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还是等沈春梅回来再说,先把她的事安排好了,她才能放心。
……
第二天,林家人继续去清理野草,林朝阳也跟着去了。
但她没有去干活,而是转身进了公社。
找到公社书记范宏伟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雄厚的男低音“请进!”
林朝阳开门进来,看着正低着头批阅文件的范宏伟,露出微笑说道“范书记,忙着呢。”
闻言,范宏伟才抬起头看,原来是个小姑娘,于是停下手里的笔,端起水缸,说道“找我有事?”
都到这了,能没事吗?林朝阳心里直翻白眼,但面上依旧稳如泰山
“是有点事,想找范书记商量商量!”林朝阳拉过范宏伟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谄媚的说道。
范宏伟看她不怯场,反而跟他也是一点也不客气,他都没说让她坐,她的屁股倒是听话,自己找地儿坐。
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说。”
范宏伟放下水缸,靠在椅子上,听她说话。
林朝阳哪能不知道他这是在摆架子,只要她脸皮够厚,他这架子摆了等于没摆。
“范书记,我是大许村林大强家的二女儿林朝阳,我今儿个来,是想问问范书记,咱公社门口那边的地能不能租?”
这个时候可不允许土地买卖的,特别是私人,那是公家的财产,要是别人举报,那是一报一个准,所以她扣住了字眼儿,只说“租”。
范宏伟倒是有点意外,以前也有人说租,可最后竟然去种些不该种的东西,为此,他们青山公社还被通报批评了呢。
现下,又来一个要租的,他有点担心啊,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租地干啥?你说,说说你一个小姑娘别干些不该干的事儿。”
这话说的林朝阳一愣,咋听他说这话,是觉得她干的事违法呢?
顿时脸色耷拉下来,紧蹙着眉头,撇着嘴说道“我干的可是正经事,您想哪去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话外之意,就差说“小同志,你可别种ying,su啊。”
林朝阳也不理会他的诧异,食指敲打着办公桌,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我打算建厂子,给咱们青山公社挣面子,就说您给不给这个机会。”
范宏伟被吓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你说啥?”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朝阳,这小妮子哄他玩儿呢,建厂?哪儿那么容易,更别说还要钱,这丫头能有那么多钱嘛。
他看不起人的眼神,自然被林朝阳尽收眼底,但这些她也不在意,如果一直看人眼色行事,那她不就一直趴在原地了。
她撇了撇嘴“书记,这地你就是不租给我,也是空着,与其空着,你还不如租给我是不。”
说着将口袋里的两包红塔山塞到范宏伟看的文件下面。
“书记,不,我叫你范叔,亲近些,嘿嘿,范叔,你把地租给我,不吃亏,就按市场价,我租个十年。”
说完,感觉十年有点少,十年后再想有这个价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说太多,这心里又过不去。
于是掐着嗓子眼,到最后也没说出来。
说实话,租地这事儿还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这是几个生产队的东西,他又不是个一言堂,拿不定主意。
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必了,这事你不用再说了。”
“为什么?”有钱都不要?
范宏伟瞥了她一眼“这是我家的地?我说租就租?你真当我是一言堂啊。”
林朝阳也深知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于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想着过段时间再来。
离开公社后,林朝阳去了一趟镇上供销社,准备给陈建国回个电话。
“喂,我是陈建国。”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使林朝阳整个人清醒不少。
“我是林朝阳。”林朝阳开口说道。
一听是林朝阳,陈建国的疲惫感瞬间少了不少,心情也好了很多。
“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
“嗯,收到了,但我这两天可能没办法过去,要等一周的时间。”林朝阳估计多往后挪了两天,谁知道到时候顾彦夫会不会有意外。
陈建国想了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要不我和费恩去找你那图纸,这样还能把合同当场签了,如何?”
不得不说,陈建国的这一做法,倒是很合林朝阳的胃口,所以林朝阳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林朝阳就挂断了电话,而电话那头的陈建国听着电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他有些不情愿的放下了。
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自嘲了一会儿,拿起公文包开车去找费恩了。
林朝阳也回了大许村。
她要想想办法拿下公社对面的空地,那是好地方,建厂房不会花费太大,而且等路修好,交通这一块她就更不用操心了。
而且将来员工招募也不会太紧张,工价的话也会比省城便宜很多。
这样算下来,她的成本就低了不少,成本低了盈利就多了,作为生意人她很懂。
……
驻地。
顾彦夫趁着中午休息的空,给京城家里打去了电话,将结婚的事说给了家里人听。
这倒是把家里人吓得不轻。
原本顾父听战友说儿子打了结婚报告,他还不信,觉得那肯定是假的。
他儿子他还不了解?那就是个千年老光棍,还想脱单找媳妇,比做梦还不现实呢。
可是听着儿子那激动的语气,看来是真的。
“小子,你该不会唬我呢吧?”顾父还是有些不确定。
这让一旁一直听着的顾母有些生气,这老光棍儿子终于知道找对象了,怎么这老东西开始扯后腿了呢?
那不行,要不然她的大孙子不就没了嘛,绝对不行。
于是,顾母一把抢过电话,将顾父给挤到了一边,对着她的好大儿说道“彦夫啊,小姑娘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啊……”
对于这些问题,顾彦夫知无不尽,言无不答。
只是,当夫妻俩人听到小姑娘才18岁时,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有了一个想法,这该不会是他(她)儿子骗回来的吧?
顾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话喜欢当场说清楚,所以也不跟他打马虎,开口质问道“你是怎么把小姑娘骗到手的?”
顾彦夫:这么直接的吗?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撇了撇嘴,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爸,您瞎说什么呢,我那怎么能叫骗,我那是追求我自己的幸福,难不成您真想看我打一辈子老光棍?”
打蛇打七寸,顾彦夫很是知道他爸妈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婚事。
这好不容易有个对象了,夫妻俩说啥都不可能扯他后腿。
“儿子,你别听你爸瞎说,对了,什么时候领证办酒席?”顾母问道。琇書網
“等结婚报告下来就立马办。”
顾母挑着眉又问“结婚报告什么时候下来?”
“这要看我爸了,我爸知道我在哪儿,让他带着你来找我,顺便去军区把我的结婚报告捎回来,不然我这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
不得不说,这顾狗子时间安排的太过合理,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到底是父子,顾父怎么能不知这小儿子心里的想法,定是怕夜长梦多,先把人放在户口本上才能安心。
于是也应了下来,开始动身去青山大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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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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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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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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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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