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郑安拉起朱余就朝着田地深处跑去,而杀手则在后面紧紧地追着他们,在长期的屯田生涯中,郑安经常一双赤脚板一天走上几十里路,这让他有了一副好的体力,这让他在刚才的逃跑中完全可以做到不被追上,而朱余一直缺乏锻炼,髀肉堆生,跑起来十分费劲,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着前面的郑安:“我们这是往哪里跑啊?”
郑安头也不回,只是说道:“别说话,留着力气跑吧!”
但是终归是杀手更胜一筹,只见他突然起跳,右脚朝前,一下就踢中了朱余的后背,朱余一个踉跄,栽了一个大跟头,郑安反应比较快,躲过了向他扑来的朱余,一个回转身,身子微微弯曲,双脚一前一后稳住态势,右手背在身后,准备迎接杀手的攻击。
杀手并未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提枪朝着二人作出刺的动作,二人躲闪及时,杀手第一击并未得手。此时整郑安从田地里捡起一块泥土,朝着杀手猛砸过去,这种级别的攻击,杀手仅仅是一枪便挑破了泥块,正当他感叹怎么有人敢这样瞧不起他的时候,只见郑安和朱余早就跑了。
于是又变成了紧张的追击大战,只是二人改变了逃跑的策略,郑安故意放慢了速度,让朱余跑到前面去,他对朱余说道:“前方不远处就是屯田营,那里有士兵,这里我来拦住杀手,你要赶紧把援兵叫来。”xiumb.com
朱余不想友人在这里吸引敌人,说道:“我们要跑一起跑。”
郑安听完,气不打一出来,骂骂咧咧道:“两个人都跑,那谁都活不了,他没这么容易杀我的。”
朱余只好听从郑安的建议,自己一个人先朝着屯田营跑去,郑安则在奔跑中于地上捡起一块泥块朝着杀手头的方向砸去,杀手依旧是用枪尖去挑,但是这次那泥块却掠过枪面和枪杆砸中了他的胸部,他顿时感觉到一种疼痛感,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和使不上劲,他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郑安,眼神中露出杀意,但是此时他已暂时无力追上去。
但是此时他已暂时无力追上去。
郑安瞅准时机,再投掷出一块泥土,已经知道厉害的杀手下意识作出了躲闪的动作,但是泥块还是擦中了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口子,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留在皮肤上的黄土之上,像一个个凸出来的红疹一般。
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看了看手上的血,眼睛中露出愤恨的表情,稍微喘了一口气,随后提起长枪一个跃步向前,准备一招结果郑安的性命,其速度之快,让郑安来不及拿起泥块进行反击,只得通过身体的本能进行躲避,但是这杀手是一个高手,一枪未刺中,乃把枪横摆,枪锋紧逼着郑安的喉咙擦过,郑安反应灵敏,躲闪技术,捡得一条性命。
郑安后退好几步,再次拉开与杀手之间的距离,捡起一块泥土,攥在手中,眼睛紧紧盯着凶手,神情高度集中,与杀手展开了对峙。
“你已杀得一人,若再杀一人,暴露的风险就多一分,到时候你以为逃得脱制裁吗?”郑安说到。
杀手吐了一口痰,毫不留情地说道:“一人也好,两人也好,该杀便杀!”
