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可能,孟既明家就有,除了他们俩的卧室和卫浴,到处都有。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新剪的头发被抓揉了一把,“那就给他看看你的新造型,记得微笑,别哭。”Χiυmъ.cοΜ
她睁圆了眼睛,他又补了一句:“每次都只是接个吻,估计石玉早就看腻了。你说呢?他有没有见过你忍不住……又哭又叫?”
就知道,进去不止是说话。
梁善抬手捶了一下。
挺使劲的。
孟既明啧了一声:“没吃饭?别挑逗我,在这,我还嫌脏。”
梁善发现他说真的,满脸的厌弃,这才放心把门打开。
按密码的时候,她还想着要不要遮挡一下,结果人家压根不看,弯身把地上的袋子全给提进去了。
第一天住进来,哪里都不熟悉,摸索着开灯的手被别着压在身后的门板上。梁善大气不敢出,以为他说话不算,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哪只脚扭了?”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地问:“这边?”
手顺着腰往下摸过去,梁善慌忙摇头,动作便停住,换了边耳朵再问:“那就是……这边?”
离得近,却不是紧贴着,似有若无又无法忽视的存在。
左边的耳朵比右边更敏感,一口气呵上去激得她直抖,缩着脖子躲闪。
腿忽然被提起来,脚腕子握在男人手里。
梁善别扭地一只脚站着,不敢再动。偏偏新买的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怎么也站不稳。
孟既明冷眼看着她摇晃,故意似的加了力道把腿推得更高一些。
梁善没办法,只得揪着男人的衣领攥进手里,勉强稳住平衡。还要庆幸,在商场里选了条长裤穿而非裙子。
这个姿势太别扭了,不止腿被折得难受,更是紧夹在两人中间。躺着的时候她都坚持不了多久,何况此时。
男人的手不急不徐,指腹轻轻揉按着踝骨,时而捏一下,问她:“还疼么?”
“不疼了。”
答得飞快,毫无迟疑。
孟既明哼了一声,松手。
梁善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腿却没能如愿放下,而是挂在了手臂上。
绷紧的肌肉线条,隔着彼此的衣料都能清晰感受到。
男人却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她不快的事,自若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很多次是梁善主动想和他谈,他不肯。
真到了这一刻,他主动说起,梁善却没有自以为的镇定,哪怕已经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甚至想象过他可能会给的回应,她又该如何应对。所有的可能性,依照她对彼此的了解全部设想过。
一张嘴,全部脱轨。
可能是因为姿势不对。
她不肯再和他继续这种关系,他好奇地问什么关系。
他心里没点数么?
梁善牙都咬疼了,说得简单直白:“上|床。”
孟既明像是愣住,为难地说:“我刚才说了,在这不行,我介意,咱俩回去再上。”
梁善是真的被他给说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偷换概念,转移话题,装模作样,还摆出一副是她急不可待的样子。
梁善气得想要咬他,就着唇边的脖子直接下了嘴。
是发了狠的。
“嘶……”孟既明疼得吸气,待她咬得没了气力,变成闷哼。
梁善发现不对劲,推着扣在腰间的手,一迭连声地叫起来:“孟既明,不许,你放开我,我不要!”
他低声:“不要么?”
像诱人作恶的魔鬼。
“不要!”
梁善坚决地大声回应,明明没有嘶喊,却像瞬间扯裂了嗓子,特别特别疼,每说出一个字都疼,“我不要,我不会再和你做了,什么也不做。我不是你的玩具,是人,我是人。”
“我不要你养,不住你的房子,不穿你给的衣服,不戴你送的首饰,我什么都不要,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笑,勾在唇角。
捏着她的脸颊似推似揉,说起话来仍是慢悠悠的,“你这是发的什么疯?被早上那个疯婆子给刺激了?她脑子有病,你也有?”
梁善好不容易说出来,孟既明的反应却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没有一丝一毫的重叠。
她关心的,他不理解。
他浑然不在意的,是她的要害。
有那么一瞬间,她错以为是在和他吵架。
从小到大,没吵过。这两年,也没吵过。从来没吵过。
她和他也吵不着,养着玩的关系,有什么好吵。没有立场,便摆不出吵架的姿态来。
她忽然没了力气,颓然地说:“不是。”却也说不出,和她没有关系。
确实和唐芯没关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原本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别人能有什么关系。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会在意,别人会怎么看轻她,是唐芯让她知道,她没有那么在意。好像她在意的,一直只有丁媛。
今天下午,那么安静,安静得连每一声心跳都能听清,她才真正想明白,不是丁媛,是顾惠。
如果妈妈知道了,怎么办。
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
梁善偃旗息鼓,孟既明却急了。
好像,两个人之间就是会这样,她叫得大声一点,他就会不自然地把声量放低些。她弱了,他就强起来。
就像现在,他就声大:“那是什么?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梁善说不出,那些话在她心里压了太久,早就缠绕成乱麻,理不清晰,只得回道:“我就是不想再和你这样了,可以么?”
不可以。
眼泪掉得再慢一点,他就说了。
黑暗中看得不那么清楚,只是眼泪沾湿了手指,像被烧了好久的打火机碰了一下,当时没有感觉,但几乎是立刻,灼红一片,疼得钻心。
孟既明胡乱抹掉眼泪,强压着急躁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我和你说过了,我要做你的男朋友,你还没有回复我,现在,同意。”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没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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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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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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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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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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