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奖了。”我笑了一下,脸上也是有些满足感。
“你和季总先走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够了,后面的事情要看发展确定了。”
“那您继续等?”
“我再等半小时,半小时没消息我就去成都,王鑫你们按既定方针办。时刻掌握主动权。”
“好的,朱总。“王鑫点头说道:“其实您刚才说完,魔都安装就已经没得选择了。”小冉也跟着点了点头。
“朱总,那我先走了。”我站起身,向大家挥了一下手,走出了会议室。
回项目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愉悦,这个集体真是人才济济,有惹事儿,也有铲事儿的,有出主意的,也有实施的。关键是大家都很齐心,这个是我觉得最难得的。等等,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乐观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很熟悉,很亲切的身影,就连声音都是那么亲切,想到她,我心里又产生了隐隐的不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
下班前,云晴告诉我,通知的施工等单位都完成了保证金的缴纳,明天上午10点到下午4点为发标时间。
“改一下,发标时间调整到明天上午9点到12点这个区间。投标人在你那边出示缴费回单并登记后,你发网络版,然后来我这里,由米爽发电子版。书面疑问提出时间放在7天后,现场踏勘时间待定。”
“好的。回标时间需要调整吗?”
“我们原定的是什么时候?”
“8月27日。”
“今天是8月5日。”我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时间有些紧,就说道:“时间先不改了,等答疑的时候,如果提出时间不够的投标人多,我们再考虑是否延期回标。”
“好,那我和米经理再调整一下。”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袁叔叔打来的,就接通电话笑着问道:“袁叔叔,您找我?”
“苗总,钱收到了。谢谢您。”
“收齐了吗?”我问道。
“都收到了,一分不差。”
“那就好。”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想请您吃个饭,您一定要赏光呀。”袁叔叔诚恳的说道。
“袁叔叔,您也看到了,我这儿最近太忙,饭就不吃了,这样吧,您明天过来带点水果饮料什么的,再买两条烟,算是你感谢我了,行吧?”
“行,行,没问题。”袁叔叔快速的答应着。
“那明天见面聊。”挂上电话,我走出办公室,直接去了季总的房间。
我把今天在派出所的事情和季总说了一下,老爷子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魔都安装的能量不小呀。”
“是呀,叶所长今天主要目的就是想我们与对方做调解,从他的话里我感觉打招呼的人级别应该不低。”
“两头不放两头空。”季总平淡的说了一句。
“您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明哲保身。”
我点点头没再问,季总的判断与朱总的观点一致,我对两位领导的智慧非常的笃信。
“还有个事儿,季总,明天上午您不走吧?”
“嗯,应该走不了。”
“有个人想来拜访您,您给个面子接待一下。”我客气的说道。
季总看了我一眼,说道:“关于投标的?”
“也是也不是,这个人对我后面的招标有些帮助,我想让来取标书的人知道他认识您,需要您出面给他背个书。”
“行,来吧。”季总没在问,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爷子,我和您说个情况,我邀请谢南山来投标了。”
“那是你的事儿,不用告诉我。”季总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意外。
“那行,您忙,我先回去了。”说完,我退出了季总的房间。出门后我心里的猜测基本有了底,季总应该早就知道谢南山参加这次投标,也许他知道的更多,只是没有表露出来,默默地俯瞰着全局。
下班前,那丽回到项目部,我来到她的房间问了一下情况,那丽告诉我朱总已经走了,走之前叶所长又和他谈了几句,内容她没听到,但看叶所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应该是朱总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没那么担心了。
我和娜姐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我猜朱总已经开始发力了,相信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刚走回办公室,云晴就走进来说道:“老大,我没邀请帝都安装,但财务那边刚告诉我,他们也交了投标保证金。这咋办呀?”
“凉拌呗。”
“啥叫凉拌?”
