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来了一辆出租车,将那人塞进车里直奔中心医院。
到了急诊,医生一看,告诉他必须住院,没办法,用自己的名字挂了号,交了三千块押金,处理完后将男人送进病房。
白沐阳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午夜,看看病床上的男人,处理完伤口打上点滴,呼吸平稳,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心想这货体质还挺好,别看伤的挺重,现在还就没事了。
他准备回家,转念一想那他妈可是三千大洋,自己回家明天再来,这小子再没影了,自己找谁要去?
忍忍吧,等明天他醒了,要回押金一拍两散,也算功德圆满仁至义尽。
正好这是个三人病房,旁边俩床一个有人,打完针人家回家了,剩下一张空着没有病人,他躺在那张空床上就睡了。
也不知过多久,白沐阳就感觉有人巴拉他,睡眼朦胧的一看,吓了他一跳,就见那个男人站在床边,眼睛瞪着,像一具僵尸般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他一激灵,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哎,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那?”
那男人瘪了瘪嘴,没有说话,缓缓地坐回到自己的床上,拔掉了手上的点滴针头。
白沐阳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经过这一惊吓,睡意全无。
他点了一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道:“明天早上联系你亲戚或者熟人,把医院的三千块押金给我,咱一拍两散,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男人就像傻了一般,坐在那一声不吭,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
“哎,别他妈装傻,说话?”
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人死死的盯着,有些瘆人。
半晌,男人摇了摇头,低声说:“你是个好人!”
白沐阳一听,一句一个好人就完了,现在别人说你是一个好人,那一般就是说你傻,还别说,自己还真挺傻的,打个110,交给警察就完了呗,何苦自己点灯熬油还不见得落好。
“你叫啥名?家住哪?”
男人犹豫了一下,用手扶了一下眼镜道:“我叫曹锟,老家四川的。”
白沐阳一皱眉:“瞧你这名字,跟他妈罪大恶极的军阀同名,你也是没谁了!”
曹锟一噘嘴,表示不满,随后说道:“爹妈给起的,我有啥办法!”
白沐阳一想也对,起名一般都是生出来就起,小孩哪有选择权。
“看你也不像个坏人,跟我说说咋回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白沐阳一脸的诚恳,这是真心话。
曹锟摇摇头:“想帮我现在就走,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跟你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这是医院,谁敢明目张胆的来害你?”
白沐阳被曹锟气的无言以对,处在暴走的边缘。
“我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和我在一起,你也会有危险,咱现在就走吧?”
“为什么呀?你说明白我才能帮得上你?”
曹锟快哭出来了:“我不能说,我读了十六念书,工作了六年,是非曲直我能不知道吗?先离开这,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跟你说。”
白沐阳一听,这是个正常人呢!
他挠了挠脑袋,万一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呢,按他说的,先离开再说。
想到这他点点头:“好吧,听你的先离开,告诉你明天还我钱啊!”
他扶着曹锟走出病房,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睡眼朦胧的小护士问了一句:“这么晚了干啥去?”
白沐阳回了一句:“没事,他想溜达溜达!”
小护士嘟囔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觉,毛病!”
两人刚走出医院住院部的大楼,就见医院大门口处极速的开来两辆车,打头的是一辆三菱帕杰罗,紧随其后的是一辆丰田海狮面包车,开的那叫一个疯狂。
曹锟一见那两辆车,吓得就是一哆嗦,拉着白沐阳拐向了一边的墙角,隐没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就见那两辆车直接开到住院部门口,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
车门一开,呼呼啦啦下来一堆壮汉,在一个男人的指挥下冲进了医院大厅。
白沐阳看着领头的男人,感觉这个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看着瑟瑟发抖的曹锟,小声问:“这是找你的?”
曹锟点点头:“是找我的,咱们快走吧!”m.χIùmЬ.CǒM
白沐阳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这里边一定另有隐情,决定先离开再说。
他知道中心医院住院部有一个侧门,一出侧门就是一条小巷,顺着小巷再走二三百米就是大马路边,搞不好那还还有半夜趴活的出租车。
两人悄悄来到侧门,还真有一台出租车,白沐阳敲玻璃叫醒了司机,司机揉着眼睛问:“上哪?”
白沐阳琢磨一下,回家不妥当,不知道这小子啥情况再给师父和七奶奶带来麻烦就不好了,他突然想起振兴路一带原来有好多家个人开的小旅馆,便宜不说,管理的也不严,那是打野炮的好地方,先去哪对付一下,然后再说。
“去振兴路,就是有一片小旅馆那地方。”
司机一听,这俩大老爷们后半夜去那地方,刚才还犹豫半天,俩人这是有故事,看来这俩人口味挺重啊?
“到那不打表,二十!”
白沐阳也懒得跟他计较,点头上车,抓紧点时间还能睡会觉。
就在出租车离开住院部侧门的时候,一个瘦高个男子在墙角撒完尿,拎着裤子一回头,发现出租车上俩人走了,赶紧踹了一脚身旁的捷达车一脚,捷达司机摇下车窗:“有病吧,刚他妈咪一会?”
“你踏玛才有病,没看见有辆出租车拉俩人走了,万一是咱要找的人呢?让尤勇知道你偷懒,不踹死你才怪!”
“是吗?哎,出租车真没了!赶紧追。”
撒尿的裤子都没顾上系好,就坐进车里,司机发动点火,窜出小巷右转,跟在了出租车后面。
瘦高个男子坐在副驾驶,一边系裤子一边对开车的司机说:“尤勇说了,谁找到曹锟,奖金三万,说不定前面车里就是,万一让咱俩找着了,哪不发笔小财吗?”
开车的司机打了一个哈欠:“找塔玛两天了,就这车油钱花了二三百了,毛儿都没看着,哪那么好找!”
瘦高个扇了司机一下:“精神点,别他妈再撞车,说不定前面车里就是曹锟,盯紧点。”
到了振兴路,出租车司机故意把车停在了一家名字叫老妈小旅馆的门口,估计是他的熟人。
收了车钱之后随口对白沐阳说道:“去她家,一人五十还不要身份证,主要是安全,他儿子是派出所片警。”
白沐阳一听,菊花就是一紧,靠,老子长得有那么龌龊吗?
把我当啥人了!
下车到老妈小旅馆门前敲门,白沐阳左右观察一下,发现一台捷达车在他俩身后缓缓驶过。
心里就一动,顿时警觉起来,现在是凌晨四点,真要有事这么早起来,肯定是行色匆匆,这车开的这么慢,是在观察我们吗?
他不动声色没有回头,等到有人开门是才回头观察一眼,发现捷达停在了前面不远处。
旅店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慵懒的在门内传来:“看啥呢,进不进来?”
白沐阳和曹锟走前厅,说是前厅有点牵强,其实就是一个只有七八平米的狭**仄的小屋,还被一个柜台给占去大部分空间。
“住店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妈问到。
白沐阳一笑:“不住店上这干啥,大妈,你这有后门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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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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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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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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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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