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本,指责靠山王行为无状,嚣张跋扈,竟一拳打飞了朝廷五品大员礼部员外郎家的大门,还纵容弟子横行霸道,往员外郎家的公子脸上画乌龟,情节十分恶劣,建议严惩。
这本则是指责靠山王行事鲁莽,不尊士人,仗势欺人,跑到私塾把一教书先生胡子拔光了,还把老头子骂的一病不起,有辱皇家风范,建议直接关到后宫闭门思过,别在皇城外面祸祸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还有一本,暗搓搓地阴阳靠山王沈昶不忠于皇室,私底下和前楚的罪人有来往,眉来眼去,疑有异心,建议皇帝将靠山王召回宫内,叫掌仪姑姑严加看管云云。
总之卫茗徵头有点头疼,但又没那么头痛。说到底这都是小事,而且这礼部员外郎和教书先生,黑羽卫也都查过了,这俩人也没上京兆尹面前报官挂号。
反正没死人,沈飞阳也没讹人,京兆府主打的就是一个民不举官不究,一般情况下来说,靠山王底子再薄,那也是皇帝的枕边人,京兆尹府不可能去惹这种麻烦。
那没事拿这种小破事来烦皇帝的,也就是那些眼巴巴地想把儿子塞进后宫的老狐狸们了。要不然就是沈飞阳这次出行,带回来了什么……会影响到他们家族的消息。
“母皇!”卫甯诗迈着小短腿从殿外走来,身后的宫女也忙猫着腰护着皇太女,防止小团子摔倒。
“殿下慢点。”
卫茗徵放下笔,看到女儿手中攥着一张写满了大字的纸,不由得笑道:“斑奴,可是写了什么好字要给朕瞧?”斑奴是卫甯诗的小名,还是她刚出生时,沈飞阳给起的,她寻思着二凤的闺女都能叫小兕子,卫茗徵的女儿叫老虎也无伤大雅。
说话间,卫茗徵已经将孩子抱到腿上,看卫甯诗献宝一样将手里的字展开给母亲看:“母皇,这是阿耶临走前教孩儿的诗,孩儿现在都能默的出来了!阿耶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那宣纸上正写着“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写的满满当当,一字不差,竟然一点错处都没有。
卫茗徵看完纸上还稍显稚嫩的小字,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斑奴真棒,字也写得进步了许多,你阿耶见了定会很高兴的。”
卫甯诗像是得了极大的鼓励一样,高兴地坐在母亲的腿上摆手,“母皇,孩儿今年三岁了,什么时候能和阿耶学武呀!”
“再等等,等你阿耶得空了……”
“圣人。”门外的黄门进来拱手,见卫茗徵点点头方道:“傅将军说,王爷进宫了。”
卫甯诗顿时挣扎着要下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母皇,孩儿想去迎一迎阿耶!”
“去吧,仔细着莫要摔了。”
二人原本就约定,每隔一年叫沈飞阳出去行走江湖,会见亲友,因此卫茗徵和沈飞阳也有一年没见了,她心中虽然思念,但自持着身为皇帝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像女儿那般明目张胆地跑出去了。
不过多时,沈飞阳便抱着卫甯诗回来,卫茗徵早就屏退殿内的旁人,因此沈飞阳见了她,也未曾施礼。
“阿昶。”卫茗徵见她进来,顿时从书案后起身,走到沈飞阳身旁,拉过了她的手,沈飞阳常年练武,因此单手抱着三岁小孩也不费力,任由她拉过手的同时,还朝她笑了笑:
“阿音莫要心急,斑奴还在这呢。”
卫茗徵当时就瞪了她一眼,叫人把殿内批好的折子收拾了,送到两仪殿去,顺便命人传通御厨备饭。
一家三口一起和和气气地吃了顿饭,卫甯诗一直想要沈飞阳将来也带她去行走江湖,沈飞阳只是哄她:
“斑奴,你若是能在十岁时武艺到雪虎境,背得全你母皇写的兵法,我便去求了你母皇,带你体察民情去,怎么样?”
卫茗徵嗔怪地瞧了沈飞阳一眼,想了想自己年少时每日课业繁重,还要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和军略,也是到了十八岁才入雪虎境,想来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也不会比自己强到哪去,便点头应下:
“斑奴若是十岁便能入雪虎境,叫她与你出去看看也无伤大雅。”
卫甯诗兴奋地应下,年幼的她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母亲们给她埋了多大个坑,沈飞阳也不会没事打击孩子信心,反正练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那阿耶,什么时候你才能教我练武呀!”
沈飞阳略微思忖了一下:“斑奴,我也是在学会三百千后才开始习武的,你是皇室子弟,要求自然也要高一些,等你背会了至圣言选,我便教你学武吧!”
“好!阿耶可不许反悔。”卫甯诗满口答应,卫茗徵则挑了挑眉,心说傻孩子,你阿耶提了这么损的要求你都没发现啊。
至圣言选可不是什么启蒙读物,是民间私塾的孩子八岁才学的东西。
看来斑奴的心术上,还是得她这个母皇亲自来培养啊。
他们用罢晚饭,卫甯诗便被她宫里的人接走了,王爷刚回宫,他们这些宫人总不能叫皇太女杵在帝寝当电灯泡,再打搅了圣人的兴致。
“阿昶这一路来,可有什么趣闻要讲给我听的?”晚间,卫茗徵折子也不看了,换了寝衣便从后面抱住了沈飞阳的腰,沈飞阳解开衣带的手一顿,一年没吃肉的饥饿感便涌了上来。
“我记得我这一路上所见所闻之事,好像都写了信,交给黑羽卫了,黑羽卫没有将信送到阿音手上吗?”
卫茗徵笑着道:“阿昶的信我自然是都看了,只是有些事还是想从你嘴里,叫你亲口说给我听。”
沈飞阳听闻此言,两三下便将衣带解开,转身一把抱起卫茗徵,跌入了床榻里:
“圣上,我们江湖之人不善言辞,还是动手来得更加快些。”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并不停:“若是要讲公事,还是留给明天吧!”
卫茗徵伸手拧了一把沈飞阳后腰,嗔道:“说了多少次了,莫要在这种时候叫我……唔唔。”
又是一夜烛火通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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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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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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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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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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