“该杀便杀?”郑安心里嘀咕着杀手说的这句话,脑海里想起先前那个被杀之人,骑着快马,从洛阳城的方向而来,朝着大石山的方向而去,那马跑得好快,那人神情很是焦急,一定是洛阳城中发生或者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赶时间。
“有什么事情是大石山不能知道的呢?”郑安在想了一会儿之后,立马对杀手反问到,杀手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我原本还有一丝侧影之心,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只有永远沉默下去了,你的话太多了”
话音刚落,杀手拿起长枪朝着郑安刺去,郑安则用力投掷出一块泥块,却被枪尖轻易挑破,就在枪尖快要接触到胸口的时候,郑安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准备接受自己都没命运。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自己的双手竟然死死握枪柄,拼命把枪尖往外抵。他用余光向下瞟了一下,枪尖已经刺破了皮肉,他心里长舒一口气,然后重拾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杀手也铆足了力气推着枪,郑安依旧是死命顶住,死的恐惧近在咫尺,但是生的希望却还只能苦苦等待。
“别忘了,我们是两个人呢!”郑安此时还有力气挑衅杀手,杀手回道:“你那个朋友看着不过是一个书生,要是没有他你可能早就逃走了,我先杀了你,再追上去杀了他完全来得及。”
郑安冷笑了一下,“我怕你现在还杀不了我。”话音刚落,他趁着杀手分心的功夫,将枪往旁边一抵,身子再往后一跃,至此又躲过一击。
“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杀手有些愤怒了,但是人如果一旦愤怒起来,可能就会被冲昏头脑,杀手开始继续追杀郑安,但是这个时候的所有进攻的动作都似乎失去了先前的从容与镇静,这反倒是给了郑安机会,不知何时,他手里又多了几个泥块,只见他在躲过一次攻击后立马掷出去一块,刚好正中杀手的眉心,杀手中这一击,顿感天旋地转,然后手臂又受一击,疼得他松开手,任由那长枪掉落在地上。
再来一击,这次杀手躲过,此时杀手已经从天旋地转中反应过来,从怀中抽出短剑向郑安刺去,此时郑安已来不及再找泥块,似乎一切又是先前的预演,郑安值得往后退,试图维持和杀手之间的距离。
突然杀手似乎察觉到什么,只见他双脚定住,身子后仰,一支利箭,几乎贴着他而过,直直地插入田亩中。
“好险,”杀手暗暗自幸,然后他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只见那边有几十个人,全是军人,领头的是两名军官,另外还有朱余。
朱余看见郑安没死,说道:“怀民,我们来救你了。”
郑安于是朝着朱余那一方退去,这时其中一位军官对着杀手厉声质问道:“本将是洛阴典农校尉张泽,尔乃何人,竟于本将所辖屯田地行凶杀人,”说完,准备招呼自己的士兵朝杀手攻去,此时杀手却说道:“我是何人你们不必管,但是如果我死了,你们都活不了。”
“敢威胁本将,我看你是不耐烦了,”张泽拔出佩剑准备和杀手像抗,却被郑安阻止,“大人,让他走吧,他如果真的被我们抓了或者杀了,那才是我们的麻烦。”
张泽几人面面相觑,然后他将佩剑回鞘,对着杀手说道:“你今日捡回一条性命,你走吧!”
杀手却说道:“今日尔等项上人头暂且保留,你们多享受最后的时间吧!”
“你这……,”张泽正想开骂,杀手便逃远了。
“怀民,你没事吧?”朱余上前关心地问到,张泽也靠了过来,“怀民啊,听到你有事,我可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啊,还好,赶上了,不然怕是只能给你收尸了。”
“没事,我刚才已经躲过了他好几次攻击‘了,”郑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可见刚才的战斗对他的体力消耗甚巨,他露出疲态,在疲态中笑了一下,笑完之后,表情又凝固住,仿佛是有了心事的样子。
“怀民,你这是为何?你已经安全了,为何闷闷不乐?”
“你让士兵们先回去,我们几人细说,”听见郑安如此说,张泽虽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还是让属官将士兵带了回去,只留下他、朱余和郑安三人在田地之中。
“可以说了吧!”张泽催到,朱余也在一旁附和,“快说吧,怀民,我们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郑安叹了一口气,娓娓说道:“这也是我的猜测,我与有仁在前往屯田地的过程中遇见了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很急很快,他来的方向是洛阳城,他走的这条路的方向是大石山,然后他就在这条路上被先前的那位杀手杀了,我与有人目睹了这起杀人案,于是被杀手追杀,直到现在暂时安全。”
“这些,朱公子先前和我说了,也就是说杀手要杀你们灭口,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张泽信誓旦旦保证到。
郑安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说道:“你们可知大石山有什么?谁又在大石山?”
