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顾行泽恨不得飞奔回来,马跑得飞快,零榆险些吐了。

  零榆双腿发抖,直接站不住。

  顾玲儿瘦小的双手扶住他,给他顺顺后背。

  “师傅,你没事吧?”

  零榆拍着胸口,脸色煞白,看小徒弟一点事都没,他深受打击。

  顾行泽拎着他的后颈把他往府里带。

  零榆气急败坏地咒骂。

  “沈逸洲,你个毫无人性的,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吗?我现在腿都还在发抖。”

  “医好容儿,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顾行泽走得又快又急,零榆整个人被他半拖着。

  顾玲儿背着她的小药箱,要跑起来才勉强跟得上。

  不过她是十分同意沈大哥的话。

  师傅也是不知轻重。

  大嫂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大嫂是他的大徒弟。

  徒弟昏迷不醒,他第一时间该关心徒弟,怎么能想着休息!

  卧房。

  苏有容躺在床上,唇上有牙齿的咬印,眉心紧锁,整个人都不舒服。

  零榆坐下来,给她把脉。

  他前日下山了一趟,路上碰上了感染病毒的患者,给患者把过脉。

  她的脉象没有患者的紊乱严重。

  在城内他也听到了和病毒有关的一些言语,知道只有阮家才有解药。

  他去阮家药店买了三颗解药,给了患者一颗,他留两颗研究。

  研究了两天,他把阮老爷的解药改了改,做出了加强版的解药。

  不过他的解药还没找人试,不敢给大徒弟服用。

  零榆拿出解药,分成两半,给苏有容服用。

  “药给她服下去了,现在就等她醒来了。”

  零榆话落,顾行泽就把他拉开,坐到床边。

  零榆:“……”

  他这个暴脾气。

  正要咒骂两句,瞧见顾行泽握着大徒弟的手,眼巴巴地凝视着大徒弟,担忧又深情款款,看着可怜巴巴的。

  他要骂人的话给咽回去。

  零榆从药箱拿出一袋药包,让人去把药煎好,等苏有容醒来喝。

  顾玲儿也紧张兮兮的守在床边等苏有容醒来。

  在零榆把一盘糕点吃完后,苏有容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映入眼的就是沈逸洲惊喜的面孔。

  “容儿,你总算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零榆,你快过来看看,替容儿把把脉。”

  苏有容想要起来。

  顾行泽将她拉起来,看她困惑的眼神,解释:“这里是我家。”

  “大嫂,喝点水。”顾玲儿端着水。

  顾行泽将水喂给她。

  苏有容喝完水后开腔:“我怎么会在你家里?”

  她的病情严重了,将自制的药丸服下去,后面她好像晕倒了。

  苏有容去摸额头,正常温度。

  她又掀开衣裙,腿上的红疹子已经没了。

  她诧异,心口又涌上激动。

  难不成……她自制的解药成功了?

  顾行泽看她双眼突然发亮,不明所以,开腔。

  “我去找你,发现你晕倒在房间里,我就把你带到我家,找来零榆给你看病。”

  “容儿,你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行泽关心她。

  苏有容眼里的光瞬间变得黯然。

  原来是零榆救的她。

  不是她的药起效果了。

  “我现在没事,你别担心。”Χiυmъ.cοΜ

  “师傅,你把解药研究出来了?”苏有容激动得问零榆。

  “我在阮老爷那里买的。”

  “我研究了阮老爷的解药,做了一款新的药丸,不过还没找到人试。”

  “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比其他患者的脉象要好许多,你是吃了什么药?把病毒压制了?”

  “我自己做的药丸。”苏有容有些高兴。

  证明她的药丸还是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是药效不够还是她没有找对药去压制病毒?

  “师傅,阮老爷的解药你还有吗?能不能让我研究研究?”

  零榆:“没了,我只剩下两颗,我研究的时候用了一棵,给你吃了半颗。”

  “还剩下半颗。”

  零榆给她两个药瓶:“绿色的药瓶里,装的是我根据阮老爷的解药做出来的。”

  苏有容感激,对他抱拳:“师傅,你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傅。”

  零榆啧了声。

  “师傅是好师傅,你要坑我的时候还是会继续坑,是吧?”

  苏有容笑笑不说话,零榆轻哼。

  苏有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手刚碰上被子就让顾行泽给拍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的幽幽睨她。

  “你要做什么?”

  苏有容摸摸被打的手背:“我回药店制作解药啊。”

  “阮老爷一颗解药卖一两银子,他赚得盆满钵满,不知道多少人要让他坑得倾家荡产了。”

  顾行泽摁住她:“不急于这一时。”

  “你现在好好在床上休息,还有药还没喝。”

  “你脸色憔悴又难看,一看就是没休息好,你拖着这一副身子去制药,再晕倒怎么报?”

  他抿唇,嗓音有些艰涩。

  “容儿,再看见你晕倒,我会受不住的。”

  “你知不知道,我抱着你回我家的时候,一路上叫你,你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害怕得心都在颤。”

  苏有容看他,心中愧疚,嗓音柔和。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那现在能不能先休息休息?别让我继续担心,好吗?”顾行泽摸摸她柔顺的头发,温声询问。

  苏有容还是想赶紧把解药制作出来。

  她早点做出来,就能早点救人。

  看她犹豫不决,顾行泽深感无奈,他让步。

  “喝了药休息一个时辰,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制药。”

  零榆见状,帮他一把。

  “大徒弟,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可不能再出点什么事。”

  “我对沈逸洲无语至极,你不知道你生病他多着急,把我抓到他家里来,从马上下来,我双腿都在发颤。”

  “你要再生病晕倒,我又要被他揪来,你生病我还不能休息了,你就当照顾照顾师傅,别犟。”

  顾玲儿也点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她。

  “大嫂,你想要救人,可你不能让自己出事儿呀。”

  “你出事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要先让自己好起来,也才有精力去制药。”

  看着三张挂怀关心的脸,苏有容心中甜滋滋,暖暖的。

  “好,我休息一个时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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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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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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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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