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那胡正阳也停下了脚步。
许方仪感受得到刚才照暖了自己背上的阳光突然消失了,而且还多了一种烟熏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带进了屋里。
“陈叔,你给瞧瞧,这乞丐是不是过不去了?”
他感觉得到自己被放到一个床板上,而且那枕头出了奇的硬。然后眯眯眼睛正好能看到两个人的轮廓,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往自己身上摸索。
“干什么?你们别搞啊!”
以为那人要对自己如何,许方仪大喊大叫的,没想到只是拿起他的左手来把着。
老中医?看来自己应该是到了这城镇的卫生所了,给自己看病的还是一个中医,听那刚才的声音还挺老道的,应该是有些经验的中医。
“这个脉象!唉~”
你别叹气啊,怎么了,你说啊!
见中医给自己把脉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至于为什么,这叹气声就足以让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五脏六腑皆不得完好,从而导致这筋骨柔软。”wWW.ΧìǔΜЬ.CǒΜ
陈叔号出是因为脾胃虛损,脏腑内伤,肢体筋脉失养所致,脾胃受损,水谷饮食则不能化生精微,气血化生无源,五脏六腑、四肢百窍由此得不到水谷精微物质濡养,故可见四肢无力、全身乏力甚或肌肉萎缩。
“如此!可是瞧这人好像看不到我,是不是盲了?”
听着胡正阳的话,陈叔这才反应过来,这躺着的乞丐双眼好像没有实实在在的盯着自己过。
他凑上去看了看,发现他的瞳孔颜色正常,并不是如盲人那般有一层白白的膜遮盖的,也不是那种眼球坏死。
“或是这病灶引起的症状,休养几日便好了,其他的也无大碍。”
闻言,许方仪的内心终于是舒了一口气,这下自己应该是没问题了,等好了以后再想其他的事。
“多谢陈大夫,到时候我打电话回家让我家人给你转钱!”
陈叔不知道他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谢这个他是听懂了。他看向胡正阳小声问道:
“这年轻人一直都是这副谈吐?”
“正是,陈叔。方才他不知是说了多少我听不懂的话。”
“嗯嗯!看来应该是脑疾引起的,这几日就把他放我这里吧。看他还有些生机,应当是死不了。”
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能瞧见门口有两个轮廓在谈论着什么,想使劲听却感觉耳朵一阵刺痛感,眼神也是更加不好,慢慢的眼前就黑了下来。
…………
当他醒来,只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那种多种草药交杂在一起炖出来的香味。
“哎呀!你醒啦。快,把这药喝了。”
他眯了眯眼睛,又用手揉了揉。才终于确定,自己竟然真的恢复了一点视力。
盯着送药入口中的老人,通过声音来判断他就是之前那人口中的陈叔。
喝着药的许方仪还在四处乱瞟,因为他躺着的床完全是用木板制作的,四周的墙壁都是土砖砌上一些漆,地板是那种现代很难见到的正方体土块,窗户的样式还是电视剧里的那种古代风格。
“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叔的话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看向这眼前的老者,他头发黑白交织,两鬓已是花白垂下两条白丝。头戴纶巾,不是很紧的褐色书生长袍穿在身上,给人一种饱读诗书的长者形象。
“没有没有!陈大夫。”
“那便还好,老夫还以为这药煎错了呢。”
陈叔拿走空碗,来到小土灶旁提起壶又往碗里头加了一点黄汤。而这冒着白烟的汤水透出的香味与之前自己口中的一样。
看这天色应该是到了傍晚,纸窗染上了一层红纱,在这黑暗中起了些点缀。突然有黄光亮起,才看到是摇曳着火光的红烛,此刻它正摆在一处桌角上。
光亮虽说微弱,但是却照全了这屋中的一切。老人则用嘴轻轻往火炉中吹去,让火炭持续的燃烧着。
“陈大夫,这里是……”
许方仪欲言又止,他想问,是因为自己想知道他所处的位置;不想问则是怕自己知道了就被人嘎了。
“这里是淮扬镇,你且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回家也不迟。”
陈叔也是在许方仪昏迷的时候仔细瞧了他的装扮。从未见过的穿着,还有那一头短发,由此可见他根本不可能是本地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头发是不可以乱剃的,这里国法明确规定,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受刑的。而眼前这人却还能活到现在,所以肯定不是自己国家的。
“哪个省?我不清楚这个镇在哪个省?”
“省?这是何意?”
陈叔的表情并不想骗人的,而且结合之前的总总,还有这环境完全跟自己所处的二十一世纪不沾边,没有一点关系。此刻他只能问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那陈大夫,你可知道当今的皇帝姓什么?”
“慎言!慎言!不说此地无官,但也不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果然,当自己试探性的问出皇帝的名字时,眼前的陈大夫急了,而且是那种恐慌的情绪,不是那种演出来的。这时候他终于认定自己穿越了。
穿越了,那是怎么穿越的?
他仔细回想,自己明明是跟着网友一起出来登山的,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如果说是因为那样才穿越的,那自己的那几个网友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登个山就能穿越,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这完全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到了这里,他终于想到那把油纸伞。
油纸伞,对啊,油纸伞呢?
见许方仪突然四下乱瞟,陈大夫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就从床底拿出了那把伞。
“可是找这个?”
看到那把熟悉的伞,一股兴奋的情绪涌了上来。只要这把伞还在,而且是因为它才穿越的,那这把伞就是穿越的媒介,自己完全可以再穿回去啊。
他立马夺过陈大夫手中的雨伞,并迅速的翻找着什么。打开,关闭,打开,关闭。反复如此,也没见有任何异常。
陈大夫还以为这孩子是不是在检查这把伞坏没坏。之前就听胡正阳说过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正好被这把伞盖住的,而且这把伞的做工相当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一定是这孩子的传家宝。
弄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可疑之处,而且那顶上的珠子还是一如既往,之前在帐篷里看到它一闪一闪的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
“来,再喝一点!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要这么乱动!”
听到陈大夫这么说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这不是就在把玩着油纸伞了,完全没有了那时的无力感。
“我……好像好了!”
其实别说是他了,就是陈大夫也很纳闷。因为从脉象来看,这人多少也得安养个十几日才可能好,但是刚才他一觉醒来就能自己做起身来。
“小友可否能看清老夫的样貌了?”
出于好奇和作为一名大夫的原因,陈叔终于问出了那句话。许方仪那样子明显是可以看清了,否则也不能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与之前的变了。
“我的确是能看清了,所以我才说我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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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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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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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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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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