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鱼环顾四周,趁着杨老师和看门老人的注意力都在刚刚走出门的孩子身上之时,迅速地翻开何敬月的画板,将他压在底下的那一张教室里的小兔子的画抽了出来,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随即江鲤鱼也走了出去。
银汉和江鲤鱼正想跟着面前的这群孩子前往他们的宿舍之时,却被老人和杨老师拦了下来。
“抱歉,接下来就是孩子们自己的时间了,不太方便再带二位去参观。”
杨老师挤着笑容说道。
还没有等银汉提出疑问,老人便紧接着开口道:
“呵呵,黎先生,江小姐,现在麻烦二位到接待室去吧,员工们也该是开完会了,咱们在那个地方再好好商议一下,该办手续的办手续。”
老人笑呵呵地说着,不由分说地领着银汉和江鲤鱼就往反方向走。
银汉和江鲤鱼对视了一眼,也切换上了听从吩咐的笑容,跟着老人走去。
江鲤鱼却在心里面咬了咬牙。
“你看,我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画差不多的太阳和月亮。只是我还在这张画作的后面又画了一张别的而已。”
何敬月的话语在江鲤鱼的心里面回荡着,这个聪明的男孩话里的意思,江鲤鱼自然是能够明白七分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其他的孩子也并非是没有创造力的麻木不仁的傻子,他们也有自己的心思自己的创意,只是都被那标准统一公式化的强制要求给掩盖住了。
只是其他的孩子选择不表露出来,而何敬月最后另起一张,表达出来了而已。
这也算是变相的认可了江鲤鱼问出的那个问题。
——孩子就是有在被迫照着一个固定的答案去作答。
表面上这个孤儿院很正常,孩子们该上课上课,可是那种被压抑天性的违和感是难以被掩盖住的,十分地明显。xǐυmь.℃òm
一旁的银汉的表情也透露出了他此时的若有所思。
那些孩子不看不听不问的表现绝对是不正常的,只是江鲤鱼和银汉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那些孩子们这样而已。
“对了,两位,经过你们刚刚的观察,你们认为哪个孩子更对你们的胃口?”
老人忽然问道。
银汉看了看江鲤鱼,示意她来说。
“嗯,我看都挺不错的。对了,那个头发有些发黄,皮肤很白的孩子,他今年几岁了?什么时候来和平孤儿院的?我对他挺有兴趣的。”
江鲤鱼漫不经心地问道。
却不曾想,老人的脚步忽地一顿。
江鲤鱼和银汉在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心中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哦哦!那个孩子啊!他确实是很不错的一个孩子。他今年十一岁,是几个月前刚刚被送过来的。哎呀,可怜的孩子,父母出了车祸,家里又没有别的亲戚,就只能被送过来这里了。”
老人没有回头,接着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银汉回了一句,接着三个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江鲤鱼悄悄地看了一眼银汉。
银汉只是短暂地接触了一下江鲤鱼的眼神,便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安。
这个叫做何敬月的孩子,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这个老人看起来这么忌惮于提到他。
并且在银汉和江鲤鱼说道对这个孩子感兴趣以后,明明是身为孤儿院的管家,但老人却没有丝毫要为两人深入介绍何敬月的意思。
仅仅只是打了个马虎眼,就过去了。
江鲤鱼心里更加确定,想要找出和平孤儿院的秘密,重要的线索之一就是这个叫做何敬月的孩子。
“就是这里了,咱们先坐一会儿。我会通知负责和你们对接的员工过来找你们的,麻烦稍等一下。”
老人推开一间绿色房间的门,招呼银汉和江鲤鱼坐下。
江鲤鱼和银汉笑着看着老人关上房门。
两秒钟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里肯定有问题。”
在环顾周围确认没有监控摄像头以后,银汉用唇语和江鲤鱼说道。
“没有摄像头。”
江鲤鱼不解地看着用唇语和自己交流的银汉。
银汉并没有出声,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可能会有监听设备。
“接下来怎么办?”
江鲤鱼会意,照葫芦画瓢地用唇语问银汉。
“等等。”
银汉刚想回答,就敏锐地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银汉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双唇上,指了指门外。
江鲤鱼一下便警觉起来,将手放在腰间。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忽然,银汉看到了房间的窗户外闪过了一道黑影。
“趴下!”
银汉的额角青筋顿起,对着江鲤鱼急忙挥了挥手。
江鲤鱼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在银汉对她提醒的同一时间,她便一下子蹲了下去。
“咻”
只见一只银针模样的细物飞进了屋子里,正中江鲤鱼刚刚所待着的地方。
还没有等江鲤鱼惊讶,银汉马上便向前一个翻滚。
江鲤鱼还没有明白银汉是什么意思,一个烟雾弹便从门缝里滚到了刚刚银汉待着的地方,一大股烟雾马上在房间里扩散了开来。
与此同时,另一根细针也飞向了银汉刚刚在门后的位置。
银汉一个翻身来到江鲤鱼的身边,往她的鼻子上塞了一个小型的净化面罩。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江鲤鱼低声惊呼道。
“嘘,你可以叫我哆啦a汉。”
到了这个时候了,银汉还不忘记贫一贫。
两人蹲在房间的墙角里一声不吭地等了两分钟。
“妈的,里面没有动静了,趁现在进去不?”
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
“急什么?再等一分钟。”
一道熟悉的女声也传来。
“是杨老师的声音。”
江鲤鱼在银汉呃耳边说道。
银汉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那个所谓的杨老师,就是对着银汉和江鲤鱼使这个银针的人。
银汉用纸巾包住自己的手指,一把将刺在沙发上的银针拔了出来,在自己的眼下细细地端详着。
“上面抹了毒。”
银汉观察了一番后,轻声对江鲤鱼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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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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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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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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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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