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
要不是太熟了真就被他骗了,其实是有点不高兴的,憋着没有发作。因为他还坐在这里吧,要不就是在算计这位纪家大小姐。
这女人……看着乖还有点呆,说话可真是半点不含糊,跟一只护着幼崽的小个子猫咪似的,爪子尖亮在柔顺漂亮的皮毛下面,只露出一点点尖来,还真是有点凶呢。
可是孟既景怎么会怕她呢?
从工作到朋友这么多年,顾从明还没见孟既景怕过谁。
不过,不能睡在一起是个什么玩意?
孟既景能答应?
把她娶回家供着?
她是不能睡,还是不想睡?
要是不想,之前的儿子怎么来的?
顾从明是真的不明白,又好像有点明白,怪不得……协议里能有那么奇怪的一条。
接话的是孟既景,不再是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急不忙地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想再跟我生孩子了?”
纪敏之眨了眨眼,忍着没回避他的视线,努力迎视。毕竟旁边还坐着个别的男人,说起这种话题来是有些尴尬的。
她的意思是不发生关系,不过一步一步推过去,貌似他说的也没错,不睡自然就不会有孩子。
算是吧。
这么想着,就说了。
孟既景淡淡地嗯了一声,给顾从明使了个眼色。
顾从明翻开协议来到纪敏之身旁,指着密密麻麻的条款中的其中一行,明确写着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双方承诺不再孕育除孟怀宽以外的任何婚生子女。
纪敏之看得一脸懵,恍惚间听见一声:“既然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签字吧。”
笔就递过来了,直接放到她手里。
顾从明直接翻到需要签字的页面,一式两份,孟既景的名字都已经签好了。
只要纪敏之签上名字,即时生效。
签完最后一笔,顾从明直接合上收起,二话不说提着公文包就走了。
纪敏之仍是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脑袋还是懵的。
孟既景问她:“还吃么?”
摇头。
“那就走吧。”
“去哪儿?”
早上还是孟既景一次次问她去哪儿,吃了个饭签了个字变成了她问。
孟既景提着两人的大衣和包,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先去你家,拿上户口本和身份证,先去领证,然后去做名字变更。”
中午刚过,下午全能办完。
风一吹,纪敏之瞬间清明了些,上车前喃喃地说:“不用……这么着急。”
“今天办。”孟既景推着她坐上车,“明天我有事,要回安城一趟。”
纪敏之就没说话,心里想着户口本和身份证放在哪里,应该是在家里的,前些日子才和袁克的办了离婚,还没来得及送回家里。
回家一看,果然在。
孟既景挨个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装在自己身上,开车直奔民政局。
到了才发现这一天是双十一,领证结婚的人特别多,纪敏之看着满大厅排队等待的人吓到了,想着还是算了,嘴还没张孟既景说预约过了,很快就能办好。
确实很快,没等多久崭新的结婚证就拿到手里了。
纪敏之看了许久,从名字到生日,上面的每一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结婚证是这样的,上次那本也是这么写的么?除了照片上的男人不同,男方的姓名和生日不同,签发日期不同,其它内容都一样么?
男方的姓名栏上竟然写着孟既景。
竟然,和孟既景结婚了。
一早把儿子送进幼儿园,然后就看见他,然后呢?
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我……”纪敏之觉得要回家一趟,离婚是悄悄办的还没和父母说起,现在又多了一本结婚证,得说一声。
孟既景接口说道:“我昨天去过你家了,和你爸妈说了。”
诶?
她都还没说,他就知道了?xǐυmь.℃òm
抬眼看去,刚好他看过来,又道:“他们知道你离婚了,这种事袁克的肯定要和他们说的。我们结婚的事,他们也同意了。”
纪敏之哦了一声,把结婚证放进包里,满脑子都是爸爸妈妈已经知道了,而且同意了。
其实纪云中和俞宁对他们俩结婚的事是有想法的。
早就认准的女婿,两人之间还有个孩子,孟既景也没再找过别的人,结婚自然是同意的,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在潜意识里还是讲究个多子多孙的,尤其是孟家,近几代就没有一支是独子。
纪敏之上次怀孕生子可是把家里人吓了个遍,作为父母肯定不希望闺女再遭这种罪,可是话又不能直着和孟既景这么说。
孟既景也没给他们说的机会,直接把婚前协议摆到了桌面上。
白纸黑字写着,除了怀宽不再要孩子。
这种事即便有法律效力也只是个精神约束,彼此都太明白了,在利益和欲望面前,什么都是可以推翻的,所谓的白纸黑字不过是空口白牙。
尤其是夫妻,现在你侬我侬说着不要孩子,过个几年女人年纪大了,男人想要孩子了,有的是在外面找人生的,为此离婚的也不是没听说过。
孟既景又押了一张结扎证明,是三个月前做的。
态度摆得再清楚不过,不止不惦记纪敏之的肚子,也不惦记别的女人。
纪云中夫妇这才点头同意,至于其它协议内容,车几辆房几栋股份多少钱多少都不是事,和自己家闺女比起来,都是身外之物。
午后的雪几乎全部消融,车子行驶在路上,去办改名字的事。
纪敏之琢磨着该怎么跟儿子解释这件事,手机忽然响起来。
赫然显示着幼儿园医务室。
刚好前面是路口,孟既景把车调头往幼儿园的方向开去。
医务室的老师上来便问是不是袁怀宽小朋友的妈妈,纪敏之手抖得更厉害了,孟既景接过手机按下免提,回道:“是。”
老师顿了下继续说道:“怀宽爸爸,您好,我是医务室的王老师,您家孩子午睡起来后有点发烧,我们为他测了体温,38度,精神状况还不错,现在正在医务室,有老师陪着他在玩,麻烦您或孩子妈妈来幼儿园接一下。”
孟既景:“好,二十分钟后到,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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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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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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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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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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