惨笑了几声,便又转过身去,走远了几步。
安厌在后面见到她青丝垂落,一身龙绣的红袍,格外的尊贵,但还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大殿之内一番静默,天后语气漠然地开口:“你要余惊棠大权独握是吗?”
安厌稍作沉吟,颔首道:“嗯。”
“此事我一人难做。”
“我自会帮你。”
天后冷嗤一声,随后扬声道:“来人!”
施蓉闻声进来,偷偷瞄了安厌一眼,低眉垂首。
“召五品以上所有官员到宣明殿。”
“是。”
#
大将军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然是瞒不住的。
好在有玄甲卫严密守在府邸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访,外人尚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渐暗,宣明殿。
“裴相,可知发生了何事?”
裴士鹤旁边,几人围簇着,众人都对天后的突然召集感到奇怪。
“这镇国公还没到啊。”
“姚尚书也没来。”
“今日殿外的护卫,比以往多了许多啊。”
“就连师院首也来了。”
有人渐渐发觉了不对劲,申屠赢派系的人至今一个未至。
他们都知道申屠赢的儿子今日和嘉宁郡主大婚,但申屠赢只给他的人发去了请柬,而今大殿之内,直接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裴士鹤看了眼余惊棠的方向,见他站在那儿闭目养神,不由目光闪动了番。
“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天后来了就知道了。”他说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知道和等会儿再知道,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温将军来了!”
大殿之内忽响起一声呼喊,所有人侧目看去,见殿门口缓缓步入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
“温荧?!”
“他不是重病不醒吗?”
“怎么回事?”
“大将军呢?”
来人正是温荧,原是渊州驻军领帅,后在去剿灭燕州叛军一事失利,重伤不醒,不过天后并未因此事而责罚他。
温荧的到来,让更多人感到了今日之事不对,大将军至今没有露面。
温荧走到了大殿前列,向着余惊棠和裴士鹤各自拱手。
“余相,裴相。”
余惊棠这才睁开双眼,看着这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轻轻颔首。
温荧随后又看向了独站在一旁的天工院院首师钦,同样施一拱手礼。
裴士鹤看着温荧,想到今日在大将军府上,安厌和余惊棠他们的反应。
听闻,大将军府到现在还被玄甲卫围着呢……
兴许,要变天了。
“天后驾到!”
女官的一声高呼,令窃窃私语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并列站好,和以往大朝相比,少了不少人。
余惊棠和裴士鹤站在文臣之首,而武官最前列站的却是温荧和江廷。
群臣山呼跪拜,天后坐在龙椅上俯瞰百官,神色不悲不喜。
“这么晚了召你们到此,是有大事要告知你们。”天后淡然开口。
大事……
群臣之间不由又窃窃私语起来。
女官这时上前:“宣,玄甲卫天字丙营统领,陆之亭!”
声音传出殿去,再由殿外侍卫复喊,一遍一遍,叫的人心儿发颤。
安厌坐在自己史官的位置,默默观察着眼前这一幕。
那温荧,同样出自申屠赢门下不假,却不想余惊棠与他之间亦有联系。
长安那边很快会得知讯息,这边必须速速让尘埃落定。
陆之亭披甲持剑上殿,这是玄甲卫的特权,也是连镇国公申屠赢都没有的恩宠。
“玄甲卫天字丙营统领陆之亭,拜见天后!”
陆之亭跪地行礼,天后轻一抬手:“起来吧,将今日大将军府上发生的事,告诉诸位臣工。”
“是!”
陆之亭转身面上群臣百官,深吸口气:“申屠赢交构妖人,密谋修行妖法,蓄意造反叛国,上下涉案三百余人,已被我玄甲卫当场斩杀!”m.χIùmЬ.CǒM
大殿为之一静。
(本章完)
www.yetianlian.cc。m.yetianlian.cc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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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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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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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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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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