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孤寂地坐在石头上吹洞箫的少年,一时间只觉得心疼不已。
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架。
远远地看着他,不自觉跟上他箫声哼唱起来。
“问问月亮思念它有多长。”
“你是否也会把我去守望……”
“妻主?”
白子皙听到声音,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紫衣人儿。
不过一眼,欣喜若狂。
他深陷的眼眶中,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很黑,除了一双眼睛和嘴唇,其他地方都是脏兮兮,邋里邋遢。
看起来,比乞丐还不如。
他眼角的红色泪痣已经被脸上泥土覆盖,要不是对他很熟悉,宋孜然都快认不出眼前这人是自己夫郎。
白子皙呆呆地看着她,欣喜过后,马上沮丧起来。
泪水渐渐糊住眼眶。
“妻主,你终于来入梦了吗?”
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不曾见她,今夜猛然一见,心中思念更浓。
“你,你不要再离开我可好?”
哪怕只是梦,他也想永远看着她。
“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呢,这不是找来了吗。”
宋孜然脚下微动,瞬移,人就来到他身边。
轻轻一拉,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老三,我还活着,你千万不要诅咒我,不然你家妻主生气,说不定将你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四个字,她压低嗓子,凑到他耳边,轻舔一下他耳垂。
温热的呼吸撒他耳朵上,温润感觉传来,白子皙全身战栗。
抬头不敢置信地凝视她,“妻,妻……唔……”
宋孜然低头,霸道地吻着他,白子皙要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
她似乎是想把连日来的相思悉数用吻去表达。
她忘我地吻着他,让白子皙很是诧异。
他死死拽住她衣衫,心跳得很快,某个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
闭上眼睛,慢慢地回应着她。
这些日子,他好想好想她,想她如现在这般拥他,吻他,狠狠地占有他,可她却不在。
如今能回来,自己还能再入她怀中,这是多大的幸福!
两人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压根就没注意到周围,或者说,是把所有人都忽视了。m.χIùmЬ.CǒM
一群难民本来无聊在听那病怏怏少年吹曲,没想到却突然跑来一个女人,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二人竟然已经搂住,还亲上?
大庭广众之下,众人只觉得不可思议,都忍不住睁大眼睛。
有带小孩的男子,更是飞快捂住孩子眼睛。
“不要看,小心长针眼。”
女人们兴致勃勃。
“这么会撩人,老娘以前怎么没想到?”
有人陷入幻想,“对啊,要我也来这招,那些个好看男儿,不得通通归我裙下?”
她仿佛看到大堆美男在向自己招手。
有人毫不客气打断她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没听到,他们两认识,而且男人还叫她妻主。”
嘀咕,“人家合法夫妻,你要在大街上耍流氓试试?”
大家议论纷纷,豆叔终于回过神。
看着还抱在一起啃的两人,只觉得一张老脸通红。
他家公子,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调戏?
正准备拿起磨草根的石头去制止时,有人已经比他更快。
唐父不过是去捉一条蛇的功夫,回来就看自家儿子被一女人当面轻薄。
他大惊失色,“啪踏”丢掉手中蛇肉,顺手就抄起一根木柴。
“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速速放开他。”
他怒气腾腾冲过来,就想打死这臭流氓。
就因他们三个都是弱质男儿,平时就不少女人往身边凑,要不是他们机警,肯定早被人占便宜。
今日要被这女人开了头,尝到甜头,他可以想象自家儿子今后下场。
要不死,恐怕就只能以色侍人。
白父眼里杀气一现,人已经冲到两人面前。
宋孜然还抱着白子皙,紧紧地将他扣在怀中,尽情地亲吻着他。
她想他,想入骨髓。
白子皙听到自家爹爹声音,慌忙睁眼,使劲推着宋孜然。
奈何力气太小,人家纹丝不动,死死与他纠缠,急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父棍子已到,眼看就要砸到‘流氓’头上。
宋孜然脑袋上向长了眼睛,轻轻一伸手,就将木柴稳稳接住。
再一个用劲,木柴瞬间化成齑粉。
冷声呵斥,“大胆,竟然敢偷袭本姑娘,找死。”
心神一动,藤蔓已经出现在手心。
看来是想杀人!
白子皙终于从她的吻中被解救出来,见到这藤蔓,顿时大惊失色。
慌忙拽住她手掌,一下挡在白父身前。
“妻,妻主,这是爹爹。”
又转头,飞快介绍。
“爹爹,这是妻主。”
他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白父脸色。
他刚刚——失态了。
偷偷瞥了眼,发现周围好多人,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看他。
这一看,顿时让他脸颊通红,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这么羞人的事,他家妻主不顾礼仪,没想到他竟然也……
白子皙越想越觉得懊恼。
死死捏着紫月洞箫,低着脑袋,苟着身子,慢慢往旁边移动。
他要赶紧埋起来才好。
差点伤到公公,宋孜然讪讪然。
看白子皙那小动作,她又觉得好笑。
一下收好藤蔓,微微一笑。
“原来是爹爹,抱歉,刚才可有伤到你?”
虽然这场面有点尴尬,但她信奉一句话。
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父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自家儿子妻主,一时思绪复杂。
传言这南阳公主疯疯癫癫,不干人事,看来还真是这样。
他不做声,望宋孜然神色复杂。
一国公主,也太不注重形象。
又在考虑一个问题,自家儿子跟她,真会幸福吗?
宋孜然见他不应,也并不在意,听到他肚子‘咕噜’声,顺手从怀中摸出几个饼子递过去。
“爹爹吃点东西吧,我去看看子皙。”
那家伙,已经缩着脑袋溜出去好远。
要再不去追,那男人指不定得找个土坑把自己埋起来。
白父看着手里的饼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见她如此在乎自家儿子,幽幽叹了口气。
“希望是真心待我儿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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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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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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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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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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