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急忙移开眼红着脸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宋栖棠穿无痕内衣,奈何身段太婀娜,裙子的布料又过分贴身,菩提水沾上去,胸前美好的春光若隐若现。
四面人来人往,心里低咒一声,她若无其事举手遮挡,面上仍优雅淡然,“没关系。”
塞伊达皱眉,从包里翻出纸巾替她擦拭,“要不回去算了,真晦气。”
抬头,却见宋栖棠唇边泛着浅笑。
“你还开心?快走光了。”
“没,我就觉得十年风水轮流转。”她意有所指。
塞伊达立刻想起上回算计欧阳蕊走光的茬儿,脸色复杂些许,努力憋住笑。
这时,佣人行色匆匆过来,“宋大小姐,衣服弄脏了吗?楼上有给客人备用的衣物。”
宋栖棠羽睫一动,颇有含义端详佣人的表情。
“到我房里去换吧,我最近刚好在迪奥订了几套,我们身高差不多,应该挺合适。”江连翘信步走近,看向宋栖棠,“你意下如何?”
余光里,佣人隐晦抿了抿嘴。
宋栖棠嫣然一笑,“好。”
——
宋栖棠初次来江连翘的卧室,不免好奇打量两眼。
没太特别的地方,除了富贵只剩富贵,唯一引起她兴趣的,便是阳台上的画板。
画中女人一丝不挂,美目流盼,粗野线条却将她本该妖娆的形廓勾勒得疏狂原始。
“蛇发女妖?”她饶有兴趣欣赏那幅只完工一半的画作,腔调散漫又清冷,“我曾研究过希/腊神话人物的原型,没想到你喜欢蛇发女妖,那可是同归于尽的典型。”
江连翘答非所问,“那你是亚马/逊女子咯?”
宋栖棠轻笑,妩媚的脸孔倏然野性十足,“我是缪斯。”xǐυmь.℃òm
“集美貌与富足于一身,善用权术诡计,拥有强大创造力,你对自己的定位真精准。”江连翘斜乜阳台上缓慢踱步的女人,“干嘛不以为是我故意找人泼你?”
“你没找人泼我,但你好像有话想跟我单独聊,不然会这么好心?”宋栖棠靠着栏杆,安静看着江连翘取出衣柜里崭新的衣裙,“问吧。”
江连翘拿完裙子开始找内衣,“看起来,你的比C大点,我是B,要不你将就下?”
“别麻烦,你直接给我个吹风机。”宋栖棠顺势坐在藤椅上,指腹拨弄花瓶内的郁金香,“我没把贴身衣物留陌生人家里的习惯。”
江连翘动作一顿,玩味盯着她。
半晌,随手将没拆封的内衣盒扔回抽屉,情绪不明地说:“怪不得老三对你十多年如一日。”
宋栖棠懒得搭腔,掐了一朵郁金香把玩。
江连翘的高跟鞋踩着地上掉落的昂贵长裙进浴室。
再出来时,手中拿着电吹风,遥遥抛向宋栖棠。
“他那么爱你,估计告诉过你一些事。”
“江家勾心斗角,我夹缝中讨生活不容易。”
宋栖棠慢条斯理绕开插线,抬起眼皮可有可无瞅她一眼,“连翘姐姐,虽然我们前不久合伙做了笔人命买卖,可我们已经两清。”
江连翘似早料到她会如此说,眸底沁出幽微寒光,声调多出几分森冷,“卸磨杀驴该被唾弃。”
“笑话,河都过完了还不拆桥,留着服务别人吗?”宋栖棠歪头,漫不经心烘衣服,凉凌凌的嗓音混轰隆声中清晰而讽刺,“我几时给过你错觉,认为我是活雷锋?”
江连翘沉郁的脸色微变,眼中寒冽的光芒倏忽闪烁,“因为我有把柄在你手上,所以你根本不害怕我将你算计江唯礼的事泄露。”
“理论是这样。”宋栖棠欣然点头,气定神闲环顾四面,“你房间没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她把吹风机调到最大档,神情平静,红唇继续淡漠吐字,“江唯礼会死,我没沾过一滴血,只免费送你邵琼偷人的视频,顺便要你对HJE顾客滋事的闹剧置之不理。”
“你可以选择不利用视频气死江唯礼,也可以揭穿我指使人故意碰瓷,又如何?”
闲适翘起二郎腿,宋栖棠无视江连翘电闪雷鸣的表情,侃侃而谈,“我是你口中的主谋,但计划实施的人却是你,况且,江唯礼死了,江御跟江竞尧不还活得好好的?”
江连翘原先准备抽烟排遣抑郁,闻言,指缝稍微用力,那根细长的女士烟立时被捏扁。
“听你意思,你还想威胁我?”
年少拔掉后妈的呼吸管,不算一时冲动,可万万没想到会被宋栖棠目睹!
被人掐着死穴要挟的滋味儿不好受,偏又无法真正封口。
衣料已经吹干得差不多。
宋栖棠关掉吹风机,悠然起身,“我说过,两清。”
眼见她即将越过自己身畔,江连翘计上心头,唇角忽而撇开冷弧,“连我都看出来,江御从始至终最器重江竞尧,难道你一无所察?江宴行在舍生忘死帮人做嫁衣。”
“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处境堪忧,你真不担心?”
宋栖棠走出几步,眼尾微扬,最终如她所愿驻足,转身睨着她,语调轻慢,“别说他并非我男人,即便真是的,需要女人保护才能逃过一劫,那他还是直接去夜总会卖身更好。”
“我生来天之骄女,自幼养得心高气傲,既然是我看中的男人,绝不会是孬种。”
——
外头哀乐连绵,夹杂一串串鞭炮声。
宋栖棠的后背贴着江连翘房门站一会儿,水眸不动声色逡巡周围。
江家别墅一共三层。
江御的书房好像就在这层。
心念电转,她手指拨了拨耳垂,假作悠闲地迈开脚步,凭记忆朝那处的方向走去。
沿途穿梭捧托盘下楼的佣人,宋栖棠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观赏头顶港式老风的拱顶。
慢腾腾拐到玻璃墙附近,她忽地蹙眉,自言自语,“我耳坠呢?”
对角面,恰巧经过一位佣人。
宋栖棠眼皮微动,眸子撤离隔断,重新弯下腰寻找耳坠。
默数那佣人的步数,刚想等她靠近些再直身,却不料,身侧的一扇门突然打开。
她下意识侧首,顺着锃亮的男士皮鞋上移视线,猝然跌落进男人幽深至极的瑞凤眼。
“投怀送抱真会找地方。”
男人清绝的轮廓浮着戏谑,在佣人过来之前,扣住她手腕扯进自己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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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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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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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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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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