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兰亭的眉头松了一些。
徐岁欢见她哭了,一脸担忧,“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没住就没住好了,可能是姐姐误会的,我也是为了不让你的好意被辜负。”
“而且就算照顾五殿下,又怎么能说是毁名声呢?”
徐婖婖哭泣的眼泪停留在半路,哭不下来。
徐岁欢差点被逗笑。
照顾皇子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主要是徐婖婖心里有鬼,照顾的方式有些见不得人罢了。
现在她为了稳住谢兰亭的好感度矢口否认,若是日后真相爆发,她又该会如何说呢?
“够了…..”
谢兰亭咳嗽了两声,虚弱至极,“你先出去。”
徐婖婖听闻,垂下的头勾起一抹冷笑,高高在上的看着徐岁欢。
徐岁欢也没动,就那么站在原地。
徐婖婖吸了吸鼻子,好意提醒她,“姐姐,殿下需要休息…..”
徐岁欢了然的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
然后在谢兰亭房内的桌前坐下。
徐婖婖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欲要再说什么,被谢兰亭打断,
“婖婖姑娘,你先回去吧。”
他抬手,挡住了疲惫的双眼。
徐婖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你要留下徐岁欢?”
谢兰亭已经懒得重复,他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下人立刻摆出请的姿势,
“二小姐,请。”
徐婖婖看着悠然自得一脸无辜的徐岁欢,气不打一处来。
“肯定是徐岁欢那番话对谢兰亭有影响了!该死!她怎么不去死!”
“还有谢兰亭,这个白眼狼!我照顾了他三天他居然赶我走!”
【宿主息怒,谢兰亭的好感度已经稳下来了,至于徐岁欢…..反正每次的她都不一样,不足为惧,她不是你的对手。】
徐婖婖气冲冲的往外走,“算了,既然这样,我就去找谢也吧,他好感度升的快。”
…..
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下人站在门外守着,没有进来。
徐岁欢双手抱胸,“没想到二殿下伤的这么重。”
谢兰亭缓缓睁开眼,“我也没想到他真的敢对我下手。”
徐岁欢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掌心架着下巴,笑着说,
“但是,二殿下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是么?”
目的?
谢兰亭眼神暗了暗,“徐小姐,你很聪明。”
“但是,有些聪明不能用在我们兄弟身上。”
徐岁欢丝毫不惧,“怎么?伤了你虚伪的自尊心?”
“他敢对你下手,不管是出于争吵的恼羞成怒,或者是刻意为之,只要传在陛下耳中,与太子之事的发酵,谢兰昭就已经有了弑兄的名声。”
“所以对于太子之死,只要江弦歌找到太子颈上的勒痕,加上他掌心存留的证据,不管太子是不是他杀的,他都会坐实这个罪名…..”
“二殿下,下了一步好棋。”
“下棋?”谢兰亭丝毫不畏惧的看着她,淡淡道,“我根本不知道五弟对大哥下了手,鱼线是你给的证据,我只是好奇的去问五弟,结果他恼羞成怒想杀我罢了。”
“这一切与我何干?”
徐岁欢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谢兰亭关系倒是撇的很清。
徐岁欢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她将那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扔给了谢兰亭,抬抬下巴,
“打开看看。”
谢兰亭做起身,疑惑的看着手中的东西,缓缓将绑着的结打开。
徐岁欢也好奇的凑过来。
谢兰亭看着布里包着的黑漆漆的东西,一时不解,用手指触了触,“这是什么?”
徐岁欢笑盈盈的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挡住嘴,轻声道,
“曼,陀,罗——”
谢兰亭吓得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曼陀罗也因此被打翻。
他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粉末,怒不可遏,“你敢谋害本王!”
徐岁欢蹲下身,将那些散落的药渣细心捡起,叹了一口气,“殿下难道不觉得眼熟吗?”
徐岁欢回头看他,一脸无辜,“这可是在你这里找到的哦,废了我不少精力呢。”
谢兰亭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终于明白徐岁欢做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止给我鱼线,还给了他我的药渣?”
徐岁欢说,“对呀,但是他应该比你拿出来的晚些,所以,现在是你躺在这里。”
谢兰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脚那么干净,她都能找到自己处理的药渣在哪里。
谢兰亭终于感受到了徐岁欢的恐怖。
他不可置信的摇头,
“你究竟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徐岁欢将药渣放好,她双手放在身后,姿态轻松,“我说过,帮你们呀。”
“现在我在这,不就证明了想帮的人是谁吗?”
谢兰亭咳嗽了两声,苍白的唇有些颤抖,“你要帮我?”
徐岁欢点头,“嗯,帮你。”
谢兰亭不解,“你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何好处?”
“好处?”徐岁欢似乎认真的想了下,摆出一副祈求的表情,“我只想活下去,只求在事成之后,二殿下能够放我一命。”
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么简单?
谢兰亭甚是怀疑。
但徐岁欢说的也没错,她能够这么大胆的说出线索,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可能。
如果早日站队,兴许还有一命可以存活。
谢兰亭憋着一股气,没有应话。
满眼迸发出的情绪就是想杀了她。
可是不行。
如果江弦歌查出太子体内的毒素,只有她能帮自己证明他不是死于中毒的。
该死。
徐岁欢见他不理,无奈的摆摆手,“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五殿下了。”
见她利落的转身,谢兰亭立刻喊住她,“等等!”琇書網
“我答应你!”
在发丝的遮挡下,徐岁欢的唇角,逐渐弯起。
面对着敞开的门外,那一直被乌云遮挡住的太阳,终于不再视而不见,光线从云层里逐渐冒出,打在徐岁欢身上。
太阳缓缓升起。
徐岁欢抬起手,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度。
谢兰亭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最先问出的,还是自己的疑心,
“如果你站在谢兰昭那边他依旧可以保你,为什么….选我?”
为什么?
其实先杀谢兰亭还是谢兰昭根本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只是…..
徐岁欢突然想到自己吃的那一块带着栗子壳的栗子糕,笑着叹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你运气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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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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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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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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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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