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容心疼菜地,不仅是她,其他人望着蔫巴的菜苗,恨不得再去找李婶打架。

  就连顾玲儿时不时跑到田埂上叹气。

  “多好的菜苗啊,被糟蹋了。”

  “可不是,我精心照料着,浇的水都是我一桶桶扛回来的。”

  “日夜守着,还是被那坏心肠的给毁了!”

  苏有容静静听顾家下人们的惋惜,蹲在菜地前发呆。

  菜苗虽然发黄干枯,但还有些绿色部分,根茎始终坚挺,半死不活的模样。

  根须没死,那继续改变土质的话,能不能救活?

  苏有容突然想到这个法子,她突发奇想抓过一把土,刺鼻的味道还有,但已经很淡了。

  她趁人不休息,将空间里改变土质的灵药拿出来,朝面前的地上滴了几滴。

  等待片刻,苏有容再次检查土质,这下彻底闻不到了。

  她眼睛发亮,灵药对解毒也有用!

  她空间里灵药不少,治好菜地不在话下!

  好像是她的错觉,重新滴了灵药的地方,菜苗比周围几颗更绿了。

  苏有容有了底,起身捞起远处的顾玲儿:“都散了吧,菜苗几日没死,说不定过几天就恢复了,操心也改变不了。”

  下人听她这话,连忙恭敬行礼,纷纷散去。

  “大嫂,真的能好吗?”顾玲儿天真问,趴在她的肩头呆呆看向菜苗。

  苏有容瞳孔深了深,缓缓回头。

  这是玲儿第一次口齿清晰说话,与普通小孩儿没有区别,甚至更加流畅。

  久久得不到回答,顾玲儿疑惑歪头,虽没开口,但眼底分明在询问苏有容为什么不说话。

  顾玲儿在好转,以飞速的步伐。

  苏有容深吸口气,欣慰贴上她热乎乎的脸庞,含笑说:“会的,玲儿也会越来越好。”

  顾玲儿没听懂她的话,却跟着笑了出来。

  苏有容找到补救的法子,每天晚上悄悄用灵药浇灌菜地,本该枯死的菜苗恢复生机,甚至长得比之前更好。

  所有人欣喜若狂,而苏有容却提了一个要求。

  顾玲儿的改变让苏有容意识到,接触到外界,可能会进一步刺激她的感官,继续留在家里可能会止步不前。

  所以她跟顾母商量了一下,以后出摊的那半天,把顾玲儿带上,不需要她出面,在后厨呆着。

  那里她抬眼就能看到,顾玲儿也能听到人们的交谈,还不会因为见到生人而害怕。

  顾玲儿很聪明,哪怕听不懂,她习惯独自琢磨,完全让人放心。

  顾母看着逐渐好转的小女儿,最终还是点头。

  苏有容紧紧带着顾玲儿,这样家中就剩下陈氏。

  她月份大了,每天挺着大肚子,苏有容见着都刻意保持距离,害怕撞到,再者陈氏行动困难,每天活动范围就是从屋里走到院中晒太阳。

  苏有容叮嘱过她,适当散步,防止胎儿太大,不好生,但散步时必须要有下人跟着,免得出意外。

  临近生产,陈氏心烦意乱,不喜身边有人跟着,下人将椅子和必用品放在院中,扶着陈氏坐下就被她叫下去。

  “有事会叫你们,下去吧。”

  陈氏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菜地绿意盎然,瞧着不自觉心情舒畅。

  院墙低矮,还没来得及请人修高,清风吹过,令人昏昏欲睡。

  陈氏呼吸均匀,差点睡着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挣扎睁眼,寻声望去。

  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偏角,与菜地正对,菜地的院墙看不到这边,而她却能看到墙外。

  李婶的出现令她不识,可她大着肚子,不敢轻易上前,叫人打草惊蛇。

  她倒要看看李婶要耍什么花样!

  陈氏不动声色,假装不在,时刻注视李婶的动向。

  李婶焦躁在墙外来回踱步,看到菜地绿油油的菜苗,忍不住狠狠啐了声。

  “好啊,贱蹄子竟敢骗我,菜不是长得好好的吗?真够不要脸的,她那面相,看着就不是好货。”

  李婶快气炸了,胸膛不断起伏,双手扒在墙头,双眼赤红盯着菜地。

  菜苗在她眼里早就成了一枚枚铜板,是苏有容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肉啊!

  李婶十指抓在砖头里的缝隙里,越想越气不过。

  “我不能让小贱人快活,我钱给她了,这些菜苗她也别想活着。”

  李婶愤恨说完,双手撑在墙面打算翻进来,她上次就是这么进来的。

  陈氏听她满嘴污言秽语,气得手指发抖,见她要爬进来毁了菜园,一时间起身急了,肚子钝痛,转瞬即逝。

  “你要干什么!住手,信不信我报官了。”

  李婶听到人声,吓得脱手,仰倒摔下去,痛苦爬起来,看到是陈氏,嚣张气焰瞬间上身。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只会报官?有本事你就去啊,一家子骗钱的无赖,不要脸!”

  李婶破口大骂,陈氏何曾跟泼妇打过交道,自小的教养让她说不出脏话。

  “上次骗我亏钱,这次又说菜苗死了,从我这儿敲诈二十文。”李婶拍了拍自己的脸皮,嘴上不饶人,“有些人啊,为了钱,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菜苗是我们重新养回来的,你不要血口喷人!”wWW.ΧìǔΜЬ.CǒΜ

  陈氏觉得胸闷,思绪不如平日里好使,李婶不讲理,她只反驳了这点。

  李婶啧啧撇嘴,轻蔑说:“呦,什么神丹妙药啊,拿出来看看,正好给大家伙也用用,让家里菜园都长出菜啊。”

  陈氏不断深呼吸,小腹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去回答李婶,肚子里的孩子不安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想要冲出来。

  大腿传来一阵温热,不停有液体顺腿流到脚腕,陈氏再也忍不住低声惨叫一声。

  李婶以为她装模作样,双手叉腰,音调拔高:“别演了,还想从我这儿……”

  啪嗒!

  陈氏无力瘫坐在地上,撞翻身后的椅子,身下流出的不仅是羊水,混杂着鲜红的血液,而且血液越来越多,汇集成一小滩。

  陈氏慌不择路朝李婶求助,声音虚弱:“救救孩子,求你。”

  李婶也慌了神,愣在原地:“跟我没关系啊,我都没碰到你。”

  说着,连忙跑回家。

  陈氏拼着最后一丝意识,朝外大喊:“来人啊!我快生了!”

  正好被从私塾回来的顾行松听到,他连滚带爬过去把陈氏扶进房中。

  “还愣着干嘛,去找我二哥,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找大嫂和娘她们!”

  顾行松有条不紊安排,实际上心里早就慌了阵脚,出门差点走错方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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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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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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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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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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