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的从背后推了一下自家儿子,慕容轩朗恭敬的拱手:“尘悟大师,在下替父亲向您赔罪,他平日里口无遮拦,没有冒犯的意思。”
“阿弥陀佛,诸位还是勿造口业。”尘悟念了句佛号,摇头离开。
“儿子,别听他的,他们大半夜肯定也骂过晏淮流,你听你爹的,这修仙界但凡开了灵智的,就是路边的狗,看见他晏淮流经过也得骂几句!”
人一走,慕容宫主再次恢复了活力。
慕容轩朗叹了口气:“父亲,孩儿是想求父亲帮个忙,让我能单独见晏宗主一面。”
还想继续给自家儿子灌输晏淮流讨人嫌事迹的慕容宫主,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
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咱们玄月宫可不兴卖儿求荣那一套!你看见什么了?那晏淮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话,爹什么都能教你,不需要拜在他的门下。”
“父亲,您误会了……”
慕容轩朗试图解释。
奈何老爹不听。
“这御虚宗是比咱们玄月宫大点,他晏宗主是比你爹我厉害一些,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啊!算了,跟你说不清,这仙门大会参不参加的其实无所谓,走,咱们回家,爹爹教你祖传秘法!”
生怕自家好笋折在晏淮流这里,慕容宫主也顾不得什么了,连收拾行李的姿势都想好了。
慕容轩朗长叹一口气,拽住了暴走的老父亲。
“父亲,我只是想找晏宗主聊一聊关于行云的事情,并非要拜他为师。”
“谁?行云?顾师侄?他有什么事?你想把他挖到我们玄月宫去?这主意我看行。”
慕容宫主瞬间来了精神。
慕容轩朗要解释的话顿住,沉默片刻试探性的询问:“父亲,若是……若是我想让行云跟我们回玄月宫,您觉得如何?”
“如何?那可再好不过了!亲传大弟子,这得带去多少好处啊,好小子,就知道你青出于蓝,挖墙脚这种事,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慕容宫主一脸欣慰的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你要真能把顾贤侄拐回去,我大摆七天流水席庆祝!”
慕容轩朗神色复杂:“那倒也不必……那父亲是答应帮忙了?”
“帮,当然……不,这也说不好,他那个小肚鸡肠的性子不一定乐意见你这个小辈,嗯……让为父想想。”
慕容宫主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试探性的询问:“玉锦,你可有把握在言语间不会冲撞了他?”
“父亲放心,孩儿有分寸。”慕容轩朗沉声道。
“这不是你有没有分寸的问题,这晏淮流,脾气古怪的很,算了,你要是真想见他,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帮你问一问。”
慕容宫主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下一秒就嬉皮笑脸:“要是真能成功撬墙角,你记得让顾贤侄多带点秘籍什么的,千年仙藤也行。”
“多谢父亲,若是今晚能见到最好。”
“啊?这么着急?行吧,我去问问。”
……
看着自家父亲离开的背影,慕容轩朗攥紧拳头。
因先前的血誓术法限制,他不能跟任何人说明顾行云在御虚宗的待遇,不能跟任何讲晏淮流对徒弟的虐待。
总想着等有机会了就帮他摆脱这里,没等来合适的机会,倒是等来了疏远。
他拼命修炼,还是赶不上晏淮流。
也罢,就算是被一掌打成废人,他也要跟晏淮流谈一谈。
另一处。
靠着对这群仙鹤的了解,顾行云成功吸引了几只过来。
余子珩激动的捂着嘴,不敢高声大叫,生怕把这几只吓跑了。
“大师兄,我能摸一摸吗?”
顾行云伸手抓住仙鹤的脖子,力度不大,刚好让它不能反抗:“摸吧。”
余子珩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几下,见仙鹤没有动静,便放心的在那羽毛上摸了好几把。m.χIùmЬ.CǒM
“大师兄,我可以骑上去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顾行云。
顾行云伸手拎着他的衣服把他丢到了仙鹤背上:“可以。”
余子珩吓得攥紧了仙鹤的羽毛,顾行云眼眸暗了暗,不经意的松开手:“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后退半步,动作突然的扯着自己的袖口:“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
仙鹤在这个时候受惊后退,余子珩攥得更紧了,只听一声轻啼,仙鹤振翅飞向高空。
“余子珩!”顾行云着急的声音传出。
余子珩吓得哇哇直哭:“大师兄!大师兄!我害怕!你快,快让它停下——”
声音愈发远。
仙鹤带着背上的小崽子,很快消失在了天空。
顾行云对着空荡荡的天空,毫无感情的摆摆手:“玩得开心,小兔崽子。”
靠在旁边的巨石上,不慌不忙的扯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借助锋利的石头划破了衣袖,把脸抹得稍微脏了些。
看着水中的倒影自语:“还不及被师尊抽一顿鞭子来得狼狈,不过这样也够了,再破,两位师弟就没办法缝了。”
那只仙鹤应该会去距离这里最远的重华峰,那边虽说偏僻了点,野果什么的还挺多,待上半个月也饿不死。
按照他师尊那个性子,半个月不见,应该就会把人给忘了。
想到这里,顾行云莫名心情好。
对着水中的倒影摆出一张焦急万分的脸,转身朝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密室内,晏淮流成功在一堆宝贝中找到了一本最适合消遣最不正经的东西——御虚宗野史。
“这厚度,这时间跨度,你们还搞连载呢,分上中下的,很好,我爱看。”
这玩意儿就跟小说一样,描写的那叫一个有趣,看起来毫不费力。
上到宗门内斗下到某位烧火弟子的坎坷感情经历,事无巨细全都写了出来。
那些放到现代分分钟被屏蔽的露骨剧情,在这野史里面大写特写,辞藻华丽让人浮想翩翩。
总结为四个字就是——野到飞起。
晏淮流总算是找到了乐趣,特意点上了长明灯,半躺在榻上边吃边看,快活的像个神仙,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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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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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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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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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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