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棠看向埃里克森,“他呢?”wWW.ΧìǔΜЬ.CǒΜ
“他会一并移交给警方。”江宴行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投向不知名的角落,“夭夭还在等你,这里留给我善后,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埃里克森无所谓地笑,“你们要送我坐牢?没关系,反正我也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大不了就当进去养老。”
“养老?”宋栖棠嗤笑,“我爸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
“你也说了,进去监狱的对手更好对付,这句话我也还给你。”
埃里克森得意的神情滞了滞,故意装出来的洒脱被她彻底粉碎。
宋栖棠望着庄儒品,“这笔账慢慢算,我们先走。”
今晚的事惊动不少人,再留下去,外面的警员早晚会冲进来。
庄儒品点头,冷冷瞥向关慧娴,“你对棠棠母女做的恶事,一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关慧娴斜嘴笑了笑。
宋栖棠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江宴行,当先抬步,庄儒品紧随其后。
他们离开后,大厅只剩下四个人。
阿茵识趣地避到了外面。
周围陷入坟墓一样的死寂。
关慧娴艰难地用手撑着地板支起身,仰视江宴行。
今晚,她挨的耳光比一辈子相加还要多。
顶着惨不忍睹的脸,她冷笑,“你真要送我进疯人院?别忘了,你是我儿子。”
“这并非多值得炫耀的事,”江宴行可有可无扫了眼肩膀,淡淡启唇,“我不过只是借你肚子得到一条命而已。”
“母子?”他唇尾撩起浅弧,“你我不是那么真情的关系。”
关慧娴眼神一闪,下意识避开他阴冷的目光。
“我知道你怨我,可你爸的仇是事实,我的残疾和失身也是事实,除了用错手段,我的初衷并没错,反而是你,宋栖棠是宋显义的女儿!”
“你貌似忘了自己刚才亲口说过的话。”
江宴行提了提西裤,蹲关慧娴跟前,“你先陷害庄如愿,又设计我爸,最后利用我,你才是一切祸端真正的始作俑者。”
“你可能想不到,眼下的我对你究竟有多痛恨,哪怕身上流着一半属于你的血,也不妨碍我想杀你。”
清冽嗓音流泻喉骨,干净得像冬日的涓涓溪水。
关慧娴瞳孔散光,紧跟着露出凶恶表情,“你想杀我?我是你妈!”
“你对我动手,不怕遭天谴?”
她揪住江宴行裤腿,眼中精芒漂浮,语速飞快,“我是你生母,你把我送去坐牢,还答应宋栖棠把我弄疯,星城人怎么看你?”
“他可不是会在意外人眼光的性格,”埃里克森冷哼,“更何况,他还要拿你凄惨的下场去讨好宋栖棠,你求他?还不如直接等死更实际。”
“你给我闭嘴!当年全怪你怂恿我,我才会身不由己背叛卓明!”关慧娴朝幸灾乐祸的埃里克森嘶吼,“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家!”
“哈,说得好像当初喝了几杯酒就和我睡的女人不是你一样。”
埃里克森撇撇嘴,嘲笑关慧娴的廉价,“宋栖棠说的没错,跟你上床确实想吐,满脸的硅胶。”
“真不懂江卓明身为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虚情假意的货色,居然还为你放弃家族,简直蠢得可悲又可笑!”
关慧娴生平最恨人家挖苦她的脸。
闻言,张牙舞爪扑向埃里克森,“闭嘴!”
可她忘了,她没腿。
即便上半身能勉强支撑,但还没碰到埃里克森衣角就惨兮兮摔倒。
她像蛤蟆趴地上,散乱的头发包着红肿脸颊。
“哈哈哈!”埃里克森瞅着她狼狈模样笑出声。
江宴行冷眼睨着眼前闹剧,面无波澜,锋利的唇线能割伤空气。
良久,他轻缓踱步到关慧娴身畔,笑笑,“江卓明为什么会看上你?”
关慧娴一愣,面色青红交加。
为什么会看上她?
当然是一见钟情。
她曾经那么美,俘获江卓明的心有多难?
江卓明那样正直又磊落的性格,喜欢救过自己的女人更不难。
“阿行……”
“别叫我。”江宴行冷声打断她,倨傲而漠然投下眸子,“我替我爸的眼光感到可笑,更因为自己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深感可耻。”
关慧娴突然慌了。
比之前慌得更厉害。
她和江宴行相处的时间不多,是以不够了解他。
但接连求情被拒,她终于察觉自己的命运将走上宋栖棠安排的那条路。
“我是你妈!哪怕我再不对,我还是你妈!”
关慧娴重新扑到江宴行脚边大声质问,“你真要送我坐牢?我不能坐牢!你看我的腿,我这样子坐牢会被欺负死的!”
江宴行眉眼掠过一抹暗沉,凝视她半晌,“妈。”
关慧娴一喜,以为江宴行改变主意。
熟料,江宴行无动于衷踢开她,眼睛平视前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当做是我还你把我生出来的恩情。”
——
夭夭被赛伊达带着提前上车。
关于埃里克森真实身份被揭穿的秘密,她全不知情。
“糖糖怎么还不出来呀?”她张望车窗外,打个小小的哈欠,“困了。”
赛伊达摸她脑袋,“很快,你困就睡一会儿。”
话落,她欣喜示意不远处,“他们下船了。”
夭夭精神一振,立刻附身到车窗,“总算来了!等得我好辛苦哦。”
宋栖棠也看到了夭夭,加快步子走近车旁,尚未开口,笑容便显露,“小家伙。”
似乎从滨城就开始。
只要夭夭在她身边陪伴,无论再失落的情绪,她都能转忧为喜。
夭夭迫不及待打开了车门,向她伸出小手,“抱抱。”
宋栖棠忽觉心酸,吸吸鼻子,立时将小姑娘软软的身体抱进怀里,“我们回家。”
夭夭打量她泛红的眼圈,“糖糖,你不开心吗?”
宋栖棠摇了摇头,“再不开心,有夭夭陪着我,我就能笑口常开。”
“哇,原来我是糖糖的开心果,”夭夭的脑袋蹭了蹭宋栖棠,“我会一直在啦。”
宋栖棠失笑,顺势上了车,又把夭夭抱着放自己大腿。
夭夭确实玩累了,倚着宋栖棠的肩头,不知不觉睡过去,
宋栖棠凝视她无忧无虑的睡颜,羽睫垂落,笑容逐渐消失。
“怎么样?”赛伊达轻声问宋栖棠。
宋栖棠抿唇,“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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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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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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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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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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