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落,真乖呀,来妈妈这里。】
【小风落,今天有没有想妈妈呢?】
【小风落,这是初雪姐姐,叫姐姐。】
他的眼前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半蹲着身子朝他张开了双臂,恍惚间,他听到了她温柔的声音,是她在呼唤他。
是他的妈妈!
【小风落,妈妈真的好爱你哦,但是为什么你的爸爸会是他呢…都怪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小风落是不是也很想出去玩,妈妈也好久没出去了,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也好久没有初雪的消息了。】
为什么妈妈的语气听起来那么悲伤?
是了,他们被关起来了,他们没办法出去,所以她才会这么伤心。
【风落!!别过来!!】
【别过来!!不要看——】
为什么叫他别过去?不要看什么?m.xiumb.com
火…又是记忆里的那场漫天大火…
【砰——】
是枪声!
他的妈妈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死了,她瞪着双目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就是新来的实验品?看着才两三岁吧,倒是很好的实验数据。】
【什么?不能弄死?真麻烦,先把那套仪器给他整上吧,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痛…撕心裂肺的痛…
是骨头打断后又被接上再次打断的痛…
他们在他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
浑身像是陷入冰窖,冷到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下一秒又像是火烤,原本凝固的血液又重新流淌,每一寸肌肤都传来撕裂的刺痛。
循环往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哭个屁,不就是杀几个人而已!】
【不过…你才四岁,已经很棒了。】
一个银发男子站在他身侧,揉搓着他的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他的眼前是一片血海。
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他杀人了?
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上头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是给他当陪练?我们一人一刀都能把他砍死了。】
【你们没发现他长得挺好看嘛,上头的意思是,只要不弄死他就行,你们懂我意思吗?虽然是男的,但应该也不错吧。】
这些人又是谁?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近?
好恶心的笑容,他们都该死!
都去死吧!!
【你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杀手不需要有感情的,这只会耽误了你的判断。】
【你只有和鲜血才是最完美的搭配。】
【乖乖听话,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这个声音…是他,可他不是死了吗…
不对,不对,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
风落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眉头紧锁,嘴里还不断地呢喃着什么。
工藤新一出于好奇的心理,附耳上前,他就是想知道风落在做什么梦,该不会是春.梦吧?
嘿嘿,都是年轻人,能理解能理解。
但刚听到一句,他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怔在了原地。
“妈妈…你别死,别留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他从未听风落提起过他家里的事。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过世,而且是被人杀害的,这到底…
不对,伊藤初雪说过,是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所以这件事情难道是真的?
然而让他震惊的事,还在后面…
“好冷…谁来救救我…我好热…好痛…救命…我快要死了…”
“好痛…好痛…我好痛啊…谁能来救救我…妈妈…救救我…我一个人熬不住了…”
那一句句的低声呢喃,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掐在了工藤新一的脖间,让他痛苦得快要窒息。
这是风落的经历,是他的梦魇。
“风落,风落,你快醒醒——”
工藤新一眼眶湿润地一遍遍呼喊着风落的名字,内心不断祈求他快点醒来。
他生活在和平时代,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他有一对极其相爱且爱他的父母。
他以前认为一件事只有正确和错误的选择,因为他不受逼迫,也没有经历苦难,他认为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
但后来他踏上社会接手了大大小小案件,也遇见了形形色色的犯人后,他才明白,原来世界上还有被逼上绝境的困局,不得已而为之的痛楚和无法自控的人生。
他从年少轻狂的时候就认识了风落,他印象里的风落总是温柔善良,面带笑意,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但风落是用这种方式伪装自己,用来和别人保持距离,他一直知道的。
“好多血…地上好多血…”
“怎么办…我杀人了…是我杀了他们…”
风落的喃喃低语,他的声线里带着颤抖,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助感,就像是一叶帆舟漂浮在浩瀚无垠的大海,孤立无援。
“风落,你醒醒,还有我在,你还有我啊,求求你,快醒过来!”
他的风落应该是肆意轻狂,为什么他要经历那些不堪的过往,他应该是在舞台上发着光的少年,他不应该陷在淤泥之中。
“新一?”风落悠悠转醒。
他对于梦中的一切毫无记忆。
抬起手腕,将他落至眼角的泪擦去,声音有些哑:“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工藤新一见风落醒来,又是一如既往的那张明媚笑脸,他此时觉得刺眼极了,明明过得那么苦,为什么还要笑!
“风落!”
风落张开双手将扑进他怀里的少年搂了满怀,从上而下地舒缓着他的背,“嗯,我在呢,新一还没说,怎么会哭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
工藤新一埋在他的胸膛,语气闷闷的,又换了个角度呼吸着新鲜空气,“你身上的烟味好重,好呛!”
风落抱着他直接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他双手撑起他的上半身。
工藤新一就躺在他的身下。
“所以你是因为我在哭?我有做什么惹你哭的举动吗?”
工藤新一将头别至另一边,吸了吸有点堵的鼻子,“你…先放开我,药店差不多开了,我帮你先去买醒酒药。”
风落将他的头扭转回来,“不行,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哭。”
工藤新一盯着他沉思了几秒,伸手将他勾下吻住了他的唇,呛人的烟味再次席卷而来,但这一次工藤新一不愿放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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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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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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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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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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