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我....”
几乎就是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谢未筠就闻到了一股意想不到的味道。
有些熟悉的味道,轻易地,勾起了他以前的记忆。
他脸上的笑容散去,目光涣散的看向店门口。
外面依旧热闹,只是再也没有了徐岁欢的身影。
天上乌云一片,好像要下起大雨。
谢未筠手中的白色布条,掉落在了地上。
修璃璃刚好量完尺寸出来,就发现已经穿好衣服的谢未筠站在原地发呆。
她一掌拍在他身后,赞叹道,“不错啊,果然还是穿白色好看嘛,总跟人家抢什么粉色。”
修璃璃这一掌下去,谢未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觉有些无趣,看向四周,
“岁岁呢?她也试衣服去了?”
另一边,达奚晏清和笑笑也买好了成衣赶过来,他们挑选了很多,大包小包的,都挂在达奚晏清臂弯。
达奚晏清空出的手握着笑笑,迫不及待的要带她出去吃东西。
见两人站在原地,路过谢未筠的时候踹了他一脚,
“干嘛啊,老婆没了?一副死人相。”
他皱眉看着修璃璃,“出去吃饭啊,徐岁欢呢?上茅房去了?”
达奚晏清踹了谢未筠一脚后就打算找到徐岁欢躲她身后,却稀罕的发现,她人不在。
谢未筠一声不吭的抬起脚步,走到了店门口。
门外,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达奚晏清一伙人连忙赶上来,修璃璃担忧的问,
“怎么了?岁岁她....”
谢未筠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她被抓走了。”
谢未筠摸出腰带上别着的一个香囊,他颤抖着手将其取了出来,在笑笑面前站定,递给了她,平静的说,
“笑笑姑娘,麻烦了。”
这是徐岁欢那日在玩叶子牌时,给每个人都准备的。
里面放着的依旧是和那日阿九身上放着的一样的香料。
这是徐岁欢为了以防万一,害怕出现意外状况导致几人分开,保留的后手。
没想到,当真派上了用场。
笑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立刻握住香囊,坚定地点了点头。
——
另一旁,徐岁欢觉得自己快要被颠吐了。
她身体被捆绑,眼睛被蒙上,被人放坐在马车之内。
马匹跑的飞快,颠簸不断。
一道及其有压迫感的身影,似乎就坐在她面前。
那人手上拿着的铃铛,随着马车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岁欢最后一眼看见了她的脸,虽然只是半张,但徐岁欢依旧看清楚了。
这是个高大的老奶奶。
不,说老奶奶都把这人说的慈祥了些,不如说是一个有着成年男子身体,百岁老人头的老人。
要不是她声音带着些女性的特殊,徐岁欢都要怀疑她的性别了。
徐岁欢只被捆住了手脚与挡住了眼睛,根本没有堵住嘴。
但是她从被绑走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让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人很好奇,放在权杖上苍白布满青筋和皱纹的手紧了紧,她缓缓道来,
“小姑娘,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徐岁欢被点名,她微微抬了抬头,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说什么?”
她思考了一下,又道,
“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迫不及待。”
空气中传来老人的轻笑,沙哑中,带着一丝慈爱与温柔。
“十三次。”
徐岁欢听着这个特殊的话,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老人接着说,“你终于来这里了,你母亲说的,果然没有错。”
这句话,如雷贯耳。
徐岁欢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不过,好在来到十二洞之后令她觉得诡异的事情多了,便没有惊讶多久。
徐岁欢产生了要对话的心思,问,
“我的母亲...你们和她是一伙的吗?”
“我们?”
老人轻轻笑了一下,
“你怎么确定是'我们'?”
徐岁欢如实回答,“猜的。”
“有些聪明。”老人叹了一句,接着说,
“我们不屑于与任何人为伍,只是我们很喜欢你的母亲,和她的朋友。”
“你所走的路,所做的一切,都是她们布下的,她们,可是很伟大呢。”
“但是你好像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居然在主楼面前不动了,停下了步伐。”
老人的指尖摩挲着权杖的一侧,道,
“所以老身,主动来请你了。”
徐岁欢心脏跳的很快,她不想被人探去心思,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和麒一样,是个坏种。
于是徐岁欢说,
“哦,那你要带我去见谁?为什么又要把我和朋友分开?”
老人说,“带你去主楼,之后你能见到谁,要看你的运气了。我只是,加快你的进度而已。”
“至于你的朋友,”
老人看向敞开的马车外,风景飞速的闪过。
她笑着说,“你们不是自己有法子沟通吗?他们自会找到你。”
徐岁欢身后握着的香囊袋的手紧了紧。
原来她知道。
并且没有阻止她。
“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我的马车只能坐两个人。”
老人又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
徐岁欢:.....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空气又恢复了沉寂,徐岁欢听见一丝细微的动静。
马车依旧在颠簸,她的身体晃动,却依旧能分辨出,她身前的人站了起来。
老人面具下的双眼慈爱的看着她,手中的拐杖抬起,又落下。xǐυmь.℃òm
徐岁欢警惕之中,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眉骨。
好像是老人的拐杖。
因为徐岁欢听见了铃铛的声音,很近很近。
“要到了。”
“睡一觉吧。”
老人说完这一句话后,有什么东西顺着徐岁欢被触碰的肌肤,进入了脑海。
使她的意志,逐渐变得昏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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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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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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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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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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