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和唐大脑袋买了好多东西,打车去了趟福利院。
陈院长早就买了煤,宿舍和教室都热乎起来。
强子脚上的冻疮已经好了,几个孩子的心思也稳定下来,这让我很欣慰。
中午我俩没走,和陈院长、小毅他们一起吃的午饭。
有了那五万块钱,伙食都明显改善了,大米饭,红烧肉炖干豆角丝、萝卜粉丝汤,味道不错!
吃完饭以后,孩子们要回教室上课。
青青走到唐大脑袋身前说:“唐哥哥,我想和你说句话……”
他笑眯眯地弯下了粗壮的腰。
小丫头捧着他的大脸蛋子,轻轻亲了一下,说:“谢谢你!”
亲完以后,她和小毅他们都回了教室。
唐大脑袋彻底上了听(tìng),涨红着脸,伸手把另一张卡掏了出来,硬塞给了陈院长。
我笑的畅快,这一吻,真值钱!
等我俩站在马路边等车,小冷风一吹,他用力一拍脑袋,哭咧咧道:“哥,冲动了,冲动了呀!”
最后三万块钱也没了,这货一路上如丧考妣,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晚上。
大老张两口子请我喝酒,我拉着睡了一下午的唐大脑袋,一起去的[玉兰韩式铁板烧]。
饭店停业了,所有员工都放了假。
小静也来了,坐在轮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很快,一盘盘牛羊肉、改好刀的鱿鱼和家常凉菜都上了桌。
唐大脑袋明显有些拘谨,估计这是他第一次和反扒民警坐一桌喝酒。
都说警民一家,这个他还真不习惯。
李玉兰笑盈盈地拿出了账本。
“小武,猜,一个半月,咱们赚了多少钱?”
我真没什么概念,笑道:“怎么着也得百八十万吧?”
大老张气笑了,“你说的不是开饭店,是和你婶儿抢银行了吧?”
大伙都笑了起来。
我说:“婶儿,账本就算了,我看数字就头疼。”
“那不行!”李玉兰摇起了头,“必须看!”
没招儿了,我只好打开草草看了看,实话实说,看不明白。
别说账本了,有时我连自己兜里有多少钱都不清楚。
合上了本子,我苦着脸说:“婶儿,快说吧,一会儿我就晕了……”
唐大脑袋嘿嘿直笑,没心没肺真好,睡一下午,中午那三万块钱就忘脑后了。
大老张严肃起来,“小武,你别给我耍赖,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这买卖虽然你很少来,可既然当初说好利润一人一半,你就得做到心知肚明,绝对不能是笔糊涂账!”
“好好好,我看,我看还不行嘛!”我连连求饶。
前面看不明白,我看尾页,这次看明白了。
一个半月,扣除房租和人员开销等等费用,纯利竟然高达13782块钱!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一万三千多?!”
李玉兰脸红扑扑的,“对,这可是扣除所有费用的利润!”
说完,她拿出厚厚一沓钱,有零有整。
“这是6891块钱,婶子知道你明天肯定又要走,穷家富路,都带上!”
我并没推辞,那样就太假惺惺了。
以前一到过年,大老张就喊我去家里过年,后来发现连续两年,我都在大年三十那天出门,也就不再劝我了。
我收好了钱,拿出一个红包,里面是200块钱。
“小静,这是给你压岁钱,收好了!”
小静也不推辞,两只手接了过去,“谢谢小武哥哥!”
她笑的露出一对儿小虎牙,十分可爱。
我提前给了唐大脑袋一个红包,他也拿了出来,小静同样也没推辞。
铁板热了,大老张开始张罗煎羊肉,大伙动起手来。
方便筷子太短,有时油会崩在手上,生疼。
我问:“婶儿,流动资金留出来了吧?”
“有,放心吧!”
她和小静喝健力宝,我和大老张、唐大脑袋喝秦池酒,96年春晚过后,大街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酒的广告。
三个人碰完杯,我喝了一口,不由直皱眉头,真不如店里的散白好喝。
大老张非常高兴,三两多的玻璃杯,一大口就喝了半杯。
放下酒杯笑呵呵说:“没想到,真没想到,饭店竟然这么赚钱,说起来还要感谢小武……”
李玉兰说:“是呀,如果没有小武,我还在家犯愁呢!”
大老张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你拿了那么多钱,还和我们一样平分……”
我连忙打断了他,“别整没用的,我还啥都不管呢,干活的可都是我婶儿!”
“小武哥哥,”小静端起了手里的健力宝,又看向了唐大脑袋,“唐哥,我敬你们,祝两位哥哥新年快乐,虎虎生威!”Χiυmъ.cοΜ
我们三个撞了一下杯,又各自喝了一大口。
热热乎乎,边喝边聊。
“咱们可不能高兴的太早。”李玉兰说。
大伙都看向了她。
“我听说,附近几家饭店都买了铁板,年后也要上铁板烧了!”
大老张脸上的笑瞬间就凝固了。
唐大脑袋立着眉毛要拍桌子,看到我的眼神后连忙收回了手,这小子出口成脏,可不能让他说话。
“婶儿,”我夹起一块烤好的羊肉说:“这铁板烧没什么难度,来吃过一次就看的明明白白,既然挡不住别人学咱们,咱就把服务做好!”
“该怎么做?”她问。
李玉兰以前在国营饭店工作,又一直做面案儿,说到服务,真没什么经验。
那年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很牛,一个个穿着白大褂,像客人欠她们钱一样,哪里谈得上什么服务。
不过我也是个门外汉,于是努力回忆着南方那些大城市的饭店都什么样。
“例如……”我看了看手里的筷子,灵机一动,“就说这筷子吧!”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这方便筷子看着是卫生,可比家里筷子还短!煎肉时水分在油里会崩,一不小心就烫到手……”
李玉兰眼睛越听越亮,大老张一头雾水,小静笑了起来。
“小武哥哥,我明白了!”她说。
我笑着问她:“哦?那你说说!”
“我们可以定制一种长筷子,这样就崩不到手了!”
我哈哈大笑,“小静真聪明!对,就是这样!”
李玉兰微微皱眉,“定制?这个可不太容易,而且不是方便筷儿的话,也会有客人挑毛病……”
唐大脑袋说:“不用定制!”
大伙都看向了他,我有点儿担心,怕他说错话。
他说:“我看早摊儿炸油条的筷子就贼长,问问他们在哪儿买的就行了!”
大老张竖起了大拇指,“行,你小子挺聪明!”
他挠了挠大脑袋,一脸憨笑。
我想了想,说:“也可以这样,一张桌放一双这样的筷子,还可以再放一个不锈钢夹子……”
李玉兰笑道:“这个好,一般来说,一桌客人也就一两个爱忙活伺候局的,其他人都张嘴等着吃。”
小静说:“能不能给每人准备一个小围裙,这样就崩不到身上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越说新奇的点子越多。
李玉兰十分认真,找了个本子一项项都记了下来。
唐大脑袋摇头晃脑,“要我说,最好整块大铁板,一个师傅站后面给客人烤,客人围一圈边看边吃,多热闹!”
我笑道:“你这招儿不错,等以后遍街都是铁板烧以后,咱们就这么干!”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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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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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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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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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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