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微侧头,灯光下映得他的侧脸锋利,眼瞳遂黑冷峻。
我默了一下:“督军,你把云阳他俩给放了吧。”
他冷漠开口:“关他们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督军府可不是任由谁胡闹的。”
我心里一窒息,呼吸微促:“督军,云阳做事有些冲动了,他还小,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这件事也是因为我而起,也是我没有劝好他,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就把他俩放了吧。”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我也只能示弱了。
元柏焕冷哼一声,淡漠的说:“夫人这是认识自己错了。”
我能骂他两句么?可是我知道不能和他硬来,只能忍气吞声的说:“是,都是我错了,你就把他们放了吧。”
“不行。”他冷然的拒绝,一副没得谈的模样。
我草,我真想照他脸上抓两把,想想终是忍下这口气,我垂下头,咳嗽了几声说:“督军,有什么事情可以说,把人关起来那也不太好吧。方司令那,噢,我父亲那知道了也不太好吧。”他不放人,我只能把云阳和我的父亲——方司令搬出来试试了。
元柏焕转过了身,面对我,伸出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他眉宇间积的都是阴沉:“夫人这是拿司令大人压我了。”
我眉眼一弯:“我可不敢。”
“我看你胆大的很呢。”他的手指猛的用力钳住我的下巴,凌厉的目光盯着我,“我若是不回来,方云阳想把你带到哪里去?方非烟,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督军府的夫人,我元柏焕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我呼吸微微一滞,不可置信的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圈禁起来么?元柏焕,我是人,不是你的一个物品,任由你随意摆布控制的。我想要去哪里,我是有自-主权的。”
“自-主-权!”他听了我的话,不以为意的冷笑,眼神里一片冰冷:“你的自-主-权在我这里不生效。”
“你——”我气结,国-骂差点就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忍下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未免太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了吧!”
他拇指缓缓摸着我的脸颊,指上的硬茧划着我肌肤,有着微微的刺痛。冷戾的目光忽得如冰般消融掉,只见他佻达一笑:“是么?在夫人眼里我可不是一天不讲道理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我:“你——”
我怎么就遇到了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呢?我又气又恼,有些愤恨的与他对视。
他松开手,放开我,神情又恢复了冷然,厉声警告我:“方非烟,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督军府,别在玩什么花样把戏,否则有你承担不起的后果。”
我怔怔的望着他那张峻厉出挑的五官,不怀疑他说和话是真的,一个上位的军-阀头子,双手本就沾满血腥,他若真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了。我的心不由的往下沉,如气球泄气般,颓然的坐在床边,他则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外有隐约的声音说:“督军?”
元柏焕的声音传进来:“去老夫人那里……”
元柏焕走了,我终于也松了口气,可又挂念云阳和忻言两个人。没过多会,陈妈和小兰走进屋来,陈妈先左右看看我,见我没受到什么伤害,好像才把心放下来。
我衣服都湿透了,陈妈让小兰放热水,好让我洗澡。泡了个澡,我才觉得自已缓过来,她们给我擦了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裙,一通折腾了,弄完后,陈妈拿着干毛巾一边给我擦着头发,一边唉声叹气:“小姐,有时间说说云阳这孩子,做事不能这么冲动啊。”
“我知道。”我也满是忧心。
“督军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事情弄得?这该怎么办呢?”陈妈着实担忧着。
我现在脑子也是一头乱,却也只能安慰她:“陈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小兰端来了一海碗姜汤水,我喝了一点,让陈妈小兰也都喝了,都淋了雨,我怕她们也得病了。
夜深了,我叫陈妈和小兰去休息,我则躺在软和的被子里,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迷糊中感觉有人进屋来了,瞬间又把我又惊醒了。琇書網
柔和的灯光下,元柏焕站在床头,他正脱着外套,见我醒了,也不以为意,将外套扔在一旁的软榻上。
我忙拽着锦被,坐起身来,吃惊的望着他:“你……你……怎么来这了?”
元柏焕眼睛像是看白痴般看我,伸手解着衬衣扣子,没有理我。我的天呢,再脱下去就脱光了,他是准备在这屋里睡觉么?这也太恐怖了,我根本不是原来的方非烟,怎么能一起睡呢,我肯定是接受不了。
我不由的有些着急了:“你……你不是去老夫人那了么?你怎么不陪老夫人睡?”
元柏焕:“……”
我发现自已说的话有点不对味,又忙改口说:“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不在老夫人那里,多陪陪老夫人?”我紧张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睨了我一眼,才开口:“老夫人不用我陪?”
我脱口而出:“那我也不用你陪?”
元柏焕:“……”
他的眸色转沉,定定的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忙解释:“我是说,督军忙了这些日子,应该也是累了,就好好去休息吧。”
元柏焕不再搭理我,兀自将衬衣脱下,露出上身,帅气挺拨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全身爆炸性的肌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威猛有力量。我忙垂下头,心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是我的房间。”
他冷淡的声音传入我耳朵里。
啊?我也不敢抬头,只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我吓得忙掀开被子,跳下床铺,说:“那你在这休息,我去别的屋里,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想着赶紧离开这屋里,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抱起来,然后没有一丝怜惜,直接又将我扔回到床上,饶是有柔软的床垫,也是将我摔得七晕八素的,我心里骂着,草,这个神经病。
就在我心里正在骂他时,他已脱掉裤子,只穿着一件内-裤欺身上来,狠狠的把我压进床里,男性特有的气息强硬的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我牢牢地包裹住。
我大骇:“元柏焕,你要干什么?”
元柏焕眼眸一眯,不耐烦的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你说夫妻间能做什么?”
我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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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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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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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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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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