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修来这样一个好妹妹。
看看身上的衣服,看看后座上的鲜花还有后备箱里的东西,夏小北想得咋就那么周到,要不是她--自己一大早还不得现张罗去?
“我说老羊倌儿,赶紧下车,大脸猫和狗头也来了。”夏小北说着就要掐白沐阳:“昨天就顾着喝酒,也不想着我这个妹妹,掐死你!”
白沐阳赶紧求饶:“凤姐饶命,哎我说,我老吗?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的惨绝人寰,哪老了?这么说我这个大帅哥,我可不乐意。”
白沐阳一边厚颜无耻地自夸一边开门下车,抖了抖衣服戴上眼镜,摆了个造型,冲着黄毛嘚瑟:“咋样,哥们帅不?”
“拉,拉倒吧,干,干点正,正事。”黄毛板着脸说。白沐阳收起了痞气,看向旁边的牧马人吉普车,此时田苗已经和另一个有些瘦小的男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不仅瘦还有些秃顶,脸色发黑,看上去就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病秧子。
“狗头”
白沐阳上去和这个男人来了个拥抱。
孟凡成,绰号狗头,想当初就是四龙一凤的狗头军师。
大家伙都这么叫他,至于是好听还是不好听连他自己都不在乎。想当初套袋子,打闷棍,偷袭,截杀对手的主意没少出,就是连眼高于顶的蔡惊风老爷子也说凡成这小子心智若妖,如果遇到好机缘必成大器。
几个人从小在一起厮混,几年没见也没觉得生疏,但现在都是大人了,在一起的气氛少了一份活泼,多了一份成熟。
五个人各自拿了一份东西,白沐阳抱着鲜花,向着公墓大门走去。
来扫墓的人很多,祭奠亲人都心怀敬重,所以没有人大声喧哗,即使是说话也都是轻言轻语,生怕打扰了亡人的清净。
进了公墓大门是一条六米宽的向里面延伸的中间通道,两侧墓地的大小尺寸都一样。
进去不远左侧就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二十多平的超大墓地特别的显眼。Χiυmъ.cοΜ
现在这年代穷人都死不起,一个平方左右的墓地都好几万,二十多平的墓地得得多少钱,那绝对是超级富豪才能拥有的,平头百姓想想都是奢望。
此刻这个墓地旁边站了二三十号人,全都是黑西装,戴墨镜的年轻人。
最里面站着一个年近六旬的黑衣老者,梳着大背头,八字胡,肥胖的身躯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大金瘤子的胖手上夹着一支雪茄,正静静地看着手下人打扫墓地。
紧挨着老者站着一个五十多岁,微微有些发福的白皙妇人,吊眼梢高鼻梁,抹得通红的嘴唇薄薄的,微微翘着,让人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个刁妇。
老者周围的人都站得笔直,唯独有一个年轻人是靠在墓地的栏杆上,抖动着一只脚,百无聊赖地一边抽烟一边东张西望。
白沐阳五人正好走近,那个年轻人看见夏小北眼睛一亮,好像饿了几天的狼突然见到了一块肥肉,色迷迷的不怀好意。
他咽了一口唾沫,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右手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食指一弹,烟头划出一道斜线飞向了白沐阳和夏小北这边。
白沐阳看到烟头飞来拉了一下小北,由于及时停住了脚步,烟头并没有落在小北的身上。
白沐阳眉头一皱,刚想发作却被夏小北拉住了:“打架今天日子不对,大哥,忍忍,啊”
白沐阳也没想打架,只是想跟对方理论,既然小北拉他也就没吱声。谁料这小子无视白沐阳的忍让,直接开口打招呼:“哎,穿阿迪的美女,交个朋友?”
夏小北看向对方,用手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说道:“帅哥,跟我说话呢?”
那个年轻人淫邪的一笑:“对,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小清新!”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择偶的标准是人,不是畜生!”小北依旧人畜无害的笑着说。
五个人脚步不停向前走去,田苗转身向那个年轻人竖了竖中指。
那个年轻人望着五人离去的方向,阴恻恻地咧了咧嘴冷哼:“妈的----等着。”
这个时候最里边的老者冷眼看了过来,眼神看着挺严厉却又带着无可奈何:“坐没坐相,站没站相,都是让你妈给你惯的!现在咱家多事之秋,少他妈给我惹是生非,听见没有?”
年轻人还没说话,那妇人却开口了:“姓徐的,又说我儿子,不就跟女孩搭个讪吗?你至于夹枪带棒数落他吗?还我惯得,我大儿子多乖,这么早就来跟你扫墓!别不知好歹。”
老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孟凡成紧走一步跟上白沐阳小声说道:“那老家伙就是大名鼎鼎的徐云楼,江湖上人称二楼,那个年轻的是他儿子徐小闲,有个外号叫闲骚,这几年可没少祸祸女孩。”
徐云楼这个名字白沐阳听过,而且大多数东梁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是本市数一数二江湖大哥。
就在白沐阳他们很小的时候,徐云楼就已经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白沐阳心里一紧,猛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不经意间听见了师父蔡惊风和自己师兄闫继成的谈话。
当时师兄闫继成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开发区刑警队的副队长,屡破大案成了警界的名人。
那是在他父亲殉职后不久,去师父家正想推门进去,就听见小院里传来对话声,几次提到了他父亲白宝林和徐云楼的名字。
虽然听不太清,但白沐阳很是确定,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之后,师父和师兄就三缄其口不说了。
从那以后关于徐云楼的消息他就特别关心,虽然没什么鸟用,但是他总是觉得大人们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现在军师狗头提起这个名字,白沐阳马上就想起十五年前师父和师兄的对话,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一眼徐家父子,阴戾在眼中一闪而过。
聪明的孟凡成注意到白沐阳细微的变化又说道:“关于他的消息还有很多,知道你关心,等完事了详细告诉你。”白沐阳点头暂时不再纠结,大步朝父母的墓地走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节是中国人祭奠亲人的日子,大多数人心情还是比较低落的,现在就连老天爷也知趣地飘来几片云彩遮住了太阳。
上香,摆供果,擦拭墓碑,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白沐阳看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抚摸着没有有温度的照片,眼睛一酸流下泪来。
记得当年母亲轩梅去世的时候,母亲的家族就来了一个叫轩理的人看了一眼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轩家人。
几人忙完又去公墓的焚烧厂烧了纸钱,然后走向了停车场。
由于爷爷白景旺当年有遗嘱,死后一定要回农村老家安葬,所以爷爷的墓地和他父亲的并不在一起,白沐阳还得回五台沟去给爷爷上坟。
“我得回农村给爷爷上坟,顺便看看三爷爷,狗头,喵哥回去忙吧,小北,听说又开了一家店,挺忙的你也回去吧,黄毛陪我去就行了”白沐阳一边走一边对他们三人说。
夏小北看着田苗和孟凡成问:“狗哥喵哥,你们不跟着他去?”
“我得去,狗头你呢?”田苗歪着脑袋同时点着了两根黄鹤楼,递给孟凡成一根。
狗头军师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四人同抽一根红梅的情景,接过烟深深地抽了一口:“是你给我打电话说羊倌儿回来,我忙三火四的在省城回来不就是为了好好陪他两天,我都没跟媳妇请假就跑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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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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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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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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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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