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出乎意料。
梁善要是别扭起来说话都费劲,更别提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
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亮盈盈的,漾满了笑。
孟既明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轻轻摇头,仍是贴着他的嘴,一直笑。
亲他的样子就像那天早上在咬春卷。
一口,又一口。
还叫他的名字。
孟既明。wWW.ΧìǔΜЬ.CǒΜ
孟既明。
仍是连名带姓,却像在嘴里含得热烫打了个滚,才用舌头尖从柔软的双唇间顶送出来。
特别小声,自相连的唇间把声音送到他嘴里。
他轻声提醒:“差不多行了,别喝醉了。”
“醉了怎么了?你还能把我放在这里不管了?”
孟既明说不会不管你的,心里却想着快了。
看着特别清醒,思路清晰,说话像个正常人,但是孟既明知道,她离醉不远了。
梁善揪着他的领口,又亲了一会改为攥着,从领口攥到胸口,轻轻地把人推开些许,看着自己的手继续往下,手指头在腰上戳了戳,问:“你怎么不穿衬衫了?”
手不老实,隔着T恤摸里面的腰,勾着系好的绳结倏地扬起脸,又问:“怎么也不系腰带了?今天不用见人么?这么有空陪我吃饭?”
顿了半秒又说起话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你都好久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出门了。”
还真是。
刚到孟氏那年,孟既明还总是一身的休闲装,直到去了总裁办才改成了较为正式的装扮,但是衬衫西裤也不那么好好穿。
梁善从他的脸上打量到身上,再看回去,来来回回,感叹似地说:“怎么突然就变成个男人样子了,真奇怪。”
不记得是从哪天开始的,他就开启了日常的标准正装模式,从头到脚都是,偶尔匆忙看到个背影,梁善还以为是大哥到公司里来了。
她一提,孟既明也想起来了。
她说得对,就是突然的,他就变成了后来的样子,用她刚才的话说,确实是突然变成了个男人样子。
那时她还没有那么注意他,所以她不记得,但是孟既明记得很清楚,是在他们俩发生关系之后。
那时他没细想过,现在才发觉,原来一段关系的开始或确认是会令两个人都改变的,哪怕这个确认只是他单方面的,但他确实是从那一天开始,认为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她的男人。
梁善只是说话,不纠结他的回应与否。
一会亲亲他,一会摸摸他,一会皱着眉头思考。
孟既明觉得好笑,没拦着,等着看她还能做些什么。
梁善想要把手伸进去,又觉得不合适,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但是有人在看他们俩。
不,不是看他们俩,是在看孟既明。
她就有点不高兴,以前就总有女孩子盯着他看,好几年过去了依然如此。
“孟既明。”
这一声仍是软的,细听带了点凶,不大乐意。
“怎么?”他低头,手落到她腰后,把半伏着的人往前推,能清晰嗅见她耳后和发间散发出的香水味道。
“你是故意的吧。”她说:“故意穿得跟个学生似的,到这里来吃饭。”
她其实还想说:你是故意想来勾引女大学生的吧。
眼睛瞪得圆。
脸颊在灯光下透着层粉红色的光泽。
是她在勾引他吧。
孟既明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确实是故意的。
原本换了一件麻质的休闲衬衫,结果看见她穿的棉布裙子,才换成了T恤和休闲短裤。
梁善哼了一声,鼻子都皱起来了。
眼前虚影一晃,耳垂就被叼在双唇间,手指头猛地收紧,抠在他身上。
听见他说:“吃醋了?”
他没笑,只是询问。
梁善听在耳中,只觉得他无比认真,便也认真地回道:“对,不许勾三搭四,你已经结婚了。”
“对,我已经结婚了。”
“所以,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给我老实一点。”
他这才笑起来,热气呼在耳后,一边亲一边小声地说:“我还不老实?但是现在确实……不想那么乖。”
“忍着。”梁善凶巴巴的,推开他的脸,手指头压在嘴唇上,说:“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巴黎了,你好好的,听见没有?”
“嗯。忍不住了怎么办?”
“你可以来找我。”
他说好,忽然反过来问她:“那你呢?”
梁善不解,“我怎么了?”
他正色,“你要是……忍不住了,怎么办?”
“我——”话音断在嘴里,好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搁在平时她大概率会说我不会,这会喝得正好,比平时更加正视自己,她也会有正常的需要,尤其是在和他确立恋爱关系之后,连隐藏都不那么刻意了。
刚要张嘴,他说:“那你就告诉我,我立刻就去见你。”
她说好,瞠着眼睛望向他。
好像分离在即。
特别舍不得。
她想回家,也舍不得,和他坐在这里莫名心安,又心动。
努力压抑住心中的胡思乱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问他:“那天,你是不是也很委屈?”
“哪天?”孟既明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她在说什么。
她把手搭在他的脖子后面,轻轻揉着短发,轻声地说:“就是你说我是佣人的那天——”
他截断她的话,“我没说过——”
梁善直接堵在他嘴上,仍是轻声地说:“我的意思是,就是那天,虽然你对我说得很难听,但是,其实你也很委屈是不是?”
是。
孟既明没有刻意回想过那一天,刚才想起也只是觉得那天他的情绪很激动,很生气。
但她这样一说,他才发现,他很委屈。
他喜欢她,买衣服给她穿,买各种她喜欢的好吃的,他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仍是竭力把她当成个宝贝,但是她丝毫不领情,甚至根本就体会不到他的感情。
梁善闭上眼睛,亲吻他,许久后停下,望着他说:“其实,我应该也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她不知道有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但是现在,她想告诉他,很想。
哪怕曾经说过也没关系,她要再说一次。
孟既明觉得嘈杂的环境忽然间消失不见,仿佛就他们两个人。
他和她坐在这里,她看着他,告诉他,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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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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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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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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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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