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个小子看着也就是社会上吊儿郎当的小青年,后面跟这位倒是像个文化人,不过身上的血迹还是没有逃过她的法眼。
她儿子是派出所的法警,普法宣传可没少做,她知道非法收留他人住店,可是会影响儿子的大好前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俩这是干啥了,他咋还身上有血呢?”
她带着狐疑的目光问白沐阳。
“哎,别提了,喝点猫尿在歌厅跟人发生点口角,都是有脾气的主,让人打的呗!”
白沐阳是社会老油条,说的就像真事似的,不由得大妈不信。Χiυmъ.cοΜ
“你们这年轻人啊,一个个都不让家里省心!”
虽然这大妈一脸横肉,好像心眼还不坏,说话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可不是,没告诉家里老人,这是我发小,我刚在派出所把人领回来,闹腾一宿想睡一觉,睡醒了就走!”
老太太一看,凌晨两点多了,再待会天都见亮了,还是刚在派出所出来,这种事一年得遇上十回八回的,也就懒得理会,没在深问。
“睡到中午就走,一人三十,靠后门那屋,门没锁。”
大妈收了钱,摆摆手向后一指,然后躺在柜台后面的小床上睡觉去了。
这个小旅店是临街的两层自建房,为了多住人,每个房间那不是一般的小,放上两张单人床,中间就有不到一米宽的通道,实际那都不能叫通道,充其量就是一条宽点的缝。
白沐阳扶着曹锟进了房间,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间,说是去洗手间,其实是观察一下旅店的布局,顺便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是常年执行任务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在小旅馆的走廊里,就能听见其他房间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打呼噜声,可见房间的隔音有多差。
还别说,他发现旅店后面是一个狭窄的小院,小院的一侧是锅炉房,另一侧是仓房,中间有一条窄过道,过道直通后门,出了后门就是一条胡同。
他想了一下,觉得这地方对曹斌来说也不安全,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伙人可是来者不善,这小子到底得罪谁了,人家到处找他?
自己这是没事找事没事闲的,但转念一想头些年自己也曾被四大金刚追的四处乱窜,要不是有个下夜班的大叔将自己藏在煤棚子,说不定自己现在坐轮椅呢!
再说看这个人不像坏人,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自信的,帮他熬过今天晚上,明天找到他亲戚或者朋友,把住院押金要回来,完事各安天命,各找各妈,自己就不管了。
不开车是真不方便,反正这一折腾也睡不着,再说那小房间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床单子都是臭的,实在是没法住,干脆把途锐开回来得了,明天把这个倒霉蛋送到安全地方,自己上班也方便。
想到这他也没惊动满脸横肉的大妈,人家老太太也不容易,让她消停的睡吧!
自己偷偷打开后门,后院的院墙还不高,翻身越过去,跳到后面的胡同,走了不到五十米就来到了大马路上。
左右一瞧,拉他俩来的出租车还停在下车位置,司机在那睡觉呢!
再次叫醒司机,直奔月华海鲜楼,道上出租车司机问他:“兄弟,你这大晚上折腾啥呢?”
白沐阳打了个哈哈:“我发小在歌厅找找乐子,跟人干了一架,没敢告诉家里,在医院看完伤,我这不给送这来了吗!”
“人那,还得有几个真正朋友,像你这样够意思的可不多见!”
司机边开车边打哈欠,白沐阳递他一根烟,自己点上后把打火机递给他:“开出租车挺辛苦,这么晚了还不收工。”
司机点着烟把打火机还给他:“没办法,儿子上高中,每月的补课钱就得两千多,咱也没啥能耐,就得多辛苦点,挣点血汗钱呗!”
白沐阳叹了口气,底层的老百姓活着都不容易,就是孩子上学补课这一项,就足以打倒半数的低收入家长,看来还得想办法多挣钱才是正经。
到了地方付了车钱,开着途锐往回走已经是快后半夜三点了,就在他快到老妈小旅馆门前的时候,在后视镜里发现,后面急速驶来两辆车。
前面的车频繁闪着大灯,在途锐身边呼啸而过,紧跟在后面的是海狮面包车,紧随其后。
他心里就是一惊,这不是在医院看到的那两台车吗?
这伙人大半夜东跑西颠的不睡觉,这么敬业吗?
他仔细一观察,发现他和曹锟进小旅店时,看到的捷达还停在离小旅店一百多米的地方。
就见前面疯跑的帕杰罗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斜着停在了捷达车的前面,丰田海狮则是停在了捷达车的后面。
捷达车上跑下来一个人,站在帕杰罗的车边,指着老妈小旅店的方向说着什么。
白沐阳一看,就感觉到不妙,这是找曹锟的吧?
这伙人的能量这么大,这么快就摸到这来了,难道是警察?
不对,在医院他观察过,警察绝不是这伙人这样的做派,这伙人像是社会混混,又好像是哪个大公司的保安,跟曾经追杀自己的那伙人有些类似。
不管咋样,自己既然管了,就不能让他们抓到曹锟,照北湖公园的情形看,落到这伙人手里,曹锟这个倒霉蛋没个好,弄不好得搭上性命。
想到这白沐阳一脚油门,开进了老妈小旅馆旁边的胡同,将车停在旅馆后门的附近。
随后快速来到后门,翻身进了旅馆的后院,在呼噜声的掩护下,悄悄地进入走廊,来到曹锟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了一下,这货也在打呼噜,睡得正沉。
他扒拉一下曹锟的脑袋,这货猛然惊醒,看见站在面前的白沐阳,吓得啊了一声。
白沐阳赶紧捂住他的嘴,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扶着他坐了起来。
“你这是要吓死我,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哇?”
曹锟低声嘟囔着,后背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白沐阳没好气的低声说:“我不吓死你,你就得被
被人打死,你到底得罪的什么人,这么玩命的找你,赶紧起来,人家马上到门口了!”
白沐阳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小旅馆的大门想起了粗暴地敲门声。
咚咚咚
梆梆梆
这敲门动静大的吓人,好像下一秒不开门,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
“要死啊,这么使劲敲门!”
睡在柜台后面的大妈那也不是善茬,嗷的就是一嗓子,那气势都能把房顶掀开。
就这一嗓子,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戛然而止,这声音简直就是治打鼾的神器。
这时白沐阳带着曹锟已经悄悄地出了后门,来到了旅店后院的后墙。
院墙不高,但是曹锟身上有伤,龇牙咧嘴的爬不上去。
白沐阳一着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然后托着他屁股,一下子就把他徟到了墙外,就听见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
这一下摔得曹锟七荤八素,腰上的伤口疼的他直咬牙,但是他不敢喊,怕惊动了找他的那帮凶神恶煞。
白沐阳翻过墙,看见曹锟还没起来,这才想起他身上有伤,刚才自己一着急给忘了。
他蹲下身低声问:“怎么样?忘了你身上有伤!”
曹锟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心想你踏玛这是故意的,但是这疼痛和小命比起来,他心里也生不出恨意。
没有人家,自己说不定已经是火葬场停尸间的一具死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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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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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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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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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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