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世相当,最为匹配,不管各自在外面玩成什么样子,也只有他们才能给予彼此平等的一切,和尊重,还有婚姻。
其他人,也就是玩玩而已。
玩得好的当个外室,被养得久一些,不知道是小三小四还是小五,一年到头见不到这个男人几面,还要争风吃醋。玩不好的身心俱伤,却不能有损他们这些矜贵少爷分毫。
别说普通的女孩子了,同样好出身的蒋年年,不也被人摆过一道。
那么难堪的出现在自己的玩乐圈子里,被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议论,当作笑柄。
梁善忽然看向他,问:“所以蒋年年的事也是你干的?”
就像刚才的陆遥,认定是他利用了自己去对付蒋昱。
梁善现在也是,一下子就把他给钉死了,潜台词就是你不是人。
“对,是我,全是我干的,行了吧?你再想到什么,用不着问,就是我。满意么?梁善,我什么人你真的不知道么?”
梁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突然想起这件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但是孟既明这个人挺犟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屈打成招那一说,所以梁善真就信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了解孟既明。
她害怕。
她不是替陆遥难受,那是陆遥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她管不着。也不为蒋年年,自顾不暇的她操心不到有钱人家小姐的闲事。她只是想到了自己。
她害怕。
上学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做过,只因为她是佣人的孩子,他们就骂她,肆意侮辱。现在,全都坐实了,她连还手的底气都没有了。
“二少爷。”她唤了一声,很轻。
孟既明从后视镜看过去,她连眼皮都没抬。
他都不用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因为她叫的是二少爷。
果然,她就是那么说的。
“能不能不玩了。”
说得有气无力,也不是什么征询他的意见,就是道无奈的叹息。
但是气人足够了。
谁成想还能有更气人的。
“二少爷,我不是装模作样,我是真的玩不起。我不是你们这样的少爷小姐,也不是陆遥那样的女孩子,我是爱钱,但是我受不了别人对我和我妈指指点点。你也见过,蒋小姐和金小姐她们当年是怎么骂我的,那个时候还小,我什么都没做过,受了委屈可以发了狠地去打她们。可是现在不一样,再骂我,就全都是真的了,我——”
“对。”孟既明截断她的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脸上的红印子,似笑非笑地甩出一句:“你长大了,不打她们了,因为你长出息了,改打我了。”
梁善直接愣住。
“梁善,你心里肯定特别美吧?嗯?把你们家少爷给打了,瞧给你厉害的。你脸皮薄受不了委屈,但是没关系,你的二少爷脸皮厚啊,禁打,被打了还得主动问你,手疼不疼?”
梁善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红的,连手指头尖都是红的。
梁善这才发现,手就像遍涂过辣椒,还是超级辣的那种,火辣辣的疼。
孟既明呵了一声:“疼就对了,你要不疼,我说我脸疼,显得我多矫情啊。”
“我……”梁善也不知道说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打过他。
可是,孟既明的脸是红的,细看,还有两条被指甲划出来的小道子,出血了。
从小到大,除了他自己出去找架打,还没被人打过脸吧……打架貌似也没被打过脸。
梁善努力回想,确实没有。
真是人生头一遭。
办公室里有碘伏和棉签,车上没有。
梁善去拉车门,落锁的声音响起。
孟既明睨着她,“打完了就跑,去哪啊?”
梁善:“我——”
“猫不要了?”
“要。”
车就开出去了。
梁善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是猫的事。
话题是怎么从陆遥身上转到猫身上去的?
从公司到机场一个小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停好车的时候,基本上脸没有那么疼了,手也不疼了。
就是脸还有点红,破口的那两道有一点点肿。
车门锁着,她下不去。要不是为了躲他,她也不想下去,外面风大。
距离五点还有十分钟。
梁善点了支烟,心想着抽完了,也就快到了。
结果发现旁边停着小张的车。
她还没张嘴说要去坐小张的车,他就给堵了回去:“梁善,你这只猫市价一万,飞了一趟身价翻了几十倍。”xiumb.com
“啊?”
一万块钱的猫就已经很离谱了,还能翻上几十倍?
飞机落地她就明白了,她的攴攴是坐着孟家的飞机回来的,从上京到安城,飞这一趟就是为了送只猫,还有抱着猫的阿姨。
小张一趟趟地把行李运到车上,大部分都是攴攴的东西,最后一趟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孟既景走在后面。
梁善长舒一口气,她的攴攴没有那么贵,是孟既景顺路带回来的。
这下梁善放心了,心安理得坐上了小张的车,和两位阿姨一起带着猫回家了。
孟既明一句话不说,抽烟,开车。
孟既景也点了一支,打开天窗,调好座椅,舒服地往后仰,问:“二少爷这是被谁给打了?这人现在还活着么?”
孟既明嗤笑着说:“不是要过几天才回来?安城缺你?还是上京没人要你。”
火气挺大,连长幼尊卑都没了。
孟既景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要么狠,要么稳,你自己做事不干不净,心又比谁都软,嘴比谁都硬。”
“是没你干净,任谁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缺德事能是你大少爷干的,锅可不就得我背。要不你是哥呢。”
孟既景:“你这张嘴呀,挨打不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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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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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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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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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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