“明天他来了,你装作不知情,让他来找我,我正愁没地方个找他呢。”
“老大,那个姓高的特别自以为是,明天别对他太客气,给咱们出口气哈。”
“说啥呢,怎么能出口气就完了?必须要按到地上摩擦呀。”
“对,老大,我坚决支持你干他,你喝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买去。”云晴听我说完又兴奋了起来。
“你看你,中国传统妇女身上的美德在你身上咋一点也看不到呢?”
“啥传统美德呀?”
“清闲贞静,动静有法。三从四德,谦卑有礼。站不倚门,行不摇头;笑不露齿,坐不露膝。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老大,这是迂腐的思想,是对妇女的束缚和压迫。”
“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妇女解放是必要的,但妇女奔放是要控制的。”
“你怎么说我是妇女呀?”
“苗总,你用词不妥。”米爽在一旁插话道:“应该叫‘妇道人家’。”
“米经理,你也乱说。”
“说错了,应该叫‘女流之辈’。”
“不对,爽哥,你不能乱说。再想想。”我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那总不能叫‘红颜祸水’吧?”
“米经理,我看出来了,你时配合着苗总气我。”云晴嗔怒的说道。
“我没文化,能想出这几个词儿就不错了。”
“米爽,我教教你。”我叹了口气,用批评的目光看向米爽,说道:“形容古代美女你可以用小家碧玉、千金小姐、绝代佳人、天生尤物、软玉温香、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太多了,你咋就会说红颜祸水,水性杨花、花枝招展什么的?”
“我没和你玩成语接龙,是你故意的吧?”
“对,米经理,苗总就是故意的,他这种人在古代就是,”
我接过云晴的话快速说道:“就是情如宋玉,貌似潘安、才比子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翩翩少年。”
“我靠,真不要脸。就差说你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了。”米爽直接给我怼了回来。
“咯咯咯咯。”米爽说完云晴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儿。
“爽哥,你不懂别乱说,这个句子用的不妥哈。”我无奈的看向爽哥说道。
“这不都是形容帅哥的吗?哪儿不对?”
“就是不对,反正你别再这么用了,容易引起误会哈。”
“那你给我说说这句话是啥意思。”米爽一下子来了兴致。
“我先走了。”云晴转身出门,看来她也觉得再待下去会很尴尬。
“爽哥,我给你念一遍全诗,你细品哈。”我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操,这是老牛吃嫩草呀,谁写的,这么流氓?”
“苏东坡。”
我说完,米爽看向我半晌说道:“老苏挺风流呀。”
“何止苏东坡,我再给你说几首,你琢磨一下意境,主要是意境。”
我说完,爽哥瞬间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我靠,全过程描写?”米爽深以为意的点着头,说道:“这又是哪位高人写的?”
“韦应物,韦庄的爷爷,唐朝田园派四大名家之一。”
我看米爽还是有些茫然就说道:“再给你说个更大牌的。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说完,我看向米爽,小声问道:“污不污?我就问你污不污?”
几秒种后,爽哥再次点头,说道:“我靠,这又是哪位?”
“杜甫,杜工部。”
“唐宋咋都些是老流氓呀。”
“人家这里面没有一个脏字呀?这叫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不是,你哪儿学的这些东西?一琢磨还真有画面感。”
“俗话说:读书破万卷,谁没有荤段。”
“行了,不和你聊了,小云就知道你不说正经的,人家早早就走了。”米爽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爽哥,刚才你的眼神可不这样,那求知欲别提多高涨了,你这是吃饱了就骂厨子。”xǐυmь.℃òm
“你这个人太龌龊了,我差点被带沟里去,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呀。”米爽使劲儿的摇着胖乎乎的脑袋。
“装。你就装吧,以后我再说,我跟你姓。”我无奈的看着他。
刚说完,米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一下子切换成热情洋溢的状态,说道:“商总,你找我?”
几分钟后,爽哥挂断电话,说道:“这两天一忙,把商总和杨总的事儿给忘了。”
“哦,对,你说这周让他们去成都找对吧?”
