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趴在身上的梁善一并坐起,吓了一跳。
眼神还是有些直,人却是清醒的。
装得可真像!
梁善不知道孟既明的酒量极限,需要喝酒的时候向来是她喝得多,哪里有他醉的份。
即使是宗英陪同前去,也不可能让老板喝醉,那得多丢孟氏的脸面,二少爷自己也要脸的。
喝得刚刚好,有过,那是他自己乐意,是有意思。
醉得不成样,根本不可能。
梁善想要站起来,被子一裹靠回去,鼻子直接撞在锁骨。
酸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鼻息间的酒味挺重,刚才被他亲吻的时候就发现了,推又推不开。
“嫌弃?我去洗洗。”
话是这么说,人没动,怨念似地说:“你喝了酒之后,我可没嫌弃过你,不是一次两次了。”
梁善闭着嘴,不想说话。
孟既明欺负她,确实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连着被子抱住她往上托了托,鼻尖在脖颈间轻轻磨蹭,嘴唇似有若无扫过。没用力,却压得她往后仰。
梁善猜不透他想什么,却太清楚这种厮磨意味着他想做什么。
梁善觉得他多少还是有些醉,脑子没那么清楚。以往在她不方便的那几天,孟既明是不会腻歪她的。
嘴一张想要提醒就被堵住,不让她说话。
被子忽然连头罩住,彻底没了光亮,拢住逐渐连成一道的呼吸声。
男人的手没像她以为的那样游走在身上,只是稳稳地撑住腰和背。
吻得轻缓,顺着手臂抚摸的手也是。
搭在肩头的手被他握住,拇指在柔软的掌心轻轻推揉,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梁善忍不住蜷起指节,拇指忽然滑向腕间,拨着那串小石头,偶尔按上两下,在她觉得疼的时候,又从手链里伸进去,揉一揉被硌到的肌肤。
身体是有反应的,不止孟既明。
十指扣住的时候,梁善庆幸自己隔着层防护,不用暴露得彻底。
孟既明抱着她进入房间,一路吻到床上,梁善清醒几分,头摇晃得像喝了酒,躲不开纠缠的嘴。
“不……行。”
拒绝的话说得像邀请。
一条腿跪在她身旁,维持着俯身的动作,哑声问:“行,还是不行。”
隐约在笑,听不真切。
房间里漆黑一片,梁善仍是别开脸,刮蹭在冰凉的袖扣上,缩着脖子摇头。
愉悦的笑声低沉暗哑,在她脖子上亲了亲,提着腰摆正,盖好被子。
梁善看着他退到床边,身影的轮廓比夜还黑,站在那里。
忍了又忍,提醒:“二少爷,你的房间,在隔壁。”
孟既明脱掉礼服外套搭在一旁,解着袖扣说:“不能睡你,我还不能和你睡了,梁善,你可真现实。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说的就是你。”
她的呼吸仍自不稳,他已然恢复如常,脱了衣裤便掀起被角躺上来。
杨意的香水味是甜的,梁善最不喜欢的那种,带着些花香的甜腻味道,沾染上就格外明显。
开灯,下床,把衣物全部抱出去放进脏衣篓,再把人拉到淋浴间。
孟既明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点了点头,没说话也没等她出去,直接开脱。
梁善掩上门回到房间,在床边站了一会,拿出整套新床品换上,又去另外的浴室把自己洗干净。
总算闻不到一丁点的酒味和甜香味了。
从太阳刚刚落山到深夜,梁善睡了将近一个整觉,又这么折腾了一番,此时困意全无,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傍晚时分收到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都是丁媛,问她忙不忙,明天下班之后是否有空,说是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让她不忙的话回家一趟。
梁善想着明早再回复,正琢磨怎么回更合适,手机被突然伸过来的手抽走。
孟既明双腿交叠靠坐在床头,腰间围着条浴巾,看着手机上丁媛发来的信息。火苗应声蹿起,点燃唇间咬着的香烟。
梁善没作声,去门口把他的行李箱提过来,从里面拿了条内裤放在床头,又摆了个烟缸。
关灯,上床。
背对着他侧身躺好。
只留了另一边的台灯。
昏暗灯光下,大片黑影笼罩而至。
孟既明伸长手臂把手机放在她这边的床头柜上,随口一句:“替你回了。”
理所当然的态度。
梁善实在是没话可说。
做儿子的可以肆意在半夜三点回母亲的信息,可这是她的手机。
随意嗯了一声当作回应,手机乍然亮起。
孟既明拿过来,举在她面前。
是丁媛的回复。
先是两张礼服裙的照片,一条灰粉,一条蓝紫,颜色浅淡雾蒙蒙的。款式差别不大,简洁的设计,薄软的纱质略显蓬松,不难想象上身效果,像个被娇宠的小公主或是林间小仙女,如梦似幻。
就像她小时候穿的那些裙子,几乎每一条都是丁媛给她选的。琇書蛧
丁媛是有些小公主情结在身上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也希望能有个女儿继续当小公主,接受现实后就寄情于梁善身上了。
可是梁善已经长大了,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也不会是。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问她哪条好看,喜欢哪一条。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梁善对礼服了解不多,也看得出来造价不菲。
梁善没有挑选,只看着前面孟既明用她的语气回复的信息:【丁姨,我在出差,最近有点忙,下周回去再过去,可以么?】
有点像她的回复,又不像。
如果是梁善,怎么也要说声谢谢,哪有这么不客气。
重点是,要在上京呆到下个星期?
没等到回复,丁媛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孟既明手指一划,就按了免提的接听,示意梁善说话。
梁善叫了丁姨便收了声。
躺在人家儿子的怀里,到底不那么坦然。
尤其是那两件礼服裙,明晃晃地提醒着梁善,丁媛说过要在她生日的时候对外公开认她做女儿的事。
最近没什么工作,跟着孟既明出差也没出什么力,就是从医院出来之后记性特别不好,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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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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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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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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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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