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耳闻,江先生怎么这么问?”
见江宴行盯着宋栖棠,他若有所思看了眼,语气透着不确定,“难道宋小姐戴着的项链就是血钻?”
江宴行笑得高深莫测,语气轻描淡写,“只是觉得那颗原钻比我看过的都好无数倍,HJE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钻胚。”
顿了顿,他淡声补充,“为了今年的设计比赛,我们原本打算去塞/拉利/昂找钻胚,想不到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眼角不经意下撇,发现夭夭支起耳朵专心听他们谈话。
他心情变得愉悦些许,握着夭夭的小手捏了捏。
“江叔叔,什么是血钻?”夭夭似懂非懂,“血红的钻石吗?”
江宋两家做钻石生意,夭夭身为继承人,将来肯定要学习相关知识。
“不是,是让不少人争抢得头破血流的钻石,很美,也很贵。”他耐心解释,“血钻一般在发生战争的地方盛产,也会引发战争。”
“这么可怕呀?争得头破血流还要,好恐怖。”夭夭不解地眨眼,“再美也没自己的健康和和平重要,那些抢血钻的人好蠢哦。”
江宴行失笑,“是很蠢,偏偏有的人自作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闻言,梁逢善的脸庞掠过阴沉,嘴角沉得森冷,背着手走开。
忽然注意到有人偷偷摸摸瞧自己,他眉头紧锁着,凭感觉回视,准确地对上那个戴礼帽的女人。
后者坦荡跟他对视,随后泰然自若移目。
他止步,隐约感觉哪儿不对劲。
可又说不清端倪,也不认识那女的。
关慧娴最近没联系过自己……
看一眼气定神闲的宋栖棠,再看一眼深不可测江宴行,梁逢善心底的不安隐隐叫嚣,打算尽早离开。
——
当精美的蛋糕车出现众人视野那刻,引起不少惊叹。
宋栖棠拿过麦克风,盈盈一笑,环顾在场宾客,柔声致辞,“隋宁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谢谢诸位参加这次派对,我不胜感激。”
隋宁上台时,看到布置华美的现场,半天说不出话。
太感动了,从没人这么用心替她庆祝过生日。
“栖棠,你对我真好!”她开心地捂住嘴,给了宋栖棠一个拥抱。
宋栖棠淡笑,“傻丫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比起亲姐妹也不差什么。”
“快吹蜡烛,许愿,再切蛋糕。”许嘉恩将餐刀递给隋宁,笑着说:“我们的友情肯定长长久久,等你到八十岁,我们还一起庆祝生日。”
人群里,梁逢善已经准备提前离开。
刚一转身,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你没事吧?”
抬头,居然是戴礼帽的女人。
她拿着的蛋糕托盘飞到了梁逢善的脚边。
幸亏台上尚未真正分蛋糕。
他无端烦闷,“没事。”
说着又想抬步。
眼前阴影骤然一暗,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去路。
“梁老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难道是我们招待不周?”
庄儒品似笑非笑瞅着梁逢善,身边站着表情玩味的江宴行。
梁逢善一愣,没料到他们大庭广众下居然站一起。
江宴行接过庄儒品话茬,“还没吃蛋糕,梁老这就急着走?刚才可是你说要给宋小姐面子,这么快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梁逢善衔接他诡谲莫测的眸色,心里打了个咯噔。
“年轻人的聚会,我们一把年纪的凑热闹总是差点意思,既然到过场就算尽到心意,而且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急事,梁霄那小子明天还上课。”
江宴行戏谑挑眉,有力的手掌落梁逢善肩膀,“梁老,您还是参加完派对再走,好歹吃一块蛋糕应景,您也知道我在追宋栖棠,她那人脾气骄纵,我可不想被迁怒。”
他曾是宋显义亲手训练的保镖,身手远非常人能比,何况是梁逢善。
三人无形中站成对峙方位,梁逢善已经察觉他们来者不善,却没办法脱身。
“宋小姐哪有你说的那么不懂道理?”他余光扫过四面,开始找寻自己保镖的踪影。
“隋宁是棠棠的好朋友,我做长辈的只希望她能开心点,相信梁老能谅解我。”庄儒品笑着搭上梁逢善肩头,握了握,别有深意瞥他一眼,“您体格挺不赖。”
江宴行漫不经心接腔,“梁老白手起家,做游轮的,先前东/南/亚那边可不太好混,身体素质不好怎么行?”
“原来如此。”庄儒品笑笑。
那笑容,犹如雕像馆内的雕像,薄薄的橡胶裹着轮廓,说不出的诡异。
大概是做贼心虚,总觉得他的每句话不简单。
年轻时的画面闪过脑海,梁逢善气息急促,脸皮一抖,不假思索挣脱。
目视周边笑语喧阗的景象,一丝森凉的异样倏然划过心间。
他的两个保镖不见了!
这么多人在场,目之所及皆是不同面容,唯独见不到梁家保镖。
梁霄亦不在。
他们什么时候被支开的?
梁逢善慌了!
可脸上没露出丝毫异常,沉着眉眼前行。
宋栖棠那边差不多分完了蛋糕。
侍应生将蛋糕分给靠近舞台的宴客。ωωω.χΙυΜЬ.Cǒm
“宋小姐,你的项链真漂亮!”
“是啊,应该自己设计的款式吧?有点类似四叶草。”
梁逢善脚步迟滞往前,脑子里一路转得飞快。
他不晓得自己哪里露馅,但这次的派对是个局。
或许……他前阵子找人盯梢老吉被发现了。
这么一想,心肝怦怦跳,手心不由自主出油。
他们对自己的怀疑究竟到了哪一步?
正失神,一碟蛋糕出现视线中。
“梁老,您怎么心不在焉?”
宋栖棠眼波流转,唇角的笑意微冷,“哪里招待得不够妥帖,您不妨直言。”
江宴行还站在梁逢善身后,半真半假开玩笑,“梁老该不会害怕吧?”
梁逢善冷脸接了碟子,语调绷得生硬,“我能怕什么?只是不想吃甜的。”
喧闹的人声中,又有位贵太太好奇发问,“宋小姐,你的项链是哪儿来的钻胚?”
宋栖棠浓密的睫毛轻颤,“塞/拉利/昂。”
“是和扎伊尔齐名的地方吗?听说出血钻比较多,可惜太不祥了。”
宋栖棠浅笑,“确实不祥,我们宋家以前得到过血钻。”
话落,惊呼在宾客里此起彼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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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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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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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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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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