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班还有些时间,我带上安全帽,向工地走去。
我有个习惯,在不忙的时候喜欢转工地,看看进度,材料、施工组织和工人的精神面貌。这些能让我判断出项目是否运转正常。但今天出门后,我瞬间被一股热气包裹了全身。
重庆的夏天要比成都的还炎热,是出了名的火炉。因为这里属于盆地气候,四周都是群山,夏天不但闷热,而且基本没有风人的身体很多时候都是汗津津的,稍微活动一下,衣服就会被汗水贴在身体上,所以室外作业都会避开中午最热的几个小时,政府也会发出高温预警的相关信息,最大限度的确保工人的身体安全。
我走到大坑下面,汗水已经贴住了身体,我看到一个太阳伞下的桌子上放着几盒藿香正气水,这应该是总包给工人入场前准备的防暑药品,我拿了一瓶,喝掉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进入了工地。
我放眼望去,整个现场至少有300人,钢筋工、模板工、吊装工、搬运工他们都在有序的进行施工。自满堂红底板完成后,项目的节奏明显在加快,现在第一层地下室墙体的钢筋和模板已经完成50%以上,很快就要进行混凝土浇筑,现场也要全面进入到流水作业的模式,看到这个场景,我心里很愉悦,我不在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里看起来,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还是季总说的对,我们做的都是看得见的,领导做的都是看不见的。我想成都的事情要是没忍住,将苟天道处理了或者替换,那这个工地可能又会停滞下来,在整体上对我们确实弊大于利。
我又想起了季总关于‘生态位’的观点,当时听完只是觉得有些道理,但并没有太深的感触,但此刻站在这里,我理解的更加深刻了,我们项目部和总包比起来,在全局上看都属于第二梯队的存在,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实的客观存在。
我又想到了这几个月的工作方法,确实也有问题,硬刚的方式太多了,只是固执地站在自身的立场,让很多人感到了难堪,人情世故这个词被我彻底免疫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如果当初我在保证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也能理解一下总包,和苟天道坦诚的沟通一次,那可能效果会更好吧,毕竟,总包项目经理是很多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也需要体面。
“苗经理,你怎么来工地了?”
“苟总?”我循声看向问话的人,正是苟天道。
“这么热的天气你跑下来干啥?”
“转一下,老坐在办公室也不舒服呀。”我笑着说道。
苟天道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支,我刚想拒绝,想起自己的感悟就接过烟,说道:“苟总,咱俩到边上去抽,被监理看见不好。”
苟天道看了我一眼,也没坚持,就和我走到了工地的一个角落。
点上烟,我问道:“苟总,这个进度和总计划差距还大吗?”
“不算太大了,如果天气好,我计划这一个月内就追上来。”
“这么快?”
“苗经理,现在天气太热,工人白天有几个小时在宿舍休息,只能晚上多加班一会儿。不然还要快一些。”
“工人是一方面,你亲临现场也起到了督战的作用。”我客气了一句。
“嗯,现在我们的人没事儿的都要进现场,跟踪进度,解决问题,保证有事儿不过夜,当天的事情当天处理完成。实在帮不上忙的,就发放防暑降温药品和饮用水。”
“那你们平时几点下班?”
“正常是晚上八点,这段时间抢工,施工人员都住在现场。暂停休息。”
“苟总,辛苦啦。”我感慨了一句。
“做工程都是这样,尤其是大项目,和办公室上班的不是一个概念,或者说是两种不同的管理模式。”
“嗯,说得对。”我深以为意的点点头。
“苗经理,哪天有时间,我们吃个饭?”苟天道客气的问了一句。
“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我都可以。”
苟天道听我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笑了起来,说道:“那就明天晚上吧,行吗?”
“行,您订好了通知我就可以。”我爽快的说道,然后补了一句:“有些熟悉的朋友,他们要是有时间就喊在一起,大家可以聊聊天。”
苟天道思索了一下我的话,说道:“行,我安排。你等我电话。”
我俩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去忙了。回到办公室,我把空调开到最大制冷效果,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几分钟后人才从炽热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但这里的施工人员,监理人员、劳务班组甚至供货商们,每天都要有大量的时间进行室外作业,这滋味只有他们心里是最清楚的吧。
休息了一会儿,郑小康将茶楼以及酒庄的效果图和概念方案发给了我,同时电话里和我沟通了一下思路,我认真听完后,心里感慨道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对空间、布局、色彩、动线的理解和运用明显高于我们普通人。我问郑小康有没有放心的装修队伍,他说让我直接和易封侯联系,他会给我推荐最适合的班组。
沟通完后,我将酒庄的资料发给了贾哥,茶楼扩建的方案,我回去亲自说给新苗听。
快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米爽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忙不忙,我说没事儿,准备下班了,米爽就说道:“我遇到一个事儿,有点麻烦,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啥事儿呀?还有你搞不定的?”
