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欢大吃一惊,但也只是片刻。
谢祁盏本不是这样子的。
结合外来人与系统的对话,她想起来了,只要被徐婖婖攻略的人,贪欲便会被放大,成为登上皇位,给徐婖婖坐稳后位的棋子。
谢祁盏没有表面上那样无害,徐岁欢又不禁想起,先前小时候与他一同去历城游玩,在山下碰到一个算命先生的时候。
那时谢祁盏也本不好奇自己的命运,是徐岁欢拉着他算的。
徐岁欢兴致勃勃的,算了两卦,一卦给自己,一卦给谢祁盏。
她给自己算的,是和谢祁盏的姻缘。
算命先生是个哑巴,让他们抽了签,便提笔写下了一串字。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半飞。”
得到此诗句,谢祁盏炸了,转身就要走。
可徐岁欢不想浪费自己的钱财,硬是将谢祁盏的那一卦也给看了。
那个算命先生,也给了谢祁盏一句话,
“生死疲劳,由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意思就是,他想要的太多。
当时徐岁欢也炸了,立刻转身就走。
可现在看来,那位老先生是有些玄学的。
因为他们两个的确是那种结局,至少前几世是。
而谢祁盏,不管哪一方面,爱情,亦或者是皇位,都非常贪心。
最困扰谢祁盏的,便是那名为爱情的一物。
他心不定。
徐岁欢知道,谢祁盏是对自己还是有情的,但并不多。
他三心二意,优柔寡断,喜欢徐岁欢的陪伴,又少不了徐婖婖对他的特殊感情。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清晰的记住了谢祁盏脸上的慌乱。
身旁坐着新婚妻子,宠爱的皇后,竟然还会对她的死于心不忍。
徐岁欢想着想着,差点干呕了起来。
江弦歌一脸诧然,“你没事吧?”
徐岁欢摆摆手,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没事。”
江弦歌眯眼凑近他,“你在不高兴,难道听到谢祁盏变成这样,你难受?心疼?”
“你还喜欢他?”
徐岁欢敷衍的笑,弯起唇角,
“滚。”
徐岁欢一脸忧愁烦躁。
谢兰亭和谢兰昭的结局,未免太过轻松了些。
谢也刚走,临走前在她面前好一阵显摆,说谢兰亭和谢兰昭有多可惜什么什么的,气的徐岁欢差点冲上去咬他。
江弦歌打着哈哈,伸了伸懒腰,“案子结束,你也得回徐府住了,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寄人篱下?
徐岁欢想着自己住的主屋,心里对谢也的怨气散了些许。
是啊,案子结束了,她再也不用和谢也一起了。
那,谢也会放过她吗?
谢兰亭与谢兰昭已经入网,之前他答应和自己合作,是为了弄死他们。
虽然没有弄死,但对他争夺皇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至于谢祁盏。
在谢兰亭和谢兰昭入狱之后,徐婖婖就再也不患得患失,一心把重心放在谢祁盏身上。
她定是要回徐府,待在徐婖婖身边的,以免她完成任务。
现在棘手的,便是谢也了。
徐岁欢决定当面跟他说个清楚。
为了让谢也心情更好,徐岁欢把栗子糕烤的又香又甜。
当她忐忑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谢也却是轻松地点头,
“可以啊。”
他的爽快让徐岁欢没有反应过来,迟钝的啊了一声。
谢也嚼着口中的栗子糕,又喝了一口茶水,拍了拍手掌站起身。
他眼眸弯起,唇角带着恶劣的笑,
“临走之前,送你个礼物。”
——
谢兰亭被关在养蜂夹道数日载。
即使没死,他也出不去这方寸之地。
他甚至期盼着,有人能够带他出去。
可这附近都有重兵把守,他根本无计可施。
在他心灰意冷,任由寒风吹打他时,门外突然传来刀剑厮打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推开。
连淘站在屋外。
谢兰亭睁大了眼睛,“你.....”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现下外面被属下的人杀了,我们得赶紧走!”
谢兰亭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将要质问他的话吞进肚子里,留着日后说。
他随着连淘出去,连淘一路杀了很多宫里派来的士兵,弄得兴师动众。
连淘准备好了马匹,送谢兰亭上了马,“殿下,前方十里有码头,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
“好!”谢兰亭抓紧了马绳。
他兴奋至极,天不要他亡!
谢也,江弦歌,还有那个徐岁欢!
等他东山再起,一切都别想好过!
在渐浓的月色下,谢兰亭没有发现连淘双眼的异样。
木讷的,仿佛一个傀儡。
此时已经是深夜,谢兰亭驾着马,飞速的在路途中狂奔。
倏然,一只长箭,划破了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朝谢兰亭袭来。琇書蛧
待谢兰亭发现之时,已经晚了。
那把剑,硬生生的穿过了他的胸口,将他带倒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翻滚。
脑中一片翁鸣,谢兰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他听见了不疾不徐的马蹄声。
在微弱的月色中睁眼,谢兰亭看看见了来人。
是谢也,和手拿弓箭的徐岁欢。
谢也坐在马背上,对着他笑,
“二皇子叛逃,不幸被意外射杀了哦。”
听完这句话,谢兰亭晕倒了过去。
而迟迟赶来的连淘,则是空洞的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谢也打了个响指,无数蛊虫,在他的七窍中爬出。
瞬间,连淘变成了瘪坨的尸体,死状凄惨。
徐岁欢有被恶心到,她拉了拉马绳,往后走,
“你这是什么邪门歪教。”
谢也:“想学吗?”
徐岁欢:“我才不要。”
——
谢也给她送礼物时说,让他们被陛下处死有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让她自己动手。
所以他联合了江弦歌,一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谢兰亭胸口的箭伤与徐岁欢的位置差不多。
她练过骑射,找准了位置,才让他没能一击毙命。
谢兰亭醒来时,发现自己衣服被剥光,关在了一个极其眼熟的地方。
他自己的暗室。
不过这次,他却和徐岁欢调换了个位置。
徐岁欢坐在那燃烧的铁炉旁,用刑夹翻弄着里面的炭火,漫不经心的和一旁懒散的躺在椅子上的谢也说话。
见谢兰亭睁眼,徐岁欢扬起眉头,“你终于醒啦。”
谢兰亭这才反应过来时什么情况。
哪有什么连淘带他走,全都是假象!
“你.....啊!!!!”
谢兰亭一句话没说完整,胸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疼痛侵蚀了他整个大脑,一股烧焦的肉味,在整个暗室里回荡。
谢也皱了皱鼻子,“你别说,还挺香。”
徐岁欢无语,加重了手上的重量,“你的口味,也真是变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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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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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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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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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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