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圈子里互相这么传开了,星城多的是名门闺秀,他对谁都不假辞色,比菩萨还禁欲。”
“看人不能看表面,他爱装13咯,江宴行那几年流连花丛,他有了反面教材,还不自己立人设?我看他也没多少心思贪男欢女爱。”
宋栖棠晃了晃咖啡杯,语调平平无奇,“那次参加谢家满月宴,我在天台不仅对他旁敲侧击,还勾引了他。”
庄儒品眉毛一动,侧眸看去,自家外甥女脸不红心不跳。
估计对她而言,引诱江竞尧同引诱一头猪没区别。
虽然江竞尧也算星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
赛伊达曾经悄悄说,她猜测宋栖棠性冷淡,毕竟正常女人没需求太不正常了。
他当时斩钉截铁反驳赛伊达,那绝对不可能的。
无非……等着江宴行主动伺候她。
这外甥女的某些猎奇心态,或许与真实性别不符。
想到江宴行,庄儒品难免头疼。
真不希望狼崽子给自己做外甥女婿。
倘若冰释前嫌,真心对不起姐姐两口子。
但棠棠的幸福也很重要。
“舅舅,你想什么?”女人轻缈的嗓音顺风过耳。
庄儒品神色自若,“想你的根据。”
宋栖棠脸色平淡,“他对我有生理反应,只不过忍着而已,我没亲身接触过Gay,听人说,他们不排斥和女人做姐妹,可不会对她们产生生理反应。”
“假如江竞尧真不喜欢女人,估计我抱他的第一下,他就把我踢开了。”
江竞尧这个人,特别喜欢装,方方面面不放过。
谈及这种事,她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很淡定,一丝一毫的异样也无。
“男人的情感未必等于身体冲动。”庄儒品忍俊不禁,思忖片刻,淡声纠正宋栖棠的观点,“有部分Gay的确如你所言,不过还有双的。”
“况且,面对你这样的尤物,他没反应等于不算男人了。”
宋栖棠眉心一蹙,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嫌恶。
回顾那晚的虚与委蛇,她撇撇嘴,“白牺牲色相了。”
“咱们找私家侦探查查江竞尧的私生活。”很快抽离厌恶的情绪,宋栖棠正色看向庄儒品,“另外也有种人,他们之所以不恋爱,是受特殊癖好的影响。”
“比如,上床的时候喜欢扼喉,再要么用工具之类的制造快感,因为没人能迎合他们的喜好,干脆‘宁缺毋滥’制造清心寡欲的假象,这叫变态。”
“江家任何丢人现眼的丑闻,我们都最好别错过,江御想给江竞尧找传宗接代的工具,我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浅金色曦光斜斜倾洒,她水眸灵灿,侧脸流转耀眼光芒,煞是动人心魄。
庄儒品打量侃侃而谈的宋栖棠,心情莫名复杂。
仅仅两年而已,她成长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在滨城见到她的第一眼。
柔弱不失坚韧,倔强聪慧又敏感多疑。
“舅舅,你又走神。”
庄儒品收敛思绪,迎视盯着自己的宋栖棠,戏谑感慨,“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等再过两年,你能真正挑大梁,我把AN交给你,T国酒店的股份也会划到你名下,我就带着你舅妈退休养老,四处游山玩水。”
宋栖棠睫毛翕动,温静的脸庞转向一侧,“真稀奇,你居然还会认老。”琇書蛧
“自己的孩子长大,我自然就变老,人之常情。”庄儒品缓步走到她身畔,轻拍她肩膀,“棠棠,舅舅现在特别为你开心。”
当初承诺将宋栖棠视如己出,从不是一句空话,但凡他能给的,全给她了。
宋栖棠不自觉擂脚尖,有些无所适从,鼻腔突如其来渗出湿热,她瞥眼搭自己肩头的手,眼底弥漫的雾气更浓厚,“也不晓得谁立志做老顽童。”
“既然能吃喝拉撒就别想早撂挑子,难道我是你请的职业经理人?”
言罢,冷冷打落庄儒品胳膊,抬脚准备进大客厅。
背后不提防响起他意味深长的笑声。
“你勾引江竞尧,江宴行知道吗?铁定气得半死。”
宋栖棠头也不回,背影秀挺,语气更加凉冽,“关他什么事?”
——
许嘉恩临时去了医院,宋栖棠没等她,带着迈克坐上前往惠城的航班。
“何伯最近怎么样?”
“挺正常。”迈克把提前拷贝的监控存手机给她看,“心态比从前更平和。”
宋栖棠的指腹快速点击屏幕,放大何伯的脸部特写,“难不成还跳广场舞?”
“那倒没有,情绪更容易放松罢了。”迈克失笑,侧首瞅着宋栖棠,“大小姐,您怀疑何伯有问题,可这么久过去,我们的人没察觉他有异常。”
何峥嵘出现的时机确实很值得怀疑。
先赌咒发誓宋显义的死另有隐情,后来又拿出宋栖棠昔日遍寻不获的钥匙顺理成章引出CH银行的遗物。
所有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阴谋的痕迹非常明显。
迈克专注的视线忽地飘忽不定,“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问,你跟在我身边两年多了,我们表面是雇佣关系,其实你是我的助手。”
宋栖棠凝眸观察何伯的举动,发现他被限制自由的期间叫过两次外卖,随意问:“保姆做的饭菜,他不爱吃?”
“他R国待过好几年,暂时不太接受国内的口味。”
顿了顿,迈克沉声道:“您上次去银行,到底找到什么遗物?有用吗?”
宋栖棠戴着金丝眼镜,眸底转瞬即逝的幽芒被镜片完美隐蔽,再抬头时,清莹瞳珠不见任何尘埃,“有用。”
——
何峥嵘的心境实际上远不如表现的那么与世无争,反而依旧很焦虑。
他迫切盼望宋栖棠能够早日扳倒江家,甚至杀死江宴行!
然而,宋栖棠表面瞧着是出手了,却不痛不痒,根本无法重创江家根基。
听着楼下孩童放鞭炮的声音,何峥嵘闷声闷气坐椅子上,面色阴沉至极。
又是一年过去,血仇得报的日子仍然遥遥无期。
想的入神,没留意后头细微动静。
直到阴柔的女声飘荡房间,他才如梦初醒。
“何伯,新年快乐。”
宋栖棠不知何时进了卧室,笑容温温,她立足明媚的光线下,漆黑眼珠不透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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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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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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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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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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