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胡说!”顾行泽低斥。

  他现在听不得死这个字。

  苏有容看他沉着脸,自知理亏,乖巧的应声。

  “好好好,我不胡说。”

  “你先把我放下来。”

  顾行泽把她放在地上,苏有容双手抱住他,脑袋在他胸口处蹭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顾行泽搂着她,下巴磕她头顶,心中触动,嗓音低柔。

  “以后有什么计划要提前告诉我。”

  “容儿,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再经历一遍,我会承受不住的。”

  苏有容心头发软:“好。”

  她拉着沈逸洲坐下,主动说起这件事。

  “我昨天发现有人要害我,在饭菜里面下了毒,我就想要将计就计。”

  “若只有林县令说我中毒身亡可能会被怀疑,我就服下自制的一颗毒药,可以让我暂时出现中毒的症状和屏住呼吸。”

  “在药效期间,我能听见你们说的话,但是我不能动。”

  顾行泽皱眉:“谁要害你?有没有思绪?”

  苏有容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阮老爷。”

  “又是他!”顾行泽眼里杀意尽现。

  必须让阮老爷伏罪。

  阮老爷处处要置容儿于死地,他不死,容儿就不安全。

  “我昨晚发现阮老爷会去一个破旧的房屋里,我跟着进去看了,发现阮老爷在房屋里面养了很多花儿。”

  “他给那些花儿施肥除草,照顾得十分精细。”

  “花儿?”苏有容有些好奇。

  “应该是比较稀有的药材吧。”

  郎中对药材都是比较在意的,特别是稀有珍贵的药材。

  一株珍贵的药材价格可不会低。

  顾行泽对药材了解不多,他也没有到屋子里看。

  阮老爷离开的时候还上了锁,足以证明他对那些药材的看重。

  “他每晚上都去,而且是从家里暗道去的。”

  “什么人都不带,就他一个人去。”

  顾行泽说出他的怀疑。

  “种的药材面积不少,他一个人浇灌除草要好些时间才能处理好。”

  “他重视那些药材,也可以带着人跟他一起去,然后他在旁边监督。”

  “别人可以动手做的事情,难不成你会想亲自动手吗?”顾行泽一语道破。

  苏有容一点就明白。

  “药材有问题。”

  顾行泽点点她的额头,夸道。

  “聪明。”

  他对药材不熟悉,但就阮老爷这个举动就让人生疑。

  苏有容搓搓手,难掩兴奋。

  “这件事你和林县令说没?”

  “我们晚上去看看?我想看看阮老爷种植的是什么药材。”

  顾行泽起身:“这就去和林县令说。”

  他本来也是想要带着林县令今晚去探探的。

  两人手牵着手出去。

  许晚看两人十指相扣,什么都没说,只是挂着姨母笑。

  苏有容让她调侃的笑弄得脸颊挂着两片粉嘟嘟的云,想要把手抽出来。

  顾行泽紧紧抓着。

  她挣脱不开,想想两人是大大方方谈恋爱,他都不怕流言蜚语,她还怕什么?

  这还是在许晚面前,没什么好羞涩的。

  林生定定看着苏有容的脸。

  苏有容忍不住抬手摸摸脸:“林县令,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生摇摇头,建议。

  “苏老板,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最好还是戴个帷帽。”

  “我家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

  万一他家里也有家丁让阮老爷买通,苏老板的计谋就会功亏一篑。

  “好。”苏有容觉得他考虑的很到位。

  他们三人谈事情,许晚出去逛街,顺便帮苏有容买帷帽。

  顾行泽将阮老爷奇怪的举动告诉林生。

  林生也心中生疑,决定晚上一同去看看。

  顾行泽他们比阮老爷先一步来到种植园里。

  林生看着被锁着的大门。

  “门被锁着,我们如何进去?”

  “沈老板,你可知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入口?”

  顾行泽昨天在这里转了一圈,并没找到其他入口。

  他不会开锁。

  把锁弄坏了阮老爷就会发现。

  他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要等着阮老爷自投罗网。

  顾行泽摇摇头:“没有别的入口。”

  “我送你们两个进去。”

  两人同时不解看他。

  顾行泽扣住苏有容的腰,轻松的带着她翻过围墙。

  苏有容没想到他轻功这么好。

  顾行泽出去带林生进来,趁着这个间隙,苏有容去看阮老爷种植的到底是何药材,让他如此偷偷摸摸的。

  苏有容看着地里开的娇艳欲滴的花儿,张唇愕然。

  阮老爷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他种植莺蕊花,是要偷偷摸摸的。

  顾行泽和林生过来,两人都对药材不了解,问她。

  “可看出这是什么药材?”

  “这些药材有问题吗?”

  苏有容指着开的漂亮的花朵:“看出来了。”

  她扭头对林生道。

  “林县令,你可知莺蕊花?”

  林生想了想,他脸色大变。

  “苏老板,你说这些花是莺蕊花?”

  “对,就是莺蕊花。”

  “林县令,这就是违禁药材莺蕊花。”

  苏有容解释。

  “莺蕊花,花朵和虞美人很像,却红艳艳的像血侵染过一样,花蕊呈罕见的紫色,垂直伸长,花朵朝天,莺蕊花的叶子上带着毛茸茸的小刺。”琇書蛧

  之前零榆给她的医术上就有莺蕊花。

  零榆还特意在旁边批注。

  莺蕊花在京师是不允许私人种植的,是违禁药物。

  林生正要说话,顾行泽突然道。

  “阮老爷来了。”

  他将两人带到房梁上,三个人趴在房梁上等着阮老爷。

  大门被推开,阮老爷提着灯走进来。

  阮老爷十分谨慎,还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他才放心的将门关上。

  阮老爷点燃灯,种植地瞬间亮起来,也方便了三人看清楚他的行为。

  他先给莺蕊花浇水,再拿着锄头施肥。

  苏有容和顾行泽看向林生。

  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林县令,要现在下去当场捉住他吗?”

  林生点点头,看向顾行泽。

  “沈老板,还得麻烦你把我送下去。”

  顾行泽点点头,叮嘱苏有容。

  “你别露面,先在上面待着,我一会来接你。”

  苏有容也没打算露面让阮老爷知道她没死。

  她还有其他的计划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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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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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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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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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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