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即使被压得成了一滩炎浆也没有放弃抵抗,一直在往上顶,欲将身体恢复原状。
文判看到自己的绳索越发被撑大,他也颇为吃力,搞不好待会儿会被扯断。
武判的刀现在对旱魃也没了多少作用,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持续高涨的热浪疯狂往上冒去。
“诸位勾魂使,渡入阴气冷却勾魂索。”
城隍见勾魂索被炎浆包裹,略有被同化的情况。勾魂索为至阳之物,用来勾魂抽身的,这完全没办法拿捏旱魃。
许方仪看着战况,眉头紧锁,两手已经紧紧攥着,生怕城隍等人抵挡不住那旱魃。
“两位典史速速撤离,我已困不住这邪祟!”
文判武判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的控住旱魃那是因为有城隍的业力压制,此刻他已经力不从心,开始走下坡路。
城隍得话传来,二人就立刻离开原地,其余勾魂使也跟着跳到远处却并没有放开手中的铁索。
“嘭!”
业力金绳被撑开了,没了刀的连续劈砍旱魃就有恃无恐缓缓显出人身。
城隍的业力结界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就没差点当场消散了。
“吼吼——”
旱魃一阵嘶吼,这咆哮声最终将城隍的业力屏障给生生震散了。
“援手何时能到?”
“半刻钟!”
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事的时候,城隍就让回来通知的夜巡游前去南郡阴司中寻找南郡城隍。
而这两地距离也是远得很,一时半会儿他们是回不来的。
“这么久?再过一两分钟他们可能都死绝了!”
许方仪在远处也是听到了文判与城隍的声音,这半刻钟可就七分钟左右了,他们这才坚持了多久?
‘还是快点逃吧’
许方仪脑子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可不想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才刚刚开始接受穿越这个事实。
旱魃像是感受到了许方仪的波动,没等他露出脑袋就往他的方向喷出一道炎柱,以一种非常华丽的弧度扬了上去。
“不好!”
城隍见这炎柱竟然不是朝着自己射来的,而是径直从他的右侧掠过。
他猛然回头,那炎柱射去的方向竟有一白袍男子,而且行为颇为怪异,好像从刚才这人就一直在看着他们。
许方仪也听到了城隍的大喊,便想着又发生什么事情了,缓慢扭过头去才发现有红光往自己飞来。
出于下意识的动作,许方仪竟突然拿出包里的伞撑开,想要将这炎浆挡住;而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心里却暗自伤神。
‘这伞怎么可能挡住这东西!’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不过只能祈祷自己没什么事吧,希望快来到的时候那城隍能出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与众人想得不一样。
那炎柱在触碰到伞身的瞬间竟被悉数弹开,通体火红的炎浆也从上面落下将那房顶烫出了一个大洞。
许方仪闭着眼,手上传来的拍打感转瞬即逝,随即发现自己并没有其他感觉。
他缓缓睁开眼,见脚下已经有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大洞,上面还残留着少许炎浆。
“仙家高人?”
如此轻描淡写的防御,就算换城隍也做不出来,不止是他,如此那一把伞就能将这玩意儿挡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旱魃也是如此,刚才他面对城隍的业力也没有这般无力,而这平平无奇的伞却能完全抵御自己的炎浆。
纵使他旱魃智力尚未成熟也能知道眼前这个人自己此时还无法抵挡。
“不可与之为敌,走!”
不管是什么物种,只要对自己生命安全有害的都会立马躲开,这就是本能。
旱魃趁几人还在恍惚时便抽身而退,一步高高跃起,所到之处那地面就被印上了一块冒着烟的脚印。
“赴春镇城隍刘经硕,镇压旱魃无果险些得罪仙人。”
许方仪没说话,他怕。他怕这城隍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自己到时候却帮不上什么忙。
“还望仙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恳请仙人助我等擒了这邪祟。”
该来的还是要来,许方仪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而此刻偏偏被城隍道了出来。
‘这该死的墨菲定理!’
许方仪收回伞身,一改刚才的神情,做出以往那信誓旦旦的表情。
“许某碰巧路过,谁知惊扰了这旱魃,怪不得城隍。”
“如此,还望仙人助我等一臂之力。”
“望仙人助一臂之力……”
城隍说罢,那身后的文武判官也跟着作揖求助,就是那地面的六名阴差也拱手行礼。
‘唉!不是我不想出手,是我也害怕啊。’
“既然如此,那我便助城隍一臂之力吧。”
城隍闻言喜笑颜开,刚才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多谢仙人!”
“无需言谢,还请城隍动手,若是他出手了我自会抵挡。”
其实许方仪也不敢保证,他瞧出这炎浆不就是火、土、水的造物吗?而自己修习的《五行小术》不正好可以用在上面。
城隍听许方仪这般讲也只是认为许方仪并不会亲自动手,而是从旁协助自己完成份内的工作。
不争名取利此乃仙人也,所谓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也就是这样吧。
许方仪的身形在城隍心中突然高大了起来,这属于是城隍自我攻略了,毕竟许方仪并没有这么想过。
有了这一尊仙人做后盾,城隍一众也跟着轻松起来,齐刷刷的飞去围住旱魃的去路。
旱魃未战先却,为什么?因为这眼前的人绝对是高人,能让一众城隍毕恭毕敬,不再畏惧自己,绝对是有他在的缘故。
“旱魃,还不速速受擒!”
旱魃闻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竟有些不受控制,或许是因为紧张了,便恼怒的喷出一口炎浆。
果不其然,他的炎浆一出就被生生制止住了,随后往空中飞去。
“这是什么术法?”
他大惊失色,嘴里不停的念叨,这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了,这世间哪还有人能使用自己的本事。
“化为己用,好生玄妙的术法!”
城隍见此也是颇为震惊,他也从未听闻这能将别人的造物化为己用的,而且还能完全脱离之前掌控者的控制。
倒是许方仪,现在他那悬着的心终于是能回归正常了。
挽水、驭火、点土!此为《五行小术》中的术法,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还真的可以。
刚才旱魃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也正是因为许方仪再悄悄实验。当他发现旱魃周身的火焰随着自己的灵气变化他就知道这一把稳了。
“诸位同僚,既有仙人协助便快快将其镇压。”
“我等领命!”
旱魃不知所措,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一道道业力化物,勾魂使的勾魂索也一条条的往自己身上插,不一会儿就陷了进去。
他不停的朝着阴差吐出炎浆,但都被许方仪一一抵挡,腾挪到上空。
“我不甘心——”
“不——”
随着六名勾魂使的同心协力,从不同的方位勾出了旱魃的六道分身。Χiυmъ.cοΜ
分身一出,那原处只留下一副空壳,就像是陶俑一般,通红的像是刚烧好。
“夸嚓!”
不知何种原因,他便从腹部破碎开来,随即落在地面化为了一堆白色粉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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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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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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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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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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