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灵光一现……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跑了。
徐岁欢从小便是个坚强的人,小时候被下人欺负,她也不会哭出来。
因为她知道这是那些人想看到的。
所以她很能装,尽管是受到惊吓,她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倔强的很。
没想到,此刻居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徐岁欢看着谢也越走越近,她目光没有移动半分,颤着声音说,
“下雨了…..”
听到此话的谢也,停下了脚步,眼中笑意也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疑惑。
他半挑着眉头,目光复杂,似乎没想清楚她到底要说什么。
紧接着,徐岁欢睁着眼睛,目光没焦距的看着空中的某一处,手到处摸索着自己的脸,
“这屋子怎么漏雨呢?”
徐岁欢忍住身体的颤抖,转身起来,“又打雷了,白芷怎么还不过来?”
谢也:?
他看明白了,这人,在装瞎。
谢也嗤笑了一声。
徐岁欢僵住了身子,面不改色道,“居然还有老鼠。”
谢也:……
她扶着墙,不慌不急的往外走。
佛祖在上,她愿意用十年功德,换来谢也这一刻的善意!
她都装瞎了,不管看不看的出来,都应该知道她保密的决心了吧?
徐岁欢内心咆哮,但脸上却一脸淡定。
恰好这时,白芷过来了。
“小姐!小姐,马车上来了,我们可以回去咯。”
看见白芷蹦蹦跳跳走过来,徐岁欢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谢也肯定是认得她的,见她是徐府的人,身边还跟着下人,定不会多惹事生非。
很快的,徐岁欢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她听见谢也走动的声音,应当是躲起来了。
白芷来到她身边,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我们快走吧,趁现在雨势还不大…..”
“不对,小姐,你脸上怎么有血?”
白芷这才发现,徐岁欢脸上居然有着一大块摩擦的血迹。琇書蛧
还不等白芷担忧,徐岁欢立刻拉住她的手,“什么血?哪有血,不是下雨了吗?”
“应当是方才坐地上碰到了脏东西。”
夜晚光线不强,但黏腻的血和水渍白芷还是分得清的,她第一刻检查了徐岁欢身上,但并没未看见伤势。
所以,那就是旁人的血了。
白芷眼珠子转了转,“….哦哦哦,那我们快些离开吧小姐,侍卫们若看不到我们回去,定会来找我们的。”
侍卫两个字被白芷刻意加重,徐岁欢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给白芷竖了一个大拇指。
徐岁欢又说,“外面下雨了,我眼睛又不好,待会跑的时候慢些。”
白芷自然的点头,一边和徐岁欢往外走,“好的小姐,您别太伤心,王爷说给您找了个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专治眼疾,马上就能重新看见啦。”
徐岁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呜呜呜,她爱死白芷了。
待徐岁欢走后,谢也真的没有追出去。
他离她们,仅一墙之隔。
彼时,谢也双手抱臂,带血的指尖摸索着衣袖上的布料。
略微凌乱,带着血液的发丝沾在他脸上,他唇角弯起,飘起一抹弧度。
好像,有点意思。
——
直到上了马车,徐岁欢都心有余悸。
她居然出来了??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白芷连忙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慌乱的问,“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岁欢还未缓过神来,立刻拉开车帘,朝外吼道,“抓紧跑!把马腿跑断也要跑!”
下人听闻立刻应下,拼命的挥舞着缰绳。
过了良久,等她恢复过来后,徐岁欢才回答着白芷说,“能发生什么,我从小怕雷,此次回去马车掉沟,我撞到了头,又恰好被雷劈到,眼睛看不见了。”
“今晚的事,若有人问出你是否来过那间寺庙,你就如实相告。”
反正白芷也没看到什么。
白芷也反应过来徐岁欢不想说,便也没有多问,只道了一声是。
徐岁欢冷汗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出。
本来她没有多大的希望,但她自己能毫发无损出来,是不是就证明,谢也相信了?
虽然逃过一劫,但是这依然给她招来了不少麻烦。
当朝太子死了。
那是圣上最宠爱的孩子,宫里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她现在又去过凶发现场,到时候大理寺的人也定会来找她们谈话。
徐岁欢叹气。
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来了。
回王府后,徐岁欢立刻装病,将此事闹的很大,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徐王还是担忧她的,当晚便给她请了大夫。
只是无论针灸还是如何,徐岁欢都说看不见。
若是这么轻易被治好,她又恰好在谢也杀人的时候眼盲,那是真的把他当猴耍。
为了更加逼真,徐岁欢还要求了大夫给自己眼睛蒙了块布。
大夫说,“这几日不能食辣,也不能受寒。”
徐岁欢乖巧的点头,眼睛被崩的很紧。
待他们离开,徐岁欢立刻让白芷锁上门,将布料扯下来。
徐岁欢想到了什么,让白芷去找了一种布料,那布料微透,从外面看不见她睁眼,但她的视线里是完全可以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的。
这样就不怕露馅,也不会让自己真正体验盲人的生活里。
真不错。
徐岁欢暗暗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醒来,太子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而后在第三天,大理寺的人来到了王府。
那个时候,徐岁欢正在和家人在前堂喝茶。
父亲止不住的叹气。
徐婖婖上前给他捏着肩膀,“父亲,近日见您叹气连连,可有什么烦心事?”
徐王连一个笑都扯不出来,直摇着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徐婖婖没有听懂,啊?了一声。
徐岁欢淡淡开口,“父亲说的可是太子一事?皇上可有为难父亲?”
徐苍点头,“陛下震怒,路过的老鼠都要被踹一脚,何况是我们。”
徐婖婖在徐苍身后,暗暗剜了眼徐岁欢。
真会抢风头。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立即湿润,“那爹,陛下没有难为你吧?”
徐苍正想说什么,门外来了一群人。
首先进来的,是大理寺少卿,江弦歌。
徐苍一见他,便立刻站起身,谄笑着,“哟,少卿。”
他看着身后的众人,心中一紧,”这么一大早光临寒舍,是…..”
江弦歌也不过正值少年,说话也是相当直接。
他看了看房中的几人,直接朝依旧坐在桌上喝茶的徐岁欢走去,冷冷的说,
“这位,可是徐府大小姐?”
徐岁欢放下茶杯,摸索着桌子站起身,转头对向江弦歌,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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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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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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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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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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