“怎么说呢,对方软硬不吃,仗着自己手上有垄断的产品,想吃死我们。”
“不急,你慢慢说。”
“是这样的,成都项目售房处结构施工已经完成,马上进入装修阶段,原有设计里选用了一款人造石材,非常高档,装出来的效果也会非常震撼,我这几天了四处打听了,这款东西成本价格差不多1200元/平米,但对方听说是我们这个项目用,就直接开口说2000/平米,我打听过,这种材料成都有几处已经使用过了,价格都没高过1600/平米,所以我觉得我们是被故意针对了。”
“嗯,有可能,”我说道:“预算部的成本是多少?”
“1450/平米。他们电话询过价。”
“那能换一下方案吗?”
“够呛,方案集团已经审核并批准了。”
“那他们说了问什么低于2000元不卖吗?”
“经销商说以前给我们报价就是2000元/平米,我们同意了,现在原材料也涨了,运费也高了,所以没法调价了。”
“这理由也太不走心了吧?”我说道。
“是呀,我觉得他们是知道我们必买,想发个横财。”
“嗯,只有这一家经销商?”
“对,整个西南区只有这一家,而且是工厂直接授权的独家经销商。”
“那当时为啥要选这一款?”
“我估计是杨朝辉他们搞出来的,这帮傻叉,人都滚蛋了,但经销商却咬住不放。”
“我们用量大吗?”
“有点大哦,这个接待区的墙面都是这款材料,大概有100多万吧。”
“啥时候用?”我问道。
“最多20天,我问经销商了,这东西没现货,定制排产需要10-15天,运输需要三天,也就是说我们5天左右要完成订货。可这个经销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你看有啥办法吗?”
“我琢磨一下。”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就用话先稳了一下米爽。
“苗天,如果搞不定,我们要么多花几十万,要么强行改方案,都太丢人了。”
“明白。”我说道:“我三天后就来成都,我争取早点到,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下对策,直接把这个奸商干翻,这段时间你先别主动联系他。”
“好吧,这孙子。”米爽叨咕了一句。
“爽哥,你想办法问一下,看重庆哪里用过这款产品,查到告诉我一下。”
“嗯。知道了。”挂断了电话,我摇摇脑袋,这是遇到坐地起价了,弄不好背后还有其他关系搅在一起,成都公司刚捋顺,又出来幺蛾子,这次必须要无情的扼杀,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再说这么欺负爽哥我可不答应,他除了话多点,在我眼里就是个完美的胖子。
吃完晚饭,我和新苗讨论了茶楼的装修方案,郑小康建议我们轻硬装,重软装,通过家具、装饰、摆件、灯光这些营造出舒适古典的氛围,这个方案我俩都比较满意。看了一会儿我和新苗说道:“我建议做一个小的调整后,在茶楼一层视野最好的位置上,做一个微型舞台,一步台阶的高度,一张圆桌大小就行,能放下一把古筝或古琴,到了晚上或者周末的固定时间会有古筝表演,你觉得如何?”
“苗哥,你也这样想呀?”
看到新苗眼神里的光彩,我知道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那这个事儿就这样定了,我会和帅康说一下,让他画在施工图中。”
“可,苗哥,谁来弹琴呢?”
“你呀。”我没加思索的说道。
“哎呀,我不会。”新苗说道。
“现在就学,开业了就能弹了。”
“你没看玩笑吧?”新苗皱着眉,看向我,脸上写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看到她这个表情,我笑了起来,说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先报个班,选正规的,或者问一下你弟弟有没有渠道,不要那种一对一的,要一个班至少几个人的学习模式。然后你空了就去上课。”
“现学来不及呀。”
“但现在找资源来的及,对吧?”我继续说道:“你可以观察学员,不光是学古琴的,吹笛子,吹箫甚至吹笙吹竽,大阮中阮都行。通过一段时间了解,要是有合适的学员,你就可以请过来在这里实习表演,如果她们也喜欢茶艺,没准还能成为你这里的新员工呢,这样一个人可以干两种活儿,多好呀。”
新苗看向我,有些明白了过来,咯咯的笑了起来:“苗哥,你们做采购的脑子就是灵活。”
“咱自家的事儿我当然要上心啦。”
“苗哥,要是有合适的你帮我面试哈。”
“没问题,有合适的我们尽量留下来,说不准以后我们还要开连锁呢。”
“苗哥,我们还能开连锁?”
“为什么不行?很多茶楼都是连锁呢。新苗,以后这里就是总店,我们出发的地方,等我不想干了,就回来和你一起经营茶楼,你当老板娘,我做高级服务生,每天都一起起床上班,一起回家睡觉。到时候你晚上做面膜的时候,我就看书或者给你讲你爱听的故事。好不好?”
