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我说:“小兄弟身手不错,一招就制住了老陈,一晃我得有两三年没动过手了,胳膊腿儿都生了锈,陪我过两手?”
我皱起了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是想亲手把我拿下?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可能不应战,拱拱手说:“马哥请了,咱点到为止!”
我先划出规则,避免他有其他心思。
毕竟我和他无冤无仇,而且这个人彬彬有礼,并不讨厌。
“好!”一声暴喝,他抬脚就踹了过来。
我一个[闪身劈]。
不料他不等姿势用老,屈肘就袭向我的右腰眼。
“好!”
我叫了声好,后退一步,轻飘飘躲了过去。
只过了几招,我就暗笑起来。
这位小马哥根本就不是练家子,出手更是毫无规矩可言。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脚还是拳头,每次落点都是杀招,大开大合,力道沉稳凶猛。
这与他的外形极不匹配。
就像个弱不禁风的秀才,不拿毛笔,反而抡上了板斧。
又过了几招,我一直在防守。
我看明白了,这人完全是在实战中得来的经验,此时如果给他一把西瓜刀,我肯定不会如此轻松。
十几个回合过去了,我决定不再让着他。
他一把抓向我的衣领,这是街头混混打架的标准手法,因为近些年都不敢留长头发了,就从头发转向了衣领。
闪身的瞬间,我搭上了他的手腕,一个[锁腕擒],退步后滑,顺势一拉。
换个人的话,此时都会面朝地,被我直勾勾拉倒。
不料他反应太快。
迈步一垫,另一只手就势朝我裆部击打过来。
我不由苦笑,这都是什么阴招儿!
刚才我那俩招,都是太极里的招式,是前段时间早上,看后海几个老爷子打太极时悟到的。
接下来。
我不再拿他练招,不再拘泥于招式,更收起了轻视之心。
这个人虽然没练过,可如果真拼生死,普通练家子都不是他的对手!xǐυmь.℃òm
我化繁为简,两只手迅速出击,或拨或点或按,每一次碰到他的身上,都能让常人倒地不起。
很明显,他并不轻松,额头已经见了汗。
可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在我如此的攻势之下,他的拳脚依旧力道沉猛,虎虎生风。
又是几招过后。
我已经侵到了他近前,开玩笑一样在他身上拍打起来……
这时。
楼上有人喊:“嘎哈呢?大半夜他妈不睡觉,有病吧!?”
我连忙后退两步,他也停下了手。
我以为他会发火,不料他竟仰头解释起来:“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喝多了,闹着玩呢!”
“要闹回家闹去!还让不让人睡觉?精神病!大傻逼!”
头上响起了关窗户的声音,我看的清楚,是我家三楼正厅的韩大个子。
他是杀猪的,平时脾气就挺爆。
这种情况,换个社会人不是对着骂,就得拎刀上楼干一仗。
让人惊讶的是,小马哥说话声都小了,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小兄弟,好身手!”
一旁的陈六指笑道:“马总啊,你快看看自己的衣服吧!”
我含笑不语。
他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扣子都被我解开了。
我从裤兜里拿出了他的大哥大、钱包、半盒软中华、一个响铜打火机和一块18k金的劳力士手表。
两只手捧着,递到了他面前。
“马哥,得罪了!”
他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又连忙捂住了嘴。
这副样子很是搞笑,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还怕楼上一个普通人!
他接了过去,一边往兜里揣,一边小声笑骂道:“老陈哪,以后你他妈别再和我们吹牛逼了,和这小兄弟相比,你真啥也不是!”
我想笑,没好意思。
这人真是不错,怎么说呢?
就是……不装!
很明显,他就是那家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那条过江龙,可他却丝毫没有有钱人盛气凌人的傲慢。
相反,这人说话满是江湖气,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我说:“走吧,到家里喝口茶!”
“好!”他答应一声,也不客气。
唐大脑袋跑了过去,我俩都没钥匙,就见他猫下了腰,开始捅咕起来。
我没往张思洋身边走,她也没凑过来。
小马哥裤兜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用的也是爱立信,和我的一样。
他接了起来:
“喂,疯子,我明天回去,嗯呐,知道了!”
疯子?
周疯子?
他们是朋友?
我知道兴安城最有名的大哥叫周东北,绰号周疯子,据说此人十分牛逼。
他绰号很多,早期叫周疯子,近两年都喊他周半城,意思半个兴安城都是他的。
还有人私下里喊他周部长,说他是兴安和鹤城的地下组织部长。
当初听到这些时,我没往心里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年头儿,哪座城市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一点儿都不新鲜。
唐大脑袋打开了门,开灯后,直接去阳台烧水去了。
我见小马哥收了电话,伸手笑道:“马哥,陈大哥,思洋姐,里面请!”
走进来以后,我注意观察几个人。
张思洋直接坐在了靠门的沙发上,一声不响。
她脖子上什么都没带,这说明那把“负屃钥匙”并不在她身上。
陈六指东瞅瞅西看看,贼眉鼠眼,仿佛我家是他下一个目标似得。
只有这位小马哥,虽然也是四下打量,但看到我的那些修表工具,还有墙上那些老挂钟时,眼睛里都是欣赏,毫不做作。
我搬过来两把木椅子,请两个人落座。
小马哥坐在了沙发上,陈六指坐在了椅子上。
我拿出了烟,有些不太好意思,“烟差了点,二位别嫌弃!”
或许我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不觉间,我的东北口音轻了好多,以前我不会说“嫌弃”,而是说“祥呼”。
两个人接过我的红梅。
小马哥笑笑说:“以前这烟都抽不上溜儿,挺好,我爱抽!”
这人说话真让人舒服。
我知道张思洋会抽烟,可还是下意识冷落了她。
拿出打火机,帮他俩点上烟。
小马哥说:“太晚了,老陈你就说说吧,这点儿逼事儿麻溜折腾完,明天还得回去呢!”
陈六指吐了个烟圈,“等那胖子进来再说……”
正说着,唐大脑袋进来了,“水还得等一会儿开!”
我招呼他过来,他抓起柜台上的烟,我以为他要抽,没想到他递给了张思洋一根。
“思洋姐,点一根儿?”这货嬉皮笑脸。
张思洋也不看他,打开随身小坤包,拿出一盒绿摩尔,自顾自点燃。
我此时才仔细看她。
她的头型就像个假小子。
不过看着散碎,明显也经过了精心修剪,还挺好看。
她额头上那道疤有些明显,虽说盖了层胭脂,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美容的医院,或许能弄回原样,或者等头发长了,也能遮盖住。
唐大脑袋也不生气,没送出去就自己点着了。
陈六指这才张了嘴,“二位都知道我师父的事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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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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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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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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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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