“是呀,今儿都周三了,咱明天走得了吗?”
“最快明天晚上,但后天一早肯定能走。”我说道。
“那行,我晚点给他回复消息,要是没问题我们就一起走。”
“好,我看一下派出所那边的进展情况,要是没啥重要的事儿就一起,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俩了。”
“苗天,你说这次去成都咱俩怎么收拾她?”米爽问道。
“我也没想好,但那个大妈不是签了个东西嘛,这就是把柄,只要你不怜香惜玉,咱们就肯定有办法。”
“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典型的红颜祸水,谁可怜她谁倒霉。”
“爽哥,这次你的用词非常准确。”
“不用你夸我,你好好想想对策,咱们去了必须彻底收拾她一下。”
“你说的对,爽哥,咱们越早越好,明天下午就出发,没准还能挖出关于马卫国的线索呢。”
“那行,明天发完标咱们就出发。我给商总打个电话。”说完米爽走出办公室。
米爽出门后,我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柳主任,最近我的脑海里总是出现她的影子,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的告诉我,她一定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看看这次成都之行能否一窥究竟吧。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我给茶楼打了电话,让阿香通知阿姨帮我们准备晚饭,和米爽收拾好东西向楼下走去。
爽哥,我们直接回茶楼,你看着点,有没有人跟着我们。”
“嗯。”米爽点了点头,走出工地大门点上一支烟,漫不经心的四处看着。
“你现在烟有点勤呀,少抽点,不然你媳妇来了该抱怨我了。”
“那你就听着呗。”米爽随口说道,然后小声的补了一句:“那边有个人走过来了。”
我顺着米爽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来了?”我嘀咕了一句。
没等米爽再问,这个人快速走到我的面前,略显尴尬的说道:“苗总,您下班了?”
“乔总,你找我?”
“哎,我老板专程让我在这里等您下班,有几个事情转告您一下。”
“去办公室吧。”
“不用,您借一步说话就行。”乔猛谦卑的说道。
“走吧,外面热,去办公室说,爽哥,一起。”说完,我给米爽使了个眼色,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苗总,我去您那儿不方便,您要么还是单独听我说几句,最多两分钟。”乔猛有些为难的看向我。
我思忖了一下,觉得乔猛应该没有骗我,就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树荫说道:“那就去哪里。”然后和爽哥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走到树荫下,乔猛快速拿出一个汇款凭证交给我说道:“袁经理的欠款我们都付清了,感谢您对我们张总网开一面。公司的鄢总让我向您道个歉,说之前对您太不尊重,实在不好意思来见您。”
“就这事儿?”我问道。
“还有个事儿,今天下午鄢总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帝都安装的高层来了重庆,好像去见了王区长,具体谈了什么就不清楚了,鄢总觉得这个消息可能对你有帮助,就让我来亲自和您说一下。”
“鄢总认识帝都安装的人?”
“之前我陪着见过一面,谈了些合作。”
“哦,”我点点头,说道:“王区长是谁?”
“就是咱们这个区的区长,听说是由他配合市里招来的这个项目。”乔猛说道。
“他是不是来参加过我们的复工典礼?”
乔猛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这个区有几个姓王的区长?”
“就一个。”乔猛说道。
“那你知道是谁引荐的他们吗?”
“不清楚,不过,”说到这里乔猛犹豫了一下。
“没事儿,你说吧。”
“鄢总说,和他们在一起的好像有个人很向总包公司的老板。”
“唐总?”
“我确实不知道,只是听鄢总随口提了一句,他可能也不是很确定。”
“好的。”我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苗总,呃,调解书的事儿您还是给帮个忙,鄢总一定会记住您这个人情的。”
“知道了,你回去和鄢总说,明天下午我会确定这个事情。”说完,我向米爽走去,并用手指了一下现场大门,我俩又重新走进了现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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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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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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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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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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