“好,你不许反悔。”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给我盖章。”
“盖章?”新苗看着我,但她好像又觉得我要有什么馊主意。
“新苗。”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里是保证书,你来盖章吧。”
“讨厌。不想理你了。”新苗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我没再说话,就坐在茶桌前安静入迷的看着她,还没等我看多久,新苗就说道“苗哥,我还有个想法,就是装修完成后,我们室外的院子就比现在大了很多,我想多种一些花,把茶楼门口布置的漂漂亮亮的,你觉得可以吗?”
“好主意,新苗,这个也很重要,路过这里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室外,我们把一年四季开花的植物都种上,让从这里路过的人都想进来看一下。”
“嗯嗯。”新苗兴奋的点着头。
“我们的位置正好在街道的转角,视野非常好,道路对面的人看不到我们茶楼的名字,但却能看见这里鲜花盛开,姹紫嫣红对吧?”
“嗯嗯。”新苗兴奋的点着头。
我让帅康设计一个室外藤架,再设计几个立体的挂壁,还有室外花池和栅栏,我们不但把一年四季能开花的都种上,还要设计一个水池和喷雾装置,新苗,你觉得呢?”
“我就喜欢这样的环境,苗哥,能做到吗?”琇書蛧
“必须做到,放心吧,新苗,几个月以后的茶楼应该是这样的:黎新苗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苗哥,你太有才了。说的我已经看到画面了。”
“那咱就让这个画面变成现实。”我霸气的说道。
定完方案,我在茶楼穿上工装,投入的做起了茶童,部分认识我的顾客都和我打着招呼,我也面满笑容的礼貌回敬。
大概晚上9点,我发现室外角落里坐下了一个女孩儿,由于灯光很暗,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却依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的室外温度很高,能坐下来的人,就算不动身上也会渗出汗水,看到这个情况,我让小兰去问一下她,看要不要到茶楼里面坐。
很快,小兰走进茶楼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苗大哥,她不进来,而且问你是否在里面。”
小兰这样说让我觉得更加好奇,这个人我一定认识,我想了一下说道:“她点了什么茶水吗?”
“她说随便沏点什么都行。”
“知道了,小兰,你去泡杯红茶吧,然后给我,我去招待她一下。”小兰没有多问,就去忙了,几分钟后,她端给我一个茶盘和一些干果。
我接过来,看向小兰说道:“搬一个电扇出来吧。”说完我走出了茶楼。
“你好,”我向室外的女人打了一下招呼,女孩儿抬起头,一瞬间我看清了她的脸。
“苗经理。”
“杜鹃?”我看到她还是有一点差异,但很快就平静下,坐到茶桌侧方位,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口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姐说的。”
“哦,先喝杯茶。”我平静的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苗经理,你会泡茶?”
“刚学的。”
“这是你的茶楼?”
“不是。茶楼正好和我名字重复了。”
“好巧呀。”杜鹃笑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有些尴尬的神情。
这时候,小兰搬来一台电扇,立在杜鹃的身后,接上电源,一阵流动的风扫过了身体,让我们都感觉舒服多了。
“杜小姐,您今天晚上来找我有事儿吗?”
杜鹃看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又快速的移开,过了几秒钟说道:“苗经理,我是来向您道歉的,对不起,上次的事情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我看向杜鹃的眼睛,她始终有些不敢和我对视,低着头,双手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放。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笑了一下说道。
“你能原谅我吗?”杜鹃抿着嘴,小声的问道。
“我都忘记什么事儿了,哪里还会计较?”我语气轻松的说道。
“苗经理,我姐姐说的对,您是个心胸很宽的人,不会和我计较的。我敬您一杯。”说完杜鹃端起茶杯,恭敬的举到我手边。
“好。”我也笑着举起杯,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茶水。
“苗经理,其实我早就想来,但我有些害怕,您今天这样说,我的心彻底放下了。”
“我托你姐给你带的话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杜鹃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做这个事情有点像钓鱼,不会真的付出的。还有就是,”杜鹃咽了一下口水,小声说道:“我太自以为是了,觉得自己没有搞不定的人。”
“杜小姐,以后再见面,我们就谁也不提这个事情了。”
“好,苗经理,你真的不怪我吗?”杜鹃再次不放心的看着我说道。
“不怪,”我看向杜鹃的眼睛认真说道:“”心大了,是非自然就小了。”
“苗经理,我觉得你比我姐说的还要优秀,我就不打扰您了,感谢您的亲自沏茶招待。”说完站起身。
我也礼貌的站起身,没有拦她,我知道她心里的节解开了,现在的她应该是这段时间里最松松的时刻。
看见杜鹃走进茶楼,我就把茶海里的红茶倒进杯子,自己品尝了起来。
“苗大哥。”新苗走出茶楼,看见我还在喝茶,就快步走到我身边,说道:“刚来的那个女孩儿你认识吧?”
“嗯,认识。”
“她一次就买一万元的茶叶。”
“那就卖呀,客人是上帝。一定要让上帝满意。”
“合适吗?”
“合适,我们还会送茶杯给他呢。”我避重就轻的说道。
新苗眼神闪烁的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进了茶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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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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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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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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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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