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机会在宗内闲逛的外界人士到处都是。
放眼望去全是生面孔。
顾行云就这么看着远处的人,也不接话。
慕容轩朗是个相对敏感的人,见他这副模样,笑容也没办法再撑下去,再次开口更是多了几分谨慎。
“行云,我可是在不知情的时候得罪你了?若是,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我之间,不必隐瞒什么。”
他捏着自己的袖口,一改平日里少宫主的淡然姿态:“你我相识相知多年,若是就此生分,我……我是不愿意的,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必定会改。”
在顾行云面前,他是实实在在长了嘴的,能讲出来的绝对不绕弯。
见顾行云的视线一直没有收回,他着急的上前半步挡在他面前:“你别不理我。”
这一举动倒是有效,逼得顾行云正视他。
望着面前风姿俊朗的少年,顾行云长舒一口气,语气平静:“我不是不理你。”
“那是什么?昨日宴会上你就未曾与我对视,今日若不是我追出来,你怕是也不会主动找我。”
慕容轩朗很是委屈。
“少宫主言重了。”顾行云伸手轻轻拨开他,继续往前走:“只是我们都长大了,也是时候重新选择所谓的朋友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不配跟你做朋友?我玄月宫不配与你御虚宗相提并论?”
慕容轩朗皱眉瞪他。
“玉锦,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行云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模样:“你既然跟那位外门弟子见过面,也应该知道我同他说过什么,也知道他教过我什么,你不提是给我留了几分面子,这一点,我顾行云还是能看出来的。”
慕容轩朗一时无话。
顾行云嗤笑一声:“你玄月宫少宫主十岁筑基,七年时间已是金丹大成,我白白担了个御虚宗亲传大弟子的名号,拜入宗门至今,修为还不如你外门打杂的,到底是谁不配跟谁相提并论?”
“我……这……”慕容轩朗被问得哑口无言。
顾行云继续说道:“你不必试探什么,我是跟你那位师弟学了点东西,不过只是最为浅显的功法罢了,未曾涉及宗门机密。”
“我没有这个意思!”慕容轩朗着急的解释。
顾行云自嘲一笑:“无妨,我也只是解释一下罢了。”
“你……”慕容轩朗咬牙,片刻后询问:“你若是想学,可以直接问我,修行之路若是没有人带,很容易出岔子的,你为何不再写信给我!”
为何?
顾行云看着前面那道追着纸鹤的身影,陷入回忆。
他当日趁着下山办事,想去玄月宫讨些药来,却刚好碰上好友的生日宴,提前那么多天准备,一群人为他庆贺。
被围在中间的慕容轩朗意气风发,宛如高高在上的仙人。
而他,衣衫破旧,身上到处都是伤,狼狈得如同个乞丐一般。
为何不联系?
因为那一刻,脱离了书信交流真正面对面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大概,对他来说的无比珍重的情谊,在慕容轩朗那里,只是不值一提的消遣吧。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缺朋友?
“只是近期宗内事务繁忙,一时间忘记了,少宫主不必放在心上。”
顾行云总算是露出个笑容,只是这话里的距离感简直不要太明显。
慕容轩朗冷笑,从怀中掏出个有些破旧的袋子,泄愤一般砸在顾行云胸口。
“我真心实意同你相处,你却一口一个少宫主,顾行云,你……你。”
犹豫半天,骂出一句:“你太过分了!”
说罢转身离开。
到底是自小养成的尊贵性子,生气了都不会骂人的。
这要是放在晏淮流身上,估计这会儿小贱人狗东西下作玩意儿这些词都能轮上一圈了。
顾行云在心底对比了一番,眼中的光芒逐渐暗了下去。
好奇打开慕容轩朗丢过来的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珍贵草药,以及几本最基础的功法心得安静的躺着。
甚至还有标记的满满当当的小纸条,写满了注意事项。
顾行云的手收紧,默默把袋子收好。
跑得满头大汗的余子珩总算是想起来身后还有俩人,停在原地大喘气等着人走近。
“大师兄,那位师兄呢?”
“不知道。”顾行云硬邦邦的回话,伸手拎着余子珩的衣领强迫他转了个位置:“走这边。”
“咳咳,大师兄,你要勒死我了。”余子珩挣扎了两下,而后乖乖的拉着顾行云的手吐槽:“那位师兄长得也好看,他好厉害啊,我也想要会飞的纸鹤,大师兄你能再给我做一个吗?刚刚那个飞不见了。”
“不会。”
顾行云冷硬的说着。
余子珩委屈巴巴,小声嘟囔:“不做就不做嘛,还说什么不会,等回去我让师尊给我做!”
不远处,几只仙鹤在水边振翅,伸长了脖子吐息,余子珩眼睛都亮了:“大师兄!我们到了!”
顾行云冷眼看着这一幕:“是到了,你可要好好玩,别辜负了师尊的一番心意。”
……
另一边,带着怒气的慕容轩朗找到了跟人聊八卦聊得唾沫满天飞的自家父亲,向周围的人告了声罪,直接把他父亲拉走。wWW.ΧìǔΜЬ.CǒΜ
慕容宫主急得直摆手:“干什么干什么!哎,诸位,等我回来再继续啊!”
等到了外面,他一拍大腿,指着儿子骂:“你说说你,早不来晚不来的,非得这个时候来!就差一点,我就听到飞缈仙子暴揍晏淮流的经过了!”
慕容轩朗的火气一滞,咬牙说了句:“父亲,孩儿已经提醒过您好几遍了,这是在人家的底盘,说话注意些。”
“注意个屁,就是因为大家都在这儿,我们才敢说!也不看看,这么多人里面除了那个拍马屁的余老儿,哪个待见他晏淮流,就连庆光寺的那几个秃驴都想趁着月黑风高给晏淮流一个大嘴巴子呢!”
他口中的某位秃驴刚好从旁边经过,满脸复杂地看着他,双手合十:“玄月宫主慎言,我等出家人,断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慕容宫主尴尬得直挠头:“哈哈,哈,就是,开个玩笑嘛,哈哈,举个例子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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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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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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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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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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