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抬就亲上去了。
果然,心跳变快了。
她就笑起来了。
脑袋里面不藏事的女孩子,脸上也不藏着,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怎么想的,孟既景气笑不得,直接把她从腿上抱起来。
纪敏之吓了一跳,紧搂着脖子不敢松手,后知后觉地四下张望。
还真的有人在看他们俩。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纪敏之把脸埋在了孟既景的脖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孟既景不躲不闪地看过去,隔了三五米远的女孩子忽然移开视线,又背转过身去。
但是人没走,仍是杵在原地,细微的小动作明显是在犹豫应该离开还是留下。
“你同学?”孟既景问。
“嗯。”纪敏之鸵鸟似地埋着脸,悄悄抬眼看他,小声地问:“你怎么知道?”
还能是谁,能把她给吓成这样。
倒是也理解,白天才被老师请去学校,说的就是有人议论的事,看那女孩的样子还真是挺“关心”纪敏之的。
其实纪敏之不是害怕,也没觉得他们俩的关系见不得人,就是单纯的突然害羞,毕竟也太亲密了点,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圈抱住她的手也是毫不避讳,哪不合适往哪搁。
孟既景也不是故意的,一手托着一手圈着,她又那么小一个,可不就得一条胳膊垫着屁股,一只手几乎碰到胸。
他都没想着上手做什么,只是规矩地抱着。
和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他要是去抱别的女孩才是有问题。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来,当着那女孩的面。
“要不要叫你同学过来?”
“不要了吧。”
“要不要打个招呼?”
“要吧。”不然多不好意思,明明看见了,多没礼貌。
“她叫什么?”
纪敏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孟既景也是真没想到,同窗两年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孟既景把她往上掂了掂转身要走,“算了吧——”
“别。”纪敏之脑子里有两个模糊的名字,奈何对不上号,作罢,“算了。”
“你是怎么记住我的名字的?”孟既景是真的好奇,一面之缘,对她来说应该记不住。
他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认为她一定记得清楚,以此证明什么,即使他这样希望。
果然,纪敏之说:“我写在纸上了。”
“字?”
“拼音。”
他一笑,她又把脸埋起来,解释着说:“写错了多不礼貌。”
她说得有道理,他却并不在意,揪了个在意的事说起来:“礼貌是相互的,不用对谁都那么规矩。”
纪敏之张了张嘴,说:“从小,妈妈讲得最多的就是规矩,学校教的也是。”
孟既景笑了笑,没与她分辩。
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你那同学就明显的对你不礼貌。
她察觉不到是好事,或者是察觉到了但是教养不允许。
现在还在校园里没什么所谓,以后离开了学校免不了被人欺负利用。
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以她的身份离开学校之后基本上只会接触到同等阶级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是一个圈子,冲着纪家的面子也不会欺负她,捧着还来不及。
即使将来和他去了安城,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等等吧,再给她点时间再长大些,看起来是问题的那些问题都会消失不见。
规矩是相对的,但是单纯是绝对的,单纯的人就该放在单纯的环境里面,如果眼下所处的环境对她来说不是那么美好,那么应该改变的是这个环境,而不是她的单纯。
回到家把小黑的爪子洗干净又擦干净了身上的毛发,孟既景检验了今天在课堂学的知识点,还行,和他预期的差不多,重新讲了一遍,基本就贯通了,只是需要用练习来巩固。
留了些习题让她带回家,说好了回家就睡觉,明早起来再做,把人送回家去。
纪敏之从窗口看着开走的车,出了院门拐到反方向的路上,明显不是回家,发了个消息给他:【你去哪呀?】
发完了觉得不好,分秒必争地撤回。
同一时间,语音通话打进来了,接通便说:“我去找宗英,有点事。”wWW.ΧìǔΜЬ.CǒΜ
她“哦”了一下,吐了下舌头,庆幸不是视频通话,不然太尴尬了,就好像她在盯他的梢,还被当场抓了包。
“快九点了,洗澡上床睡觉,明早还要起来做题,做好了拍照发给我。”
“好。”纪敏之支吾了下,没说让他早点回去休息的话,道了声晚安,听见他的晚安后挂断。
……
抵达马场已不是白日场景,如茵绿草被夜晚所覆盖,天与地都是无边的黑暗,灯光也是暗的,只有翻飞的铁蹄银光闪烁。
石玉在场边抽烟,目光跟随着急驰的那匹马。
孟既景也看着,走过去到他身旁。
石玉递了根烟,点燃了问:“怎么样?李老师怎么说?”
孟既景长吸了一口,吐出道青烟飘散在黑夜中,“说挺好。”
“哈哈,挺好……我又不是纪敏之,即使是敏之她也不会信的。”
确实不信,但也没再追着问,不求甚解的样子挺可爱的。
石玉也没追问,只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去么?去年是我妈去的,因为李老师说有男同学给敏之的抽屉里塞巧克力,让家长关注一下。我妈哪能听这个,当时就说了,那您应该去找那男同学的家长,找我们做什么?怎么?那男孩家里死绝了没人管?刚好,今儿我有空,现在就把他给叫过来,我来管教管教他,用不着学校和老师操心。”
“李老师哪敢,赶紧又说是为了学习的事,怕敏之这成绩考不上大学。我妈更生气了,指着他鼻子就是一通骂,说呀,我们家孩子都是要上京大的,没有例外,你们要是没本事教,我们就自己教,把门一摔就走了。”
“你说,就这样,我怎么去。”
孟既景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但也知道石玉让他去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只是笑笑没接茬。
石玉也没想听他说什么,自顾又道:“嗨,就他们姓纪的,一个个全这德性,没法说。诶?你做好准备没有?”
孟既景明知故问:“什么准备?”
“姓纪的得找你呀?你这都动手挖他们家宝贝了,不得先挖你俩眼珠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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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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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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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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