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饰、银锭、珍珠链子、玛瑙翡翠……
随着各种各样的昂贵物品,从丁修的衣衫里,被掏出来。
萧瑟总算知道,刚刚那一小段时间里。
他为什么没有看见,眼前这个中年人了。
“找到了。”
很辛苦,他终于在怀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油纸小包。
还好,还好。
刚刚捡东西的时候,自己犹豫了一下。
他抬头,对着眼前的青年人,讪讪一笑。
丁修,在口中解释道,“刚刚塞太多东西进去了,一时间忘记金疮药放哪里了。”
眼见他,终于结束了叮当猫行为。
无奈摇头的李玄阳,后撤一步,避免一会儿不小心踩到,他丢满地的珠宝。
“姐夫,我也有!这是雷家堡专供,雷轰师傅特质的金创膏!”
雷无桀高高举着手,将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来。
“哼,我们雪月城自己也有……”
司空千落同样从腰间小包里,掏出了金疮药,一双纤纤玉手就伸到了李玄阳面前。
唐莲皱着眉头,他观望了一下李玄阳胸口伤痕的大小、深浅。
心里倒是没有两个小孩子,整胜的念头。
只是简洁的表达道,“唐门的,药效要好一些。”
冥侯没有动,他的用药和丁修的是一样的,都来自于太白庄,调配。
无禅大师,同样没有动。
九龙寺不是少林,在药物药理这一方面,差上不少。
他有的仅仅只是大路货,比不上这些个特供、专供。
萧瑟皱了皱鼻尖,“药,我倒是有,不过蓬莱丹治不了外伤。”
“而一般情况下,我也不受外伤,所以……”
对着李玄阳看来的视线,青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回首,他望着眼前伸过来的四只手,脸上乐呵了一下。
有人关心的感觉,确实好。
不过……
“我自己有,药王谷小神医的硬塞给我的。”
他说着,伸手在腰带上方的衣衫里,搜寻了一下。
随后青年一愣,苦笑着说道。
“喔,好吧……我没有了。”
见状,赵敏本来动到一半止住的手,又伸了出去。
李玄阳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只凑过来的那只玉手,“给我的?”
默默不说话,赵敏英气修长的剑眸,就这样看着他。
待到青年接过后,她方才道:
“不是十香软筋散,安心吧。”
撇了撇嘴角,女子不是很开心,又道,“我暂时不会害你。”
“行,谢谢赵公子了。”
轻笑了一下,李玄阳那只抓了四五个药瓶的手,缩了回去。
低头,李玄阳细细打量着白瓷瓶,上好的白瓷药瓶上,没有任何的标注。
青年头上,星河长夜。
璀璨闪烁的星空,明月高悬,宁静又安逸。
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进去。
没多想,李玄阳转身往下走去。
“夜深了,歇吧……”
……………………………………
毕罗城上空,有一道银白闪耀的流星,在夜里,带出长长尾焰,夺目炫彩。
似乎找到了目的与方位,这颗银白流星,向着高高的城墙,直坠而落。
隋斜谷从云层之中,高速穿梭。
到,止步于城市上空。
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在动与静之间的转换,极为流畅自然。
垂眸,老者淡淡扫视了一眼,下方纷乱的城头卫士,眼光放远。
九龙寺里,一十八层的浮屠塔,在老者的视线里,一枝独秀。
旋即,他脚步再动。
魁梧的身影在城卫视线里,消失无踪。
愣在当场的城卫,互相对视几眼后。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向上头汇报情况。
而一步跨出的隋斜谷,已经站立在浮屠塔尖端。
凝神感知了片刻,他转向城门的方向,沉心静气。
身后这恢宏浩然的偌大佛寺,无一人武道,可入眼。
只是沉寂的黑夜里头,他身上的那一点白,又带着星辉,伫立在塔端。
显眼得再显眼……
不多时,堂皇大气的佛庙里,道道明灯亮起。
感知到异响,白袍魁梧的身影,侧过半个身位来。
在隋斜谷视线内,密密麻麻的火炬连成一串,好似游龙在起舞。
一声怒吼,入耳。
“阁下,到底是何人?!”
“为何深夜来访九龙寺?!”
“又为何伫立,浮屠塔尖!”
深沉洪亮的大喝,从宝殿之中传来,响彻整座寺庙,继而向着城内发散。
隋斜谷视线之中。
有个踱步而来的老和尚,穿着武僧劲袍,率领着数百小和尚。
世人皆传言,北离禅宗第一寺,九龙寺,尤擅禅理,而不通武学。
可他举目上下,尽是武僧。琇書蛧
“贫僧大觉,还请施主从浮屠塔尖下来。”
大觉禅师,沉声再言。
这为首的老和尚,一身虬(qiu)龙般的结实肌肉,将那身短袍,撑得鼓鼓当当。
外露出来的大臂小腿,强硬而暴躁,肌肉恐怖,足有人腰粗细。
听闻下方不断传来的喊话,隋斜谷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低头斜眼,轻薄的嘴唇挑开,他冷言冷语道,“我在等人,别烦我。”
等人?
皱着眉头,大觉禅师在心底暗称了几息。
他再度抬眸,看向上头气度不凡的隋斜谷。
“无论你在等谁,浮屠塔不是让你踩着的地方。”
见好言劝不动,大觉沉下面容来。
他那双虎目豹眼,喷吐着火光,几乎要化身伏魔金刚。
见状,一侧走出位面容和蔼的老僧,打着圆场:
“施主,寺内多位先辈的舍利骨,都藏于浮屠塔中,你我自当都尊重些。”
随即,身后的弟子也跟着叫喊道:“就是!”
“我们九龙寺,对外和善。”
“但不代表,就能忍受恶客欺门!”
“更何况,你这是在辱我九龙寺的禅师先祖的佛骨……”
一番番的话语,袭来。
一只一只的手指,点来。
隋斜谷平淡地与下方的数百僧众对视,口中道。
“佛是觉悟,是心,是性,不是外在,也不是形式。”
“拜得是心中佛,不是眼中物。”
“我站在塔尖,在你眼中却是,踏上了佛骨舍利。”
“更是,踩在你等头顶!”
“这不敬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一番颇有深意的话语,配合老者神采英拔的气度,发人深省。
几人深思,几人懊恼,几人怒。
浮屠塔前,佛祖眼下,数百僧众各有不同的体悟。
眼眸眯起,心头邪火大盛,大觉禅师,一声暴喝,震耳欲聋:
“异端邪言,诡辩之理!”
“此言,此行,我见你与魔无异。”
“既然不听劝,那今日……我便化身金刚,伏魔!”
像是金铁一般的声音,不断从大觉禅师口中被低吼出来。
话毕,老和尚垂下的面容,猛然抬起。
虎目内金光爆射,让本就魁梧的身躯,再次膨胀几分。
“金刚……伏魔……神通!!”
宝光庄华的金色光彩,从他脑后溢散出来,披上了身躯。
瞬间,肌肤镀上了一层金辉的大觉禅师,与大殿内供奉起来的佛祖,差异就仅仅只是脸上的神情了。
一者慈悲祥和,一者暴虐狂躁……
隋斜谷脸上表情,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静静看着他,眼神之中的淡漠,就好像在看蝼蚁一般。
指玄巅峰的金刚神通。
满心杀意的佛门菩萨。
修佛、求佛、礼佛、敬佛,最后养出了心魔……
这北离第一禅寺的大觉方丈……和那位已故的忘忧禅师相比,越看越像个笑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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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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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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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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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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