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家属成功向护士打听到他的病房,摸了过去。
这是间双人病房,另一张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男子手臂已经包扎好了,正在用手机看电视。
“麻烦让让。”一个端着药剂的护士出现在我身后,推开了病房的门:“照顾家属就进去,别在门口杵着。”
护士是来给另一床的病人打点滴的。
青乌看起来不在这里,我也不是他们谁的家属。
我只能站在门口茫然无措。
男子忽然抬头看向了我,盯了我一会儿后,愤然地指着我:“就是你!”
他气势汹汹,我预感不好,转身想逃。
他却迅速下床过来抓住了我,恶狠狠道:“你砸了我,赔钱!”
“你没搞错吧?”这人竟然恩将仇报。
“要不是你扔那个石头,我才不会脚滑掉下去。”他抓着我不放:“赔钱!至少把医药费给我报销了!”
“我没钱……”
“打扮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钱?没钱叫你家长赔!”
“我没家长!”
这人怎么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小屁孩儿,还撒谎,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我泫然欲泣:“我刚被放出来……”
“你——”
“能不能别在这儿吵!”护士姐姐猛地低声呵斥。
男子立即乖乖闭了嘴。
护士姐姐不耐烦道:“医院是吵吵的地方吗?看不见病人在睡觉?”
“我说你,你大冬天的就穿个裙子。赶时髦也不是这么赶的,不怕冻着啊?”
我确实不冷,但她的话令我羞愧得低下了头。
“还有你。”她指着男子:“你那就一轻微拉伤,非要来住院,浪费床位资源。明天赶紧办出院走人!”
护士姐姐说完就甩头走人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男子不屑地“切”了声。
我不想跟他纠缠,正欲离开,忽听“簌簌——”几声,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响起。
这个病房在六楼,窗户打开着。
我看见青乌飞到了窗台上,阴测测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还不肯放过我:“把钱留下再走!”
央舍看不过去,爬出来冲他呲了一口。
他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赶忙去抓青乌,却还是被它溜了。
“可恶!”我狠狠捶了把窗台。
“你在干嘛?”男子缩到了被子里,怯怯地问我。
我看到了床头他的名字:「宋超」。
我邪念忽起,阴沉沉地对他说了一句:“宋超啊,你大难临头了。”
“啊?!”他被我吓得躲进了被窝。
我关上窗户上好锁,走到他床边提醒他:“窗户不要开。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隔着被子我都看得出来他在发抖。
切,就这点本事,还想碰我的瓷。
我走到住院部门口,没想到青乌竟然就停在门口的香樟树上。
“不自量力。”它对我摇头晃脑道。
欠抽!
我扑过去抓它,它又飞到了更高的树枝上:“抓不到抓不到,略略略。”
气死我了!
我抬起手对灭灵喊道:“给我抓住它!”
灭灵没有一点动静。
“你动一动啊。”我使劲拍打着灭灵。
“哈哈哈哈哈。傻瓜,麻瓜。”青乌变本加厉地嘲笑。
“灭灵你怎么回事啊,竟然罢工!”这东西不应该很厉害吗?怎么这时候罢工!
“灭灵!?”青乌一声惊叫,迅速振翅飞走了。“啊别杀我啊!”
……看来灭灵果真厉害,只一个名号就让这只贱鸟吓破了胆。
但央舍也被震得不轻。
“这是灭灵?!”
“呃……”我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
“尊上竟然把灭灵剑给了你!这可是——”
央舍虽然震惊,但嘴上还是及时刹住了车。
“这是什么?”我追问道。
“既然尊上没告诉姑娘,我也不好开口乱说的。”
央舍一向有问必答,可这次任我如何死缠烂打,她都不肯说出灭灵剑背后的事。
好吧。
我又问她:“冥王大人告诉了我催动它的方法,可是刚才它怎么没有反应?”
央舍凑上去嗅了嗅手镯:“没有灵力。难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的神情看起来不太轻松,可急坏了我:“难道什么呀,说话别刹车行吗姐姐?”
“你别急。”央舍安抚我:“可能是尊上又闭关了。”
玄暝转世了?!
要真是这样就更让人着急了!
“玄暝啊玄暝,你真是让我愁死了。”
我的话引得央舍“噗嗤”一笑,安慰我道:“尊上的修为算得上三界顶天了,没人能伤他分毫,放心吧姑娘。”
我仍是眉头不展。
央舍整肃气势,提醒我:“青乌的气息还萦绕在周围,它就在附近窥伺。切不能让它有可乘之机。”
话虽如此,可是……灭灵如今沉寂,青乌要是对宋超死缠烂打,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它碰了。
“我们回去守着吧。”我只好将冥王大人暂放一边,转身回了住院部大楼。
我和央舍在病房外潜伏了三天三夜,一直没见到青乌的影子,但央舍却一直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比谁能磕是吧?我还就在这儿扎根了,有本事就来!
不过比较麻烦的是,我现在能被人看到,要想守在这里反而不方便了。
所以我只能在楼下溜达,还要谨防被宋超看到又来讹我。
要说宋超,这人脸皮是真厚,护士姐姐都那样说了,他还是赖着不走。时不时的,会有几个大哥拎着果篮来看他,他也照单全收。整天装得一手好病,还跟人家扯天扯地。
要不是人命可贵,我真想让青乌把他超度算了。
第四天深夜,整座楼寂静无声。我正窝在走廊角落打瞌睡,忽然被央舍猛地一阵晃荡。
“别晃了,我脑仁儿快晃出来了。”我迷糊地说了一句。
央舍贴到我的耳边:“它来了。”
我猛地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我飞快跑到病房门口,却见食梦貘也在里面,它就站在宋超的床上。
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青乌正站在窗台上,与食梦貘对峙着。
青乌不屑道:“多管闲事的边角料。”
食梦貘不甘示弱,回怼道:“尖酸刻薄的嘴碎鬼。”
食梦貘的声音听着像萌妹,在气势上输了一头。
青乌撸起了撸翅膀:“想打架是吧?”
食梦貘也甩了下鼻子:“谁怕谁!”
“呀——”
“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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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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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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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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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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