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气孔呼呼灌着风,胎噪声依旧。
此时这辆冷藏车跑在高速路上,这点儿动静不算什么。
我开始系裤腰带,王妙妙就拼命解。
“妙妙,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
“你听说我……”
“就不听就不听!”
“……”
“哎呀我艹,”隔壁响起唐大脑袋的声音,“说个屁呀,哥呀,你可急死我了……”
“你闭嘴!”我厉声呵斥起来,“皇上不急你太监急!我有家有口的,和你能一样吗?”
我想指桑骂槐,说请你自重……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我不想伤害这丫头。
气氛沉闷起来。
王妙妙缓缓把手松开了。
我连忙系上了腰带,尽量往左侧起身子。
箱体太浅,只能勉强侧起来,肩膀都卡在了上面铁板上。
我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今年才31岁,说不冲动、不心动是假的!
可王妙妙和季菱不一样,和泡泡浴的莉香更不一样,和她们在一起时是工作,是在完成任务,更是逢场作戏!m.xiumb.com
甚至那天在皇宫酒店门前,与这丫头的一吻,同样也是工作。
可此时不是,这已经脱离了工作的范畴,如果两个人真要突破了这层关系,以后怎么办?
抛弃妻女娶她吗?
那样的话,我闺女岂不是没了父亲?!
对得起一个,就会对不起另一个,甚至是两个,张妖精和我闺女何罪之有?
我宁愿王妙妙现在恨我,也不想将来妻女都恨我!
自己的平衡感不好,做不到脚踩两条船。
因为这样的船,早晚会翻!
身后的王妙妙在抽泣,我狠下了心,就不转身。
脑子里思绪万千,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后面紧紧贴着我,呼吸开始均匀起来。
这丫头,竟然睡着了。
睡吧,睡着以后,烦恼就都不见了。
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车终于停了,王妙妙这才清醒,小声问:“到了吗?”
我说:“应该是,有股海腥味儿……”
箱门打开了,有人跳上了车,嘴里还说着:“大哥,是我是我……”
是那个黑瘦的小子,这是怕我手里的ak47。
咯吱吱——
钢板被掀了起来,我的ak先顶了出去,这小子手里手电筒乱晃,“我我我,是我……到地方了!”
我爬出来以后,帮他启开另一块钢板,随后把呼呼大睡的唐大脑袋扯了出来。
迷迷糊糊中,他手里还扯着那个双肩包。
背好包,三个人跳下车。
果然是海边,今晚天气不错,繁星点点,海风拂面,很舒服。
远远能看到海边停靠着许多渔船,密密麻麻看不到头,也看不清码头具体在哪儿。
两盏车大灯刺眼,是李瑞他们过来了。
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冷藏车后面,李瑞拎着高尔夫球包,和聂钢下了车,纷纷抻着腰。
又高又膀的小子跳下了车,摘下白手套,笑笑说:“我叫王大力,他叫韩兵……”
说着,他指了指那个黑瘦小子。
又说:“时间还早,各位先休息一会儿,那边儿卸完货,你们装成送补给的人,拎着货上船就行了!”
两个人带着我们往一座白房子走,唐大脑袋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小声问:“是不是太窄了?”
我怔了一下,“啥呀?”
“里面太窄呀,啥姿势都伸展不开……”
“我艹!”我一脚就踢在了他屁股上,他嘿嘿直笑,挠痒痒一样。
“哥,你吧,哪儿都挺好,就是太能装,假正经……”
“滚!”
“……”
房间里灯光有些暗,破破烂烂,还有些脏。
好在几把椅子还算干净。
膀大腰圆的王大力陪着笑,“各位先坐,我俩过去瞅瞅,那个……那啥……”
见他犹犹豫豫,我就明白了,伸手从裤兜摸出一沓美金,扔给了他,“上船前,我会把余款给你!”
“好好好,没问题!”
两个人也没二话,更没去查那些钱,揣兜里就出去了。
聂钢坐下了,李瑞也扯过一把椅子,反着坐在了上面,下巴懒洋洋的搭在了椅背上。
唐大脑袋晃了几下粗腰,凑过去小声问:“蟹哥,和老弟说说,黑妞咋样?”
我不放心,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出去守着点儿。
王妙妙拎着枪往外走,说还是我去吧!
唐大脑袋连忙说:“去吧去吧,少儿不宜!”
我叮嘱她:“别走远,有动静叫我们!”
“知道了!”
这丫头,是不想听他们的唠黄嗑。
“说呀!”唐大脑袋还在追问。
“给哥点根烟!”李瑞下巴还打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
唐大脑袋赶快拿烟插在他嘴上,刚想帮他点……
“我自己来!”说着,李瑞接过了他的打火机,“吧嗒!”点燃了烟,顺手就把打火机揣进了自己裤兜。
这就叫旁观者清啊,这次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太自然了!
唐大脑袋咽了咽口水,没好意思张嘴要,李瑞说:“摩诃摩诃滴,啥他妈都看不清楚……”
大脑袋一头雾水,求知欲爆棚,“摩诃摩诃是啥意思?”
我说:“就是确黑确黑的!”
“废话,黑人能不黑嘛!”说着,又笑嘻嘻地让李瑞给他详细讲讲,还说他自己是万千花丛过,就没碰过黑玫瑰,想学学经验。
两个人说的热火朝天。
聂钢笑道:“快他妈换个话题吧,把哥说的都支帐篷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怒权。
唐大脑袋好顿夸东北人牛逼,说的好像整个歌舞伎町已经是东北人的天下一般。
李瑞翻着白眼:“艹,那帮家伙,什么盗窃、抢劫、绑架、贩毒一样都不落……”
唐大脑袋不高兴了,“你不是东北人咋滴?”。
“俺是大连银!”
“哎呀我艹,佛爷我这暴脾气!大连不在辽省?辽省不属于东三省?咋滴呀,你给划出去了?说你是东北人还委屈你了?”
“……”
眼瞅着这哥俩就要打起来了,我也不好说李瑞什么,只能骂唐大脑袋,“闭嘴吧,也不嫌丢人!”
这货愤愤道:“就是东北!”
“不是不是,就不是!”李瑞说。
艾玛,这俩活宝,我急了,“闭嘴!”
俩人不出声了,不过唐大脑袋张着嘴,口型明显是“东北”两个字。
李瑞同样回复一个口型:不是!
聂钢饶有兴致地看看老唐,又看看李瑞,觉得挺有意思。
王妙妙进了屋,“来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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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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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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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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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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