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集想来,即便李寻香真会些书法,也必登不得大雅,毕竟真正有大才之人,哪可能会去做的太监。
正是因为正道不行,才会想着靠李师师的关系,做了太监,以此亲近皇帝,从而飞黄腾达。
与李师师的关系,显然是把双刃剑,若不是太监,绝无可能借其之势,反会受其害。
可太监就不一样了,只要稍稍有些能力,皇帝必会看在李师师的面子上极力提拔。
只可恨,这家伙不但极善溜须拍马,还当真有些能力。
故而蔡集现在能想的,也只有找到对方的短板、令其在皇帝面前出些丑以减些恩宠了。
呦吼,自个正愁如何才能顺势再讨些皇帝老儿欢心来着,你却自行送上门来。简直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尽管李寻香心中得意,但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不然岂非辜负了影帝之名?
心中暗笑的同时,李寻香自是谦卑地表示自个的书法委实登不了大雅之堂。m.χIùmЬ.CǒM
然后一个红着脸用力地推,一个白着脸拼命地鼓,还越鼓越有劲,眼见李寻香似乎死活不上当,不肯放弃的蔡集终决定换换方式,改以激将之计。
斜眼一睨,蔡集冷笑道:“看来老夫原本所料没错,但凡真有大才之人,也不至于寻了这等邪门歪道以求出人头地。”
邪门歪道指的是啥,不用解释,在场众人自是明白。
童贯的脸,立时青了。
蔡集这不仅是骂了李寻香,更是顺带直接打了他的脸。因为他也同李寻香一般,是眼见成不了势,才最终狠心自宫当了名太监,才得到如今的权势地位。
想着早跟童贯翻了脸,蔡集自不会顾忌对方心中所想,但下一刻他看到皇帝的脸似乎也变了。糟!
身为权奸,自无可能是个蠢材,蔡集瞬间惊觉不妥。
皇帝可才夸李寻香是天之英才、国之栋梁来着,怎这刻到了他蔡集嘴中,竟成了个靠邪魔外道的不入流家伙?
这哪是打童贯的脸,分明同时打了皇帝的脸,更不用说,当太监就是靠邪门歪道出头,那他皇帝成了啥?
岂非就是邪门歪道的靠山、根由?
冷汗瞬如热油直滚,蔡集惶恐补救:“陛下,老臣情急之下失言,老臣并非此意,老臣的意思是,勾当官若......”
“够了!”
本就对蔡集有了不满的辉宗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之言,转向李寻香道:“太宰既如此看你不起,小狗子,你总也得表现一二,让众卿知道,朕并未看错于你。”
辉宗知道,李寻香能弹能唱、还能作曲谱词,他的本意是让其在这一道上展现非凡才华,以堵住众人之嘴、打蔡集的脸,却不知道,李寻香实自有他策。
小狗子,这名字.....众人这刻才真正知道李寻香在宫内的称呼,忍不住暗中偷笑。
初入宫内的小太监,自被冠以一个小字,而一旦有了地位,当然会将小字去掉。除了皇帝,从今往后,也没人会再称李寻香为小狗子了,可即便不叫小狗子,改叫狗公公......想到此处,众人的面色变得更为古怪起来。
眼见众人使劲地憋着坏笑,李寻香自是明白他们在乐什么,这刻亦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蠢货!
直到此刻,李寻香实也不确定,自个到底算不算真正魂穿。
这世的李寻香,亦本名李昱,但尽管这货是个浪荡子,却也明白,入宫当个太监,委实丢了祖宗脸面,故而投入童贯门下之时,改用了乳名李二狗而非李昱。却不曾想竟因而被冠了个小狗子的名号。
妈了个蛋的!
原想提出其他要求的李寻香,这刻自是怒从心起、改了主意,抬头朝辉宗回禀:“陛下自然不曾看错于奴婢,但既然太宰大人如此看不起奴婢,而奴婢待会却又能令太宰大人心服口服,是否也得给些彩头?”
也已经知道众人在暗笑什么的辉宗,亦察觉方才的称呼有些过意不去。
小狗子的确是李寻香在宫内的称谓,但这一刻这般叫出,委实有些令其颜面扫地了。
他本该换一种叫法才对。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无法收回了,辉宗也只能冷脸扫视了众人一眼,朝李寻香温言回应:“说吧,你要什么彩头?”
这一刻,辉宗已然决定,无论李寻香有什么要求,都一概应下,至于那个竟敢给李寻香冠以“小狗子”名号的掌势太监,回头就找个借口给收拾了去。
“奴婢若能令太宰大人心服口服,从今往后,奴婢便只是陛下一人的小狗子,而太宰大人见了奴婢,只得称一声狗少。”
狗少?
蔡集微微一愣。
这狗少的称呼,自是听来依旧不雅,若旁人这般而叫,指不定还会被人以为是指着对方鼻子骂,但他蔡集当面这般招呼就不同了。
加了个少字,貌似他蔡集平白就低了对方一头。
蔡集正自思忖该以何种理由反对,辉宗却已大声应下:“准。从今往后,除了朕,刻下在场之人,谁见了你都得尊一声狗少。”
方才都已决定无论李寻香有什么要求都一概应下的辉宗,自是立时答应。这要求在他看来,一点都不过分。
让蔡集等人尊一声狗少又怎了?谁让这些混账东西竟借着他皇帝的失言,暗嘲于李寻香!
王黼等人却是立时苦瓜了脸。
这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蔡集与李寻香的争锋相对,咋就又让他们给殃及了池鱼。这可好,往后连他们都得尊一声“狗少”,平白矮了一分。
不,不只是矮了一分,简直会让人以为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成了这死太监的下人!
另一边,闻听之下的李寻香却是装出一脸的惶恐:“陛下,这奴婢万万不敢。至少,奴婢当不起诸位王爷与童太师这般相称。”
听李寻香这般一言,童贯自是心中大慰,一众王爷的脸色也重新恢复了正常,唯王黼之流仍是一副苦瓜脸。
李寻香的意思很明显了,以后除了诸王爷与童贯,他们这班人都得以狗少相称了。
经李寻香一提醒,辉宗也明白让自家兄弟称李寻香为狗少的确不妥,至于童贯本是李寻香的主子、而且两人明显关系尚佳,自也不好这般称呼,故而按李寻香所言,改了金口。
隐隐黑着张脸的蔡集,心中却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李寻香所言明显有着极大漏洞。
何谓心服口服?即便李寻香真有些了不起的才能,到时他不认不就成了?
何况,他还真不认为李寻香还会有什么能再令其震惊的本事来。
不然,这家伙先前岂能那般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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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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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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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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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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