张泽和朱余二人听闻此言,便开始想,二人几乎是同时想到,异口同声念出了那几个字,“先帝陵寝。”
郑安点了点头,“先帝陵寝,此时大将军、武卫将军和中领军正护卫着天子在那,那个骑着马的人肯定是要给他们带去重要的消息,不然他也不会被杀死。”
“什么重要的消息呢?”朱余有些不解地问到,郑安却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我依旧还是哪个感觉,这几日洛阳城中必有大事发生,我们还是躲在城外安全。”
听罢此言,朱余突然有些神伤,“若真是如此,那我爹娘?
“我想了一会儿,你爹也是经学大家,受人尊敬,轻易不会被连累,倒是你,整日做浮华之事,褒衣博带,最容易给人口实。”郑安说到。
听到这,朱余反倒是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一仰,双手手肘撑在田上,说道:“我爹娘没事就好,至于我,就有自己的命了。”
张泽此时说道:“你们且放心,我会尽全力护住你们周全的。”
“校尉大人,恐怕此事也会给您带来危险。”郑安郑重其事地说到。
张泽在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正月的寒风吹来,像刀子一样刮着几个人的脸,生疼生疼的,朱余有点受不了了,连忙说道:“好冷,我们找个屋子再说吧!”
郑安打趣道:“你们不是吃五石散吗?怎么还会怕冷!”
“我是喜好清谈,但是让我吃那东西,我可不要。”朱余撇着嘴说到。
“看来你小子也不是不可救药嘛!”张泽故意说到,听到这,朱余来劲了,说道:“张校尉想必对在下有什么看法?”
张泽摆了摆手,他是一个军人,不懂那些文人的弯弯绕,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他说道:“之前我听说怀民有一个喜好清谈的朋友,我就劝他离你远一点,但是今天你没有抛下怀民,而是选择来找我求救,说明你心里有怀民。”
“你难道不是觉得我应该留下来和怀民共同抗敌吗?”朱余问到,张泽听完哈哈大笑,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如果留下来,我可能就会怪你拖怀民的后腿了。”
听罢此言,朱余脸上露出了尴尬了表情。
几人闲谈几句后,便回到了典农校尉官署,三人聊到未央时候,张泽突然说起白天派到京城述职的下属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之后郑安与朱余乃辞别张泽,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郑安和朱余走在夜路上,一路上披星戴月,郑安对朱余说道:“这些田,等到了春天就会插秧,到了夏天就会收割,到时候从洛阳到寿春,稻作成片,阡陌相连,”他仿佛联想到了收货时候的景象,有点沉醉其中。
“怀民你是一个干实事的人,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朱余说到,他虽然事世家子弟,但是和郑安感情甚好,兄弟情深,他为郑安因为庶族的出身而不能被重用感到不甘和可惜。
“我现在想的就是,这些田到了夏秋能够结出硕大的稻穗,这样百姓不会遭遇饥饿之苦,朝廷也有军政之资,两相其美。”郑安淡然地说到。
“那谁会记得你在这田地的付出?”朱余故意问到。
郑安抬头看见头顶的夜空,说道:“天地看得见,屯田的百姓看得见。”
“你心可真大,”朱余说到,走着走着,二人看见了灯火,知道到了住处,进屋之后,他们并未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郑母和小寒,但是小寒看见了自己哥哥胸口上的血迹,察觉出了什么,担心地问道:“哥哥,你白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没事,干活的时候的意外,”郑安安慰自己的妹妹。
“怀民,外面做事可得当心。”郑母这个时候嘱咐到,郑安“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娘。”
翌日,郑安早早起床,穿好衣服,来到了田中观察土势,他所负责的一块田离洛水很近,可以望见河对岸,站在田中,洛阳北岸的一顶顶白色的营帐出现在他的眼中。
联想起昨天的遭遇,他在心中立马猜出了整场的事件,洛阳城中发生了巨变。
他见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便偷偷往洛阴典农校尉官署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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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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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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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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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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