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向是他们来的方向,他下了水泥路顺着河床中间的涓涓细流漫无目的走着,很快就走到了与村口平行的位置,那台帕拉丁在他进村的时候就停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现在已经看不见踪影,地上遗留的车辙还清晰可见。
白沐阳重新走上了水泥路,继续向前溜达大约一里地的时候,突然发现右侧离路边三百米左右矗立着一座漂亮的二层小楼。
小楼青砖碧瓦,古色古香。
这种仿古的建筑风格和山间风景相辅相成,十分的和谐,看得出来小楼的主人对中华传统文化是比较的喜爱,审美也有一定的品味。
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是因为小楼背对山坡,再来的方向看不见。
白沐阳又发现一个情况,在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小楼院墙的左侧好像停着一辆越野车,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因为有院墙挡着只露出一点点的车尾,他现在的角度是斜的,再往前走十几步就已经看不见越野车了。
白沐阳心有疑惑,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种直觉是一般常人所不具备的,这是长年累月在危险的环境当中所激发出来的潜能,这种能力能帮助他逃过一次又一次的绝命击杀。
黄毛不明所以,用好奇的眼神询问,白沐阳却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继续吊儿郎当地向前散步,好像是闲散的二流子。
其实不用装,而是他们的本来面目就是混混加二流子。
此时在这座小院里的院墙后面,真有两个人在透过花墙的缝隙观察着白沐阳和黄毛。
一个是六旬左右的老者,山羊胡,三角眼透着贼光,长脸尖下巴,身材消瘦,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外面披着一件呢子大衣。
他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圆脸胖子,嘴角长着一颗黑痣,半新不旧的西裤皮鞋,上身穿着一件皮夹克,夹着香烟的手指尖微微发黄,一看就是本地村干部的形象。
他就是这个小楼的主人,叫王贺林。
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哈腰,极其恭维的说:“八爷,没事,我都安排好了,不用那么担心。”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鬼老八这么多年没翻船,知道靠的什么吗?”
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在王贺林的脸上,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三角眼叫陈贵,江湖人称鬼八爷,在东北,西北甚至内蒙新疆一带摸金倒斗的地下江湖中威名赫赫,即便是行内人,绝大多数人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我不翻船的原因是嘿嘿········”
他阴恻恻的一笑,令王贺林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肉跳:“我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相信。一会去打探一下那几个年轻人的底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王啊,咱决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鬼老八陈贵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暗的嘀咕:怎么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如果放在以前,有这种感觉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拔腿就走,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但是这里他布局了将近一年,而且已经来过两次,这里应该很安全。
这里地处深山,稍微有点能耐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孩子。
而且过了今晚,他和这里这辈子都不会有一点的瓜葛,和以前的大风大浪相比,这里实在是既没有风也没有浪。
此时的白沐阳跟黄毛向前又走了一公里的距离,已经能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来时走的204县道。他带着黄毛顺着右面的小道向山上爬去。
“走,测验一下你的体力,看看你这身子骨能不能跟上我?”白沐阳说着脚下发力,估摸着方向朝一公里外的小楼迂回。
黄毛不知道咋回事,还挺兴奋的卯足了劲在白沐阳的后面追赶着。二十分钟以后两人摸到了小楼的后面的小山顶上,借助树木的掩护,尽可能地靠近小楼。
躲在高处能看见大半个小院,除了院外停的帕拉丁,院里停了一台长城h5吉普车。
除此以外,白沐阳有了更惊人的发现,帕拉丁换成了本地牌照,车顶上的东西已经卸下,风挡玻璃前放了一个写着护林防火字样的黄色小牌子。
这是他妈什么情况?白沐阳百思不得其解,事出反常必有妖,种种迹象表明开帕拉丁这几个人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沐阳带着黄毛原路返回,回到水泥路上慢悠悠地往回溜达。
黄毛一脸的不解:“羊--羊倌儿,你--你有--有事?”
白沐阳环视一下四周:“没事,吃撑了再往南边溜达溜达。”
直到傍晚白沐阳和黄毛才迈进了三爷爷家的大门,老人正在忙着招呼几人吃饭,吃饭间隙白沐阳问三爷爷后面漂亮小楼是谁家的,老人说那是村主任王贺林却年春天翻盖的。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三婶,景年叔在家吗?”
“在家在家,正搁屋里陪客人吃饭呢!大主任赶紧屋里请。”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
“家里来挈了,我看外面停着两台小车呢?哪来的贵挈呀?”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来到了屋里。
“呦,贺林来了?”白景年起身打招呼“来来来,坐下喝一杯,老婆子拿个杯子。”
“不了不了,景年叔,县上派人检查护林防火呢,咱村上没有食堂,这也不方便招待,我就把他们领家里来了,一会呀我得陪他们,在这就不喝了!我来主要是看看咱家来挈是不是要上坟呀?”王贺林边说边打量着白沐阳几人,尤其是看到夏小北的时候眼中闪过精光,皮笑肉不笑“呦,这谁家的闺女,长得可真俊。”
“这个是你景旺叔的孙子,你宝林哥的儿子,那几个是他朋友,今个是来晚了,明天早上我领他们去给你景旺叔上坟。”白景年指着白沐阳他们介绍着。琇書網
“哎呀,宝林哥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呀,大侄子现在在哪高就哇?”王贺林接过老太太端给他的茶杯“别忙了,三婶,马上走了!”
白沐阳一看人家问了,不回答不礼貌,回答吧还真不好说,自己现在应该算是无业吧!
他对王贺林皮笑肉不笑地没有好感,总感觉这个老小子眼神中带着一丝诡异,别人看不出来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还高就?
我就你姥姥个腿儿,问我啥不好非问这个尴尬的问题!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也不能认怂啊:“王叔你好,我呀没啥出息,就,就-就开了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商贸公司。”白沐阳这么说自己都脸红,见夏小北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坏笑,他也就拿出大无畏的不害臊精神。
一指田苗:”这个我保镖。”
一指孟凡成“这个我司机”
一指夏小北:“这个我秘书。”
王贺林一一点头,脸笑得像花一样:“还是大侄子你有出息,以后可得照顾照顾王叔,以后有事可得去城里找你。走了,哎,对了,忘了正事了,景年叔,大侄子,上坟可不让烧纸,现在上边管的可严,明天早上可注意。另外景年叔,就别让在几个孩子去那边了,啊!”
白景年一脸的严肃地说道:“放心吧主任,自己家孩子我还能大意吗!像老秦家那样,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贺林走了,白沐阳一直把他送到了大门口,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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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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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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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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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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