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灯下,目光下敛,清隽动人。只是……凉薄的似乎比冰雪都要更冷上几分。
“杨先生,你怎么在这?”她走上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杨星洲抬眸看她,眸色深沉。
宋礼见不得他这么严肃的样子,弯唇调笑道,“杨先生是因为想我……”
后半句隐没在了唇齿交缠的吻中。
杨星洲吻过来的时候,宋礼几乎是来不及反应,被他重重的摁到了一旁的墙上。
他一只手护着宋礼的头不让她撞到,还有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力道很大。
宋礼的眼尾一下子因为疼痛不受控的湿润了。
唇齿厮磨的触感温热湿润,带着他清冽的气息,宋礼被吻的腿脚发软,杨星洲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两个人都动了情,她勾着杨星洲的脖子,踮脚回应。
彼此的气息细碎交流着,良久,杨星洲才将她松开,晦暗如墨的眼里还有未消散的欲望。
他盯着她殷红湿润的嘴唇,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宋礼脸上未干的泪痕。
这会宋礼撩拨人的本事全都没有了,开了口说话还带着点鼻音,“杨先生,你欺负人。”
她本能的感觉,今晚的他很不一样。
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杨星洲没有说话,但是显然情绪不好。
他抬眸与她对视的眼里,有一种风雪俱灭的清寂。
宋礼拉着他的手,捏了捏尾指,“先回家吧。”
她将杨星洲带上了楼,回了家,给他找出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
杨星洲坐到了沙发上,看她走来走去的身影。
不一会,宋礼就拿了几罐啤酒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
“喝一点?”她打开一罐递给他,自己率先喝了一口。
都说借酒消愁,有些话也许喝了酒会更容易说出口一点。
杨星洲握着冰冷的啤酒罐,皱了皱眉,他沉沉开口,“冰的?你没问题?”
宋礼无所谓的摆摆手,“小看我。”
过了一会,又补了一句,“放心,今天有好好吃饭。”
杨星洲没说话,喝了一口酒。
宋礼唇角挂着笑,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上,“杨先生要是心里不开心,不妨和我说一说,但是不要一个人憋着,我会心疼。”
她的尾音很轻,神情认真。
杨星洲眼睫轻颤,想到了今天杨泽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他靠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口酒,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的分明,喉结微动,有几缕淡黄的酒液留了出来,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划进了脖颈,留下一道水痕。
宋礼看他喝酒的样子,莫名的…….有吸引力。
鬼使神差的,她凑近了一点,吻上了他的喉结。
杨星洲握着啤酒罐的手一紧,眉眼沉落了下来,他几乎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了。
宋礼吻完,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与他平视道,“杨先生,你刚才亲了我。”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我觉得,你不开心。”
彼此的距离太近,杨星洲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坐上来,他呼吸一滞,伸手将她耳鬓的碎发撩到耳后,嗓音沉沉道,“我没事。”
宋礼开口,“你骗人。”
她将头埋到了杨星洲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她又直起身子说,“你的心跳得很快,它告诉我,你撒谎了。”
“你不开心,我看的出来。”
杨星洲垂眸,他该怎么表达,今天接到杨泽的电话,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以及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
他想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想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独自一人的孟惠。
他心里烦躁的只想要见宋礼,从她这里获取一点能量,和她说一说心里话。
可见到了她,他几乎是情难自抑的,想要吻她。
他将头埋进宋礼的肩膀,理了一会思绪,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
然后他开口和她说了,他从小到大的人生。
宋礼见杨星洲神情收敛平静,在幼年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父母恩爱,天之骄子。在最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发现了父亲出轨。
为了母亲一直忍气吞声,如同演员扮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直到父母离婚,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些事情他回忆起来却不悲不怒,像在叙述别人的人生。
宋礼听的心有些疼,之前的杨星洲,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强大,沉稳内敛。
也许是宋礼脸上的情绪太明显,杨星洲抬眸看她,弯了弯唇,“心疼了?”
宋礼嗡声嗡气的“嗯”了一声,给自己猛灌了一口酒。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
这句话说的像小孩子,杨星洲听了轻轻的笑了。
他抱住了宋礼,像在哄小孩,“可是我现在有你了。”
宋礼听了怔了怔,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每一搭的聊着,渐渐的几罐啤酒就空了。
宋礼喝酒容易上脸,她的脸又红又烫,耳朵已然从耳骨红到了耳垂,看着醉态。
宋礼从杨星洲腿上爬下来,看了眼窗外浓浓的夜色。
她笑的有些轻佻,“很晚了。”
杨星洲看了她一眼,瞳眸漆黑,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起身搁下手里的空瓶子,修长的指骨扫过瓶身。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打电话叫周程过来接他时,宋礼轻轻开口,“不然,今晚你就住这里吧。”
杨星洲以为自己听错了,“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眼前的人脸上挂着醉态的笑,伸手给他一个拥抱。
“好晚了,你就留下来吧。”
宋礼的声音发软,喝了酒带着浓糯的鼻音,像撒娇。
杨星洲本能的答应了,不确定她有没有醉了。
最后结果就是他留下来睡客房。
宋礼给他铺好被子,又教他怎么调水温,就出了卫生间,靠着沙发上闭着眼。
卫生间里渐渐传出洗澡的水声,而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晚上杨星洲波澜不惊说出的话。
原来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她真的好心疼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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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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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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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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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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