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去追冥帝朱友珪了吗?”
面朝着中年人,少女不假思索道:
“那遇上的,肯定是朱友珪啊!”
“呵,朱友珪一个天象层次的,能够抗住少庄主一剑,我给你们表演个吞粪!”
丁修收回目光,脸上带有不屑,毫不顾忌场上的两个女子,话语粗鄙道。
望着啧嘴后仰,万分嫌弃自己的小姑娘,丁修转向天际的剑海,再言说道。
“你看现在都出了多少剑了,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能够打到现在?”
他没有等回答,引着场中少年们,继续往下想。
“你们再回想一下,百晓堂给出的答案,少庄主目前的境界是什么?”
“现在你们还觉得,他在和朱友珪对战吗?”
抽丝剥茧,见微知著,丁修的江湖经验,确实足。
就在中年人大秀江湖经历,各类应对方法信手拈来之时。
战场边缘,有一道靓丽的身影,被一再逼退。
在与月剑仙,李玄阳初步相识之后。
不良帅袁天罡,无敌的身影,在石瑶这位不良人心中,开始动摇了。
女子面露担忧之色,抬首望天。
天际之上,那罡气长河,每被剑海压过一线,她的心头就跟着颤动一下。
一剑,两剑,三剑。
一剑高过一剑,一剑快过一剑,李玄阳手中的九霄,不断变换着招数。
这短短几年来,学习过了千万种招数,在青年剑中变换,颇有挥洒自如,得心应手的风姿。
剑光如潮,剑意如潮,一波波地涌来,拍打在袁天罡的真气长河之上。
攻势越来越狂暴,剑势越来越雄浑!
“轰隆!!”
一声爆响过后,剑河决堤,在顷刻之间,冲垮了那罡气洪流。
真气劲力的败退,映射到了肉体之上。
袁天罡一声闷哼,脚步稍缓。
紧跟着,他出拳的姿势,产生变形。
瞳孔极速缩成一点,袁天罡铁拳绽开,勾出利爪,横掠而去。
而在瞬息之间,捕捉到破绽后,李玄阳心头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剑若游龙,打杀刺落!
一剑刺去……
“嗤……”
锋利的剑刃,没有任何的停顿,刺入肉体的声音,极为细微。
犹如铁爪的五指,钩破青年的白衣,带起朵朵梅花。
旋即,长剑抽离,造成二次伤害。
“噗唔……”
黑袍中年人感受到体内经络里,到处流窜肆意破坏的剑气。
忍不住一口血,将要喷出来。
但很快,袁天罡又憋了回去。
为了李唐皇室,他可以死,但决不能败。
可,大事未竞,他还不想死。
潺潺而流的血液,鲜红滚烫,还带着剑气。
在月色之下,格外的刺目。
两人场中,扬起的烟尘,在狂风带动下,被吹响远方。
青年收剑,低头凝视身前半跪着的人影。
袁天罡保持腰杆笔直的姿势,收拳后的呈现出来的手背,干瘦、枯黄,骨节外露。
同样,被李玄阳一剑削去了半块铁面的袁天罡,露出了那张堪称恶鬼的恐怖面容。
没有一丝的肌肤,不见口鼻唇肉,暴露着的两颊的肌肉纤维与牙齿。
或许与骷髅的差异,只是袁天罡还有少许残留的鼻息。
滴滴鲜血,残留在破掉的袖口之上,他伸手摘下了,剩下的半块面罩。
扯动关节骨,这个像是荒漠里被暴晒而死的人,脸上挂上了一抹笑。
尚有余韵的眼神里,格外复杂,种种情绪闪过。
“吾君在南,不可使我面北而亡……”
他开口的话语,暗哑低沉,气若吐丝。
李玄阳眼前的他,就如一棵黄沙最常见的胡杨木,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
心不朽……
袁天罡,杵在那里,面朝南方。
捂着淌血的胸口,李玄阳拾起地上的沾染的面罩,甩了甩上头的沙土。琇書蛧
随后,面具被李玄阳,轻轻覆上了袁天罡那张吓人的脸。
“虽说没什么人过来,但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扯着嘴角,李玄阳低头,鲜血侵染了白衣,三道爪痕从中横过。
袁天罡在最后关头,不顾自己的攻势,拼死也要互换一招。
回头瞥了一眼,呆愣在远处,露出不可置信神情的女子。
李玄阳的身影,向着来时的方位,飞掠而去。
大帅……死了?!
徐徐走来的石瑶,视线越来越清晰。
从那微微吹动的风痕,到缓缓低落的鲜血,再到透体而穿的剑伤。
满腹的惊惧与悲戚,她站立在袁天罡的身前,怔住了。
心头杂绪,乱得很。
突如其来间,失去了大帅的不良人,今后的发展与路程,全然没有规划与指引可言。
连同光复李唐皇室的定位,与大帅的意志,她也不知道该由谁来继承。
女子的目光,与袁天罡背视,望着南方。
目光收回,看向月剑仙离去的方位,
拿雪月城做资本,他,会愿意吗?
再度落下到袁天罡染血的五爪上,这般代价,值得吗?!
此时,无法平静下来的她已经无法回答,自己心间的疑惑了。
只能让三千院,先顶替大帅一段时间了。
石瑶深吸一口气,将立在沙地上的大帅,搀扶起来。
女子鼻息之间,嗅到的血腥味,沁入心间,令人不适。
“哒……”
铁质面具,从袁天罡脸上脱落,摔在软沙中。
微微颤抖的玉臂,扶稳了袁天罡。
石瑶脚尖一挑,将面具勾起,只在沙地里留下了一个脸模的印记。
两人摇摇晃晃的身姿,向着远方走去。
石瑶拽着袁天罡,在沙里拖曳出两道长长的轨迹。
…………………………………
“呦,都在呢。”
他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小山坡上,列坐在地的人影。
一跃抵达,几人身前,李玄阳轻声打了哥招呼。
“少庄主,您这……”
手掌攥紧,来回拧巴了几下,丁修的嘴唇张了又闭,闭又张,很是不敢信。
“受了点伤,没事。”
脸上平淡,李玄阳看了眼胸膛外翻的血肉表皮,流血已经止住了。
是得赶快处理一下,不然一会儿伤口愈合了,还要重新破开,清理。
“你们这头呢?”
抬起头,李玄阳扫视了一圈,这几个人,衣袍上有点狼狈,倒是不见伤势,看着还好。
“一切都安稳,零散跑了几个,我没去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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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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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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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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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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