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周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有人趴在画廊上赏鱼,有人端着酒杯推杯换盏,有人在对着月亮吟诗作对。
不知不觉中,已是月上柳梢头。
她瞥了眼天空星星,提起裙角,打算去二楼听人唱曲。
结果刚走几步,在转角处余光一觑,竟然发现画舫下有艘小船里一人影很眼熟。
定睛一看,赫然是关函谷。
“老二,你做什么?”
关函谷听到声音抬头,不咸不淡道:“打两条鱼回去红烧。”
这风花雪月的东西,感觉都那样,还不如弄点吃的回去。
想到妻主做的红烧鱼,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下手更快,更准。
宋孜然无奈抚额。
头好疼。
人家来画舫都是逍遥快活,再不济也开个小船放花灯,他倒好,一人架着艘小船去打鱼。
关键这丫的是人家故意喂养的观赏鱼。
宋孜然仿佛看到自己荷包里的银票在变少。
看他还想多戳,她赶紧飞到小船上制止。
“老二啊,这已经够了,不要再戳了,你要想吃鱼,回去我就买来给你做。”
她伸手捏住他手腕,不让他再去叉水中之鱼。
关函谷看看小水桶,觉得应该差不多,也就不再反抗。
插剑入鞘,提起水桶,“我们现在就去煮。”
宋孜然“……”
尼玛,风景还没欣赏呢!
“老二,这事不急,改天再煮也是一样。”
她将水桶提身后,拉他坐船里。
“我们都来了,又花了钱,总得好好看看吧,你说对不对?”
伸手指指河面上花灯,询问他,“你看那些好漂亮,我们也买个?”
关函谷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妻主决定就好。”
这是同意了?
宋孜然大喜,立刻招招手,“我们这里要买灯。”
水面上有小船划过来,船上大姐笑眯眯招呼两人。
“二位客官请看,喜欢什么样的河灯?”
宋孜然转头问关函谷,“谷子,你喜欢哪盏?”
关函谷并不挑,随意捏了个。
“这盏就可。”
宋孜然微微一笑,点点头,“好。”
问好价钱,随意掏快碎银子丢给船上大姐。
那人收了钱,说了几句吉祥话,又撑着小船在河面上游荡,寻找客人。
关函谷看看自己手里的花灯,又看看什么都不买的宋孜然,抿着嘴唇。
“妻主不买一盏?”
宋孜然笑意吟吟地撑着下巴看他。
“我不看花灯,我看你,你比花灯好看很多倍。”
关函谷闻此,突然心跳加快。
他捏着河灯,只觉得心跳到嗓子眼,一度要蹦出胸膛。
宋孜然耳力过人,听到他心脏跳动声,莞尔一笑,伸手戳戳他胸膛。
“老二,你心跳得好快,我都听到了。”
关函谷囧死。
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又差点被她糖衣炮弹哄骗了心智。
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她。
趴在船舷上,缓缓将河灯放在河水中。
心中默默许愿:希望妻主不要再作妖。
宋孜然坐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突然觉得世界好生安静。
静得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从身后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人搂在怀里,整个人贴他背上。
她没说话,他亦不曾开口。
关函谷静静地看着飘远的河灯,默默地感受着身后的温暖。
多么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宋孜然抱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谷子,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为何总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扳过他身子,盯住他眼睛。
关函谷眉头一挑,别开脸,“本王没有。”
还在否认?
宋孜然才不听,她可有眼睛看着呢。
她又扳过他的脸,恍然大悟般。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吃醋?”
关函谷眉头一皱,抿起嘴唇,“无聊。”
嘴上如此说,耳根已然发烫。
他起身,想越过自家妻主去提水桶。
宋孜然眼疾手快拦住,嘻嘻笑着。
“你这典型口是心非,要没有,你耳朵红个什么劲儿?”
她可都看到了。
关函谷“……”
死女人,就你眼尖。
还想推开她,可是对方已经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来。
宋孜然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
关函谷只觉得身子一僵,脑袋一瞬间空白,‘嗡嗡’作响。
她,她要做什么?
不会在这里吧?
眼睛左右瞥了一眼。
好多人……
宋孜然舌尖往里探,很快如鱼得水。
觉得不满足,又把人给推倒在小船里。
关函谷一愣,恍然回过神,立刻去推她。
在这种地方,也太过羞涩。
宋孜然嘴唇虽然还吻住他,手上却像长了眼睛,在他伸手时,已经准确无误捏住他手腕。
关函谷眉头一皱,屈起腿一脚踢出。
宋孜然一抬脚,死死压住他双腿。
嘴唇离开,神色不悦。
“老二,你可真不乖。”
本来就是美好的场景,结果这厮非要和她捣乱。
就很——无奈。
宋孜然瘪瘪嘴,觉得好生不满足。
郁闷!
关函谷面颊已经染上红晕,耳尖更是红得要滴血。
抿起嘴唇,“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宋孜然左右瞅瞅,疑惑不解。
“小船儿啊,看花灯接吻,这么浪漫,有什么不对吗?”
反正她觉得很好,记忆犹新。
关函谷冷哼一声,“你眼瞎,看不到周围都是人吗?”
宋孜然觑一眼,“看见了,可是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人家玩人家的,她亲她的,毫无关联。
再说谁那么无聊,非盯着她们两人不成?
她眼睛一扫,抬手指着远处一搜小船,“看看,人家在干嘛?”
那里有对情侣正搂抱在一起,嘴角也距离越来越近。
关函谷淡淡一瞥,快速收回视线。
“非礼勿视。”
宋孜然好笑,伸手戳戳他胸膛。
“就你这冰坨子不懂浪漫,看人家两人,再看看我们?”Χiυmъ.cοΜ
关函谷不说话了,转过身,看着河面无数的河灯发愣。
偷偷摸了下嘴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眉头上扬,一惯的冰块脸有一瞬间松动。
这女人,好生不要脸。
要干嘛,也总得找个无人之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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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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